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22歲那年從大學畢業後,郭小文就像所有懷揣著夢想的80後一樣,拿著一樣畢業證書還有好幾張學校自己做自己用的榮譽證書,昂首挺胸的穿梭在各棟高大的寫字樓之間尋找著麵包和牛奶。當然,還希望能夠在掙到麵包和牛奶之餘可以尋找瓶可口可樂。
但是,一切都不是想象的那麼簡單。生活總喜歡用逆境來玩我們。就像每個人對未來的設想和計劃都是美好和充滿希望的一樣,郭小文當年拿著畢業證時也雄心壯誌的對著天空吼了幾句。26歲之前買輛車,哪怕是兩萬八的奇瑞QQ;二十八歲之前結婚的,哪怕是長的對不起自己上的這十幾年學。但是殘酷的房價物價和現實總是喜歡提壺開水來澆滅我們這種希望。不知不覺,郭小文已經工作四年了。這四年,他的QQ計劃不僅沒有實現,並且那個28歲之前結婚的計劃也馬上就要變化。因為年齡,已經過了26了。
就這樣到達人生的26歲了,不上不下,很尷尬的一個年紀。說自己正處於青春年華,長相和身份證上的日期都已經不合格了。說自己事業有成,即將成家立業。可是每天出門前那個為了找坐公交或地鐵的硬幣而把屋子裏搞得天翻地覆的行為一點也不像個可以成家的人。王國維曾經根據每個人的修為在《人間詞話》裏把人生分為了三個境界,什麼衣帶漸寬終不悔,驀然回首…… 而在郭小文眼裏,這幾句話一點也不經典,純屬一些人閑的無聊用來一邊喝著茶一邊扯淡的,一點也不牛掰。什麼叫牛掰,牛掰就是你能在如今這個“讓物價飛”的年代裏不吃不喝不用為生活房子奔波的過完這一生才叫牛掰。在郭小文的眼中人生沒有三境界,但根據貧富可以分為四個層次。分別為財大氣粗層次、豐衣足食層、囊中羞澀層、兩袖清風層。而現在,郭小文馬上就要從囊中羞澀層轉向兩袖清風層了。因為他剛從另外一家公司辭職到新的公司,而離新公司發工資的日子還有20多天,這對於一個剛入職的員工來說,這段等工資的日子該有多漫長啊。別質問郭小文難道在他以前的工作中都沒有攢到錢嗎?答案是他想問下你剛畢業到現在攢到錢了嗎?因為這是在祖國首都北京,每月掙到的錢除了四分之一分給妹妹做上學的生活費以外,其它的都在衣食住行中消費給國家了。天安門上掛著毛爺爺的照片就是要告訴我們的,來這裏是燒錢的,不是攢錢的。
但是即便如此,小安依然像所有在北京打拚的80後一樣,樂觀積極,充滿激情,熱愛生活。哪怕是昨天剛說好要明天要跟你去民政局結婚領證的女生第二天就坐在人家的寶馬車揮手對著你微笑,雖然心理麵難受的像潑了硫酸,也要閉上眼像喝了可口可樂一樣的舒服的安慰自己說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我眼瞎,這隻是幻象。就這樣貌似很有激情很有動力的昂首挺胸踩著皮鞋走在光亮的地磚上,穿梭在高大林立的寫字樓之間。白襯衫,黑領帶,光鮮的西裝。不管混的如不如狗,總之在出門之前都要把自己打扮的人摸狗樣的。
公交車車門剛打開,郭小文就跳下車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的朝自己新公司的方向狂奔過去。耳邊劃過的寒風就像早上第一聲刺耳的鬧鍾一樣告訴他,隨風奔跑公司是方向,不然今早肯定要遲到。不是郭小文賴床,是因為住的地方離公司太遠。說實在的,如果要比勤快,他敢麵朝天安門上的毛爺爺發誓自己每天起床的時間比工地上的農民工都早半個小時。每天六點半準時,像地震了一樣從床上跳起來,然後洗臉刷牙打領帶整理容貌。但是,住的地方和工作的地方同時都不給力。一個是城中村雙泉堡,一個是北京差不多最繁華的東城區。不用看地圖,看這兩個地方的形容語就知道這個地方相距有多遠了。用郭小文的話來說,如果要想知道天堂和地獄的區別是什麼,看看自己工作的地方和住的地方就知道了。這就是,為了既工作又省房租錢,每天不辭勞苦的穿梭在天堂和地獄之間。
其實在郭小文的眼中,天堂和地獄無所謂,距離產不產生美也不並要緊,關鍵是浪費時間。上班用一個小時,下班用一個半小時(那半個小時空給堵車的時間)。來來回回的,單在路上花費的時間就有兩個多小時。比要去真的天堂還費時間。所以,盡管郭小文都每天早起像省錢一樣節省的時間。可是這時間就像是自己手中的錢一樣,省來省去,省的自己沒有一點空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