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為神,聽過各種各樣的祈求。
祈禱富貴安康也好,詛咒流離苦痛也好,都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求。以安樂長安獎賞之,以病痛折磨懲戒之,都需要大公大允判斷,若我像你一樣以一己之見決定,那麼天下就會不平衡了。
這就是作為神的責任,也是作為神的悲哀。注定一生無法體會悲傷痛苦,萬事必須把天下放在最前。
所以有時候我會附身到人的身上,去體會人間的情感。
你無法理解,那種心裏空無一物的感覺。
—————————————————————————————————————————————————————————————————————————————————————————————“有些事,還得從神魔那場戰爭開始說起....”
和風微醺,人流如織的街上繁華喧鬧,巷間的小樓卻靜謐無聲。隻有突然落下的驚堂木和說書先生娓娓道來的聲音。
樓中坊間常會有如此的說書人,一襲長衫一把折扇一張巧舌就說盡人世間離合悲歡,做慣旁人看慣生離死別。而有些陳年舊事經這些說書人口口相傳總會帶一些離奇色彩,硬生生的將一段無由之事填充成了一段傳說。
傳說裏講,那是在上古時期,最初三界混亂,凶惡之物常常到人間造事生非,百姓不堪擾亂,紛紛向神靈請願。神靈為應其願,在朔日天帝率了眾神前往魔界,卻不料魔界設下埋伏,於是戰爭一觸即發。天神的主將就是耀離神君,神力非凡卻是個女子。那場戰爭中耀離神君一人獨誅魔物萬千,天神的凱歌一路奏到了魔殿。魔君慵懶倚榻,耀離神君卻沒有動手。突然刺眼白光乍現,光散之後魔君已經不在,隻看見耀離神君斂袖離去,白衣染血。後來魔界餘黨誠降,三界歸於和平,可耀離神君卻請命自墮人間,說是自覺屠殺過重,於是耀離神君從此遊離人間卻是三界之外。
傳說終究是傳說,無由無據之事終是隻能供世人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
“荒謬!這世上若真有神魔,豈不天下大亂?”說書先生正講至**,卻被一位聽客粗魯打斷。
“愚昧的人。”聞言說書先生一合折扇,起身向外走去,臨至門口回頭說了句話後走出小樓,突起的大風吹起他的衣袖,他取下腰間的酒壺飲了一口,望著天歎了口氣,然後拂袖而去。隻留下樓聽客麵麵相覷,說那位帶著麵具的年輕說書人脾性真是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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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旱的冀都迎來了這年早春的第一場甘露。細細綿綿的雨不知停休的下著,模糊了行人和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