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傾城已感知,身邊的高嘯歡又被父親激怒,不免憂心。
伏貴妃此時卻並無心喝酒,以往宴會之時,她定會對蔡皇後有諸多嘲弄奚落之詞,在群臣麵前出盡風頭,今日,她卻沒有心思理會那個女人,此時此刻,她隻對這個同樣風光的妹妹心存芥蒂。她幾次細細觀察這個妹妹,卻越看越覺得她惺惺作態,十分可惡,“以前那樣呆呆笨笨的,如今竟然越發出息了!當著這麼多人的,出盡風頭,全然不把本宮放在眼裏!承陽王能打仗是不錯,可你以為,嫁給區區一個王爺就能一輩子高枕無憂了?”
伏貴妃這樣想著,便道:“皇上,臣妾有一事,納悶得很。”
高嘯欮道:“說便是。”
伏貴妃道:“皇上說,承陽王的功夫如何呢?”
高嘯歡道:“這個自然無有疑問,阿歡武藝高強,普天之下,難逢敵手。”
伏貴妃道:“我們隻是時常聽聞,承陽王英勇善戰,功夫深不可測,隻是從未見過,這次又仰仗妹妹巧手,戴上麵具,一舉擊潰敵人,隻是還未見過承陽王武動起來的身姿,現下陛下和諸位的興致都很好,倒不如讓承陽王舞劍助興,如何?”
高嘯欮聽了,臉上一絲遲疑,但隨即便道:“貴妃出的好法子!阿歡想必不會拒絕!”說著對高嘯歡說:“阿歡!就做個劍器舞吧!”
高嘯歡一聽伏貴妃提出這要求時,已憤怒之極,卻不想皇上竟同意了,心頭一百個一萬個不情願,心道:“我堂堂七尺男兒!手中龍泉劍,為的是上陣殺敵,今日舞劍為這一群庸碌之輩助興,顏麵何存!”隨起身衝皇帝道:“陛下,臣弟手中長劍,隻能上陣殺敵,不能做舞!”
伏貴妃笑道:“王爺既然如此說,那就不用你的寶劍,這裏宮廷侍衛多得是,要一把劍還不容易?”
高嘯欮道:“正是這話,阿歡不要推搪。楊侍衛,把你的劍給王爺用!”
楊侍衛恭敬地將佩劍解下,呈到高嘯歡麵前。
高嘯歡望著侍衛的劍,卻巋然不動。
眾臣死死盯著他,急切地想看他的反應,看他是遵命,還是要抗旨。
伏貴妃也死死盯著他。
皇帝高嘯欮的目光,也不輕不重地放在他身上。
伏傾城望著丈夫的背影,心神不寧。
整個大殿中充滿緊張壓抑的空氣。
楊侍衛用極其微小的聲音善意提醒道:“王爺,這是聖意!”
高嘯歡,這桀驁不馴的男兒,終於默然接過楊侍衛的劍,緩緩走到場中。
緊張壓抑的空氣霎那間破散開來,高嘯欮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高嘯歡手中的劍閃著寒光,好似閃電一般蕭殺淩厲,猶如青蛇出水,又似長龍入雲,那一柄利刃,好似秋水,帶著憤怒與死亡的氣息,在大殿內揮舞著!高嘯歡將戰場上奮勇殺敵的場景一一展現出來,眼前好像出現了一個個敵軍士兵,被他一一斬殺!這是沒有行跡的戰場!這是沒有硝煙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