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使從中作梗,他已經查出清河幫裏有問題,若要是再查下去,最後把自己的事抖了個幹淨……不僅扶道社要殺自己,幫裏的夥計也不會放過自己,幾百號水匪同仇敵愾!這股力量就是株式會社也不敢小覷。
小屋子前空曠的環境被火光照亮,眾人的臉色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白使望著趙狂雄這個莽漢,真是不得不佩服,城府極深,膽大心細,做事不留尾巴。“宋鍾,相信你在清河幫的各個路口,已經截住了不少東瀛鬼子了吧。”
白使在與宋鍾談話的最後時刻,對他說過:“我替你擇出清河幫裏的毒瘤,其餘的就靠你自己了。”
宋鍾不笨,他能猜想到,如果白使所說之話不假,那幫中的曰本人就會跑路!這些活生生的證據再不敢被凶手留在幫中,肯定會被遣散。
宋鍾連忙召集手下夥計,取出幫中火器,埋伏在清河幫的幾個出口。終於在不久前,一群鬼鬼祟祟的人從柴屋摸出,準備走小路逃離!
宋鍾深深歎服:“白先生高明,在下的確抓了十數個細作!”
白使偏過頭笑吟吟的盯著趙狂雄:“趙狂雄,看樣子你的把柄被人擒住了,現在要不要去對質?人證物證具在,看你還能說出朵花兒來!”
趙狂雄麵如死灰,他死死望著白使,他自信自己沒有破綻,可為什麼白使會懷疑自己!
仿佛看出來趙狂雄的疑惑,白使搖了搖頭:“第一,我是猜的,不到你出現我仍然不知道凶手就是你。第二,你太鎮靜了,無論是我對你說什麼,你永遠都是麵沉如水,似乎並不關心整件事,無跡可尋。對於你們這種老狐狸,靠正道是不行的,所以我隻能詐!”
“從扯出宋鍾談話時,我就發現你們三人貌合神離!宋鍾不可能把我說的東西全如實告訴你們,不然不會等到現在,估計我一出大堂,而後你就會即刻殺我滅口。最後我直接說我查出了凶手,其實我連凶手的頭緒都沒有,但你卻上鉤了!你做事太完美,不容許有丁點紕漏,你已經相信我查出了真相,下一步就要找到幫裏的曰本人作為證據!與你對峙。”
趙狂雄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渾身的疼痛讓他粗獷的臉很扭曲,謹慎也會是弱點?
白使接著說道:“所以我一走,你就開始遣散潛伏在清河幫的曰本人。我說過晌午就會讓真相公之於眾,但你已經等不到那時候了,五更天就要來取我人頭,現在一切盡在眼前,你還有何話可說?”
張封一的老臉黑得嚇人,趙狂雄這狗東西勾結曰本人!還妄圖將清河幫拱手相讓,換取自保。
他幾步充上前,拎起趙狂雄的衣領:“趙狂雄!原來是你這個畜生,老幫主待你不薄,你卻恩將仇報,弑主求榮!你他媽混賬!”
現在誰都明白了,趙狂雄勾結曰本人,賣主求榮。中日大戰即將來臨,為了迅速捏住川中水匪,打通入川的道路,曰本人指使趙狂雄殘害老幫主嫁禍於人,然後扶持趙狂雄坐上幫主之位,為曰本人賣命。
清河幫如風雨之中的落葉,情況危急,凶險萬分!
望著苦大仇深的張封一,白使一聲冷笑:“張封一,別把自己擇得那麼幹淨,翻出自己的心肺腸子曬一曬,你能比他好到哪兒去?老幫主待你如兄弟,你們卻架空了他,這便是忘恩。幫主遇難,你怕清河幫崩壞沒了依仗,不肯抓出真凶,這便是負義!你有臉?”
在場的眾人沉默了,江湖草莽心中,道義二字,分量極重!他們的所作所為,的確愧殺了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