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小迷迭至於這麼提防我麼?”夜寒看著她心有餘悸的表情語氣有些受傷的說道,然而麵上的表情卻十分愉悅,“真是讓人傷心,小迷迭還在擔心變成下酒菜麼?”
江蘺小小的僵硬了一會:“謝上仙賜劍。”
然而她觀察了一會卻發現桃木劍似是沒有開刃的。江蘺來回摸了摸劍刃,有些迷惑了。本來木屬性的劍就易折,為什麼連刃都不開?
夜寒上仙似是看出來她的茫然,唇角勾起一個妖冶的笑容:“你難道還指望就直接拿著它和別人硬拚?”
“額……”江蘺怔住了,比起風吟劍自身收放自如的劍氣,她的劍氣簡直是不堪一擊,久而久之的她都快忘記用劍的時候要催動劍氣了。桃木的質地並不堅硬,因而有無劍刃就無關緊要了,因為傷敵的應是她的氣,而非劍。
“況且,桃木之劍對於邪魔外道有額外的加成作用,你若是能掌握好了,斬妖除魔的效用比你那把不淑女的劍反而好得多。”
“唔,若是你能弄來哮天的血,攻擊力隻怕更為驚人。”夜寒思忖了半天,補充道。
這又是桃木又是狗血的,她怎麼覺得自己是在朝著道士的方向發展?況且斬妖除魔……她怎麼就聽得這麼別扭?她是妖,她的師父長風是魔,難道是暗示她先弑師然後自刎?
江蘺的思緒漫無邊際的遊離著,神情古怪而認真的思索著這個問題。
“呐,上仙……”江蘺小心的瞄了一眼隨性散漫的靠在樹上把玩自己沉墨無光的匕首的上仙,有些忐忑的問出了口,“小妖聽說,長風上仙還沒入魔之時,您曾經與他是極其要好的朋友?”
“是嗬……”江蘺問出的一刹那,夜寒上仙低垂的桃花眼中不經意的閃過一道凜冽,隨之換上有些傷懷的懷念之色,語氣裏卻是固有的漫不經心,“那時候,它統領明部的天兵天將,我掌管著暗部,往往一些高難度的任務,都是我們倆攜手完成的呢。生死經曆得多了,情誼自然深厚。”
“那麼,如果……”江蘺仔細斟酌著自己的措辭,“如果有一天,要您手刃長風上仙……您會麼?畢竟……長風上仙已經成魔了嗬……”
說道後來,江蘺的聲音漸漸低落,幾近於無。
“是啊,他已經是魔了……”夜寒上仙並不計較她為什麼會問出跟長風有關的事情,隻望著手中黯淡無光的匕首笑得略略諷刺,“然而即便他成魔,也是我的兄弟啊……”
江蘺一直靜靜的看著他,看他把玩手中掠奪過無數魔命的匕首卻邪。這樣的答案,看似情深意重,卻讓江蘺覺得含糊而推諉。
若她真的隻是從出生起就呆在清淵殿的江蘺也就罷了,她也許就這麼被敷衍了過去。然而她曾為流離,也知道眼前這個看似多情的人,即使是正濃情蜜意的戀人,也可以毫不猶豫的將卻邪刺入對方的心髒。
最多情的模樣最多情的性情,卻也是最薄涼的名字最薄涼的根骨。那才是夜寒上仙真正的樣子嗬。
算了,夜寒上仙對上長風師父,隻不過一個假設而已。江蘺微微歎一口氣,不再去糾結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