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楊葉青下決心似得咬了咬牙,一股更加渾厚的金色靈氣注入指點江山筆,遽然間,筆杆上金芒四射,仿佛身形增大了數倍。
強勢的力道在指點江山筆上凝而不發,空氣在這股氣息的滋擾下似乎都模糊了,刺目的金芒更是將楊葉青的半個身子籠罩起來,好似他整個人都高大了許多。
“看來,必須使出那一招了。”
明亮的黑眸中閃過一道異色,望著不斷蓄勢的指點江山筆,元真暗忖道。
隻見他右臂由下而上抬起,手裏的笛中劍也是自下而上劃出一道優美之極的弧度,隨著劍身的揮動,笛中劍的玉笛、劍刃上,像天邊的暮雲由淺而深地染上朝霞一般,漸次釋放出瑩白的靈光。
楊葉青右臂抬起,指點江山筆明明隨著手臂在動,卻給人一種不動如山的錯覺,直至筆杆與右臂齊平,金芒將楊葉青全身籠罩起來。
寂靜的競技場上,突然現出一聲喝嘯,指點江山筆上的金芒宛似爆炸一般射向四周,同時,那股凝聚在筆上凝而不發的氣勢也隨之釋放出來。
猛烈的氣息波動將競技場上的碎石瞬間震成粉末,隨著氣息飄蕩在距離地麵並不算太高的空中,好似起霧了一般。
晨間的霧靄,能迷惑鳥兒的眼睛,暮晚的水霧,能阻擋歸者的視線,無論是覓食的鳥兒還是盼歸的遊人,都會把十二分的目力集中在霧中。
然而,此時的元真卻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霧中,也不去關心霧中是否藏有楊葉青的筆意,而是雙目專注地盯著楊葉青,更準確地說,是盯著他手裏的指點江山筆。
指點江山筆被金芒包裹,任誰看它,都有一種仰視的錯覺,這種錯覺不是源於太過刺眼的金芒,而是指點江山筆屹然不動的樣子,像一座山。
山,自古以來以巍峨見長,高山景行,是為仰視。
而元真卻發現,那座山不是蔚然不動的,至少它的山尖在動,那是,指點江山筆的筆尖。
筆杆不動,筆尖的毫毛卻在有限的空間內急速舞動,雖然有金芒掩映,卻掩飾不了事實,而它,似乎在寫著什麼。
精純的靈氣凝聚在雙目,元真的眸子更加明亮起來。
“雨……革……月……”
“那是……霸。”
元真讀出了那個字。
他的聲音雖然很低,但顧歸聽到了,顧青晏聽到了,楊葉青也聽到了。
滿容怒色的臉上忽然現出一抹笑,於是楊葉青的臉更加跪測了,“眼力不錯,竟然還能認出我寫的霸字。”
是的,指點江山筆的筆尖上不斷寫出的,正是無數個霸字。
霸氣的霸,霸道的霸,霸王的霸。
無論哪個詞,它都代表著一種氣概。
一個個霸字從筆尖滑落,落入霧中,元真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如此豪放的字眼,楊葉青寫得如此之小,還如此之多?
楊葉青臉上的笑更盛,似乎看到了喜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