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家閑呆數月,每天過著重複的生活。不用跟人勾心鬥角、逢場作戲,卻也因此而陷入到一種刻板之中。很多人都會想,我想要一種平靜的生活。但當真正平靜下來,會再次被動蕩的心所觸動。
他說,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但卻十分清楚自己不想要什麼。在家裏,每天跟父母不斷爭吵,直到最後連自己也厭倦,便再次沉默。每天度日如年,有時候一覺醒來,總會被那種失落感擊敗。單調、乏味……我所討厭的一切正在生活中逐步上演。我仿佛看到自己在逐漸死去,任泥土一點點淹埋自己。一並埋葬所有的感情,情緒,理想與熱血。
很長一段時間,我對這樣的自己,對這樣的現狀感到恐懼。
2010年,許諾自部隊退伍,決心留在這所城市繼續打拚。他是事業心十分強烈的人,明確知道自己需要什麼,為此付出行動。很容易就獲得成績。先是開店,發現營利效果不盡人以,又轉手出讓。跟一家公司合作,很快就獲得立足之地。起初艱難時,獨自打拚。每天忙到很晚,有時甚至連續工作幾個通宵。如此不久,便有不菲成就。在公司擁有自己地位,手底下也有一大票員工。很多事不用自己親自去做,習慣向他人發號施令。這是他喜歡,也熱衷於的事。
他說,人有一個明確的目標,該是何等幸運的事。也許人生不過是虛空,但拋開這些虛無的東西,有一個實質性的目標可供自己為之努力,是一件幸福也值得期待的事。而我因為喪失所有方向,始終止步不前。直到最後我開始不明白,究竟是自己有太多不滿和抱怨,還是說對這個世間規則一直抵觸。
陳怡放下許諾曾經的不好,她相信他會為了自己有所改變,並把他的承諾記在心裏。將以前一切從心裏抹去,並一直在他跟前用許諾的事跡來激勵他,說服他。她依然沒有放棄對他的改造,或者說自以為的拯救。
但他內心深處,早已對許諾不抱有期待。他知道他跟許諾會是兩個世界的人,也許他們本身的出發點不同,追求的東西不盡相同。但他始終懷疑,不相信許諾會有所改變。也許此刻的他不過是處於一種潛服期,先擁有事業,擁有自己賴以生存的能力,然後繼續用玩味的態度來麵對一切。他知道她會再次付出代價,從當初原諒他的那一刻起。這是注定的事。
他無法接受陳怡拿許諾當作說服他的理由,他骨子裏的堅持與驕傲認定他與許諾不同。不願意跟他那般去生活。
他說,我沒有過多野心,不想在這個世間獲得什麼。他為自己的野心付出行動,為此而努力打拚,忙於應酬,那是他選擇的生活。跟任何人沒有關係。他有選擇做的權利,我也有選擇不去做的權利。你用他來說服我,這沒有任何可信度。我跟他不一樣。
陳怡感覺到他對許諾的抵觸與漠然,一心想要扭轉這樣的局麵。她希望他能從過去不好的回憶中走出,像許諾那般生活。因為那樣的生活才是她所認為的正軌。又或者說,她希望他能跟許諾很融洽地相處,也許僅僅隻是為了她自己。她原諒了他。因此她需要所有要一齊抹去那些不好的回憶,如她一般再次對他抱有感情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