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刀尖子命和常人無異,腦袋掉了也是碗大的疤,被割了喉嚨一樣也會斷氣。所以,一個凶神惡煞的匪首,最後成了一個屠豬賣肉的賤民。
狠狠咬牙,王一半猛的直起身子坐了起來。扭頭望去,蝗首已經倒下,他壯碩的身子被槍射得支離破碎,血肉橫飛。
望著自己胸前這恐怖的創傷,王一半爬到老郎中麵前,伸手在他身上亂摸,抓出一大堆瓶瓶罐罐,也不論是什麼,全倒在了傷口處。
“活著沒?”
王一半拍了拍老郎中的臉,老郎中的肚子被他捅了個大窟窿,幹枯的血肉已經泛白,估計沒有命在了。
老郎中緊閉的眼睛猛的睜開,然後昏黃的眼球凸起,最後幾乎撐出眼眶,隨著一陣惡心的聲音響起,老郎中的身子漸漸破裂,腐肉的臭味飄了出了。
一個侏儒從老郎中破碎的肚子裏鑽了出來,渾身粘著難聞的臭液。
王一半眯著眼睛望著這個侏儒,年紀不小,估計和鷹頭差不多,有意思:“縮骨術,控屍術,你是湘西人?”
老侏儒抹了一把臉上的穢物,畸形的臉笑了,緊皺的五官惡心非常。“我也是川人,不過早年去過一些地方,學了些雕蟲小技。”
王一半指著自己胸口的猙獰傷口,吸了口冷氣:“我不是白使,你也不需要誆我,這傷能不能治,你願不願意為我治,我發覺我快……死了。”
老侏儒擺弄著王一半的傷口,扭曲的五官時而皺眉,時而欣喜,最終他拍了拍王一半的肩膀:“你今天能活著離開這兒,我就能讓你不死。”
說完,老侏儒手臂一轉,指著不遠處已經衝過來的落山虎。王一半似乎忘了還有這茬。
獨自點了點頭,王一半捏著剔骨刀,一步一步站在老侏儒麵前:“我不知道我還有多少氣力,也不知道能熬多久,或許隨時就會死。我如果沒能攔住這些人,你就逃命去罷,你的湯藥救過老子,也害過老子,咱們兩不相欠!”
落山虎們似乎已經很疲憊,他們屠了鷹山和蝗山後,抓著砍刀趕了過來。十幾個人和一兩個人都不重要,王一半已經沒有信心能活著離開了。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出來在道上走,沒有覺悟,那日子就太難過了,看開點嘛!
弱弱的橫著剔骨刀,王一半總覺著少了些什麼,在這樣的關頭,這個樣子應戰估計一招就會被人斬殺!時間很緊,他的腦子必須轉得飛快,他終於知道自己缺失了什麼!
就在剛剛,間距死亡一步之遙,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他成了第二個趙大柱。他自我迷信的命格,那萬劫不死的刀尖子命!破了!
“哈哈哈哈哈哈!”
王一半捂住胸口猛的笑了,直笑得彎了腰,笑得眼眶眼淚都流了出來。
這就是了不起的刀尖子命!這就是萬中無一,一身反骨,滿腹凶氣的刀尖子命!這就是他媽-的刀尖子命!
“你們落山虎的兩個頭子,都被老子摘了瓢,要殺要剮,放馬過來!”
王一半笑完以後,抬起頭,眼眶瞳孔急劇放大,胸前已經凝固的血痂竟然自動破裂,血液潺潺流出,而他的臉色也迅速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