“不要,可心,可心,快回來!”
“別走!”
“林爺爺,我不要知道梅瓶的秘密,我不想知道,不要說了,我什麼都不想知道。”
“啊……”
“冷月,你要去哪裏?你回來,你是保護蘇沫的冷月,我是冷月保護的蘇沫啊,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許離開,不許……”
“沫兒,沫兒,不要怕,不要怕!”睡夢中的蘇沫抓到了一隻手,就像抓到了一顆救命草一般。
她緩緩念道:“長夜寂寂,冷月無聲。這個名字不適合你,你是顧聿今,回去,快回去,揚叔,揚叔還在等著你。”
“好好,回去,回去。”安慰的聲音柔和得就像一汪秋水,瀲灩了時光。
“陸謹然,你這個混蛋!”睡夢中的蘇沫開始大罵,“你要我怎麼向林爺爺交代,你這個混蛋,混蛋,為什麼要帶走可心?為什麼?”
蘇沫說著說著就哭了,嗚咽的聲音此起彼伏,聽得讓人心疼,讓人心碎。
北玄缺握著蘇沫的手,眸子裏柔情滿滿。
“你的夢裏有那麼多人?卻沒有他,還是你已經把他藏進了你的心裏?”
蘇沫再次病倒,臥床不起。
每日都在睡夢中嚎啕大哭,卻不曾提到一個人,那就是歌盡歡。
每次蘇沫哭的時候北玄缺都在她的身邊,默默的守護著她。
“蘇沫啊蘇沫,為何你就不肯把你的心分一點點給我?哪怕隻是一點點?”
北玄缺看著臉色憔悴的蘇沫笑了。
慕容書聽聞蘇沫病重的消息,從祁國趕來,北玄缺讓他進了棲鳳宮,蘇沫卻不曾真正的清醒過。
“姐姐,姐姐。”慕容書站在床前,看著床上消瘦的人兒心中有些難過。
“姐姐她到底生了什麼病?”
“心病。”北玄缺的回答簡單而直接。
慕容書一愣,“心病?姐姐她明明已經,已經……為什麼會……”
“她是朕的人,朕不讓她死,就算是去黃泉路上,也要把她給帶回來。”
慕容書再次愣住了,北玄缺身上的王者之氣,讓人敬畏。
他沉默了。
“姐姐她,怎麼才能醒過來?”
北玄缺忽地歎了歎氣,因為他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醒來,但我絕不會讓她離去。”
一個月後,蘇沫醒了,北國的皇宮頓時就沸騰了。
所有人都知道北玄缺對蘇沫的重視,所有人都把蘇沫奉若神靈一般對待。
自從蘇沫病倒後,北玄缺從沒有笑過,整個皇宮籠罩上了一層沉重,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死亡氣息。
棲鳳宮裏,蘇沫命人準備了筆墨,在宣紙上作了一幅畫,那是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裏,不見日月,混沌初開。
隻有一顆菩提樹拔地而起,綠意盎然,樹下一抹緋衣盤膝而坐,身姿頎長,溫文如玉。
懷中一把古琴更是襯得他神態高雅,令人沉迷。
在畫的左邊有題字,娟秀的字體,襯得畫多了幾分文雅。
她揮筆如書,幾上幾下間便完成了這幅作品。
一聲似有若無的歎息,筆落地的聲音,墨也灑了一地。
“碰”的一聲,嚇壞了棲鳳宮裏的宮女。
“娘娘,娘娘……”
在蘇沫最後的意識裏,眼前一片喧囂,她的耳朵裏傳來無數的聲音,嘈雜,混亂,讓她聽不清楚到底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