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楚他們在退進歆生路後,就被打散了。現在,湯壽延一個人鑽進一條巷子,蹲在二樓,朝下麵的北洋軍開了兩槍,打死了一個北洋軍士兵。這時,樓下的幾個北洋軍士兵都舉起槍來朝他射擊,他往後一靠,“嗖嗖”幾顆子彈從他身前飛了過去。這時,旁邊一個突出的旗樓上伸出一支步槍,朝下麵開了一槍,打倒一個北洋軍士兵。
“薛廣富!”湯壽延驚喜地叫道。薛廣富在那邊衝他笑了笑,朝他揮了揮手:“快過來!”
湯壽延翻過幾間房後,碰到了薛廣富。薛廣富把湯壽延一拉,又翻過幾個房,甩開北洋軍士兵後,在一間房裏坐了下來。
“就你一個人?”湯壽延問。
“啊!”
“其他人呢?”
“不知道,也許死了吧!”薛廣富把身子貼在窗子邊,朝外麵看了看。
湯壽延看了看薛廣富,突然想起去年打靶的事來,他想到自己和薛廣富都打了飛靶,不由得笑了起來:“嘿嘿!這下好,沒想到兩個‘神槍手’湊到一起了。”
薛廣富也笑了起來:“哎!你還別說,這打真人和打靶還真不一樣,打起仗來不用逼,槍法自然就準了,你說巧不巧。”
“還不用逼呢!你不打死別人,別人就得打死你,能不準嗎!”湯壽延脫下帽子擦了一下臉上的灰。
“敢死隊二大隊長馬榮死啦!謝協統也死啦!”薛廣富走回來坐在椅子上。
“那現在的戰地指揮官是誰?”湯壽延問道。
“聽說是黃興。”
“黃興?”
“同盟會的,就是組織廣州起事的那一個。”薛廣富往步槍裏重新裝上一匣子彈。
“哎!肚子有些餓了,你餓嗎?”湯壽延不想談誰誰誰死了的事,至於誰是指揮官跟他也沒多大關係。
“有一點,”薛廣富又跑到窗前,小心翼翼地朝外麵看了看,“哎!那邊有個酒樓,我們過去吧!”
湯壽延和薛廣富又翻過幾個房間,來到那個酒樓。進去後,薛廣富跑到樓下的廚房裏翻了一下,找出一隻鹵鴨拎了上來。薛廣富撕下一隻鴨腿扔給湯壽延:“吃吧!”
“大謝謝了!”湯壽延把步槍抱在懷裏,右手拿著鴨腿吃了起來,“要是再有酒就好了。”
“我再去找找看!”薛廣富又朝樓下跑去。
“好,我在這兒盯著。”湯壽延走到窗前,側身站在一邊,一麵撕咬著鴨腿肉,一麵看著樓下的動靜。
薛廣富在樓下翻了一會兒,找出一壇漢汾酒來,“還真的有酒咧!”
突然,樓上傳來“叭”地一聲槍響。
“湯壽延!”薛廣富趕緊扔下酒壇子,拎起步槍朝樓上跑去。這時,隻聽見“噠噠噠”一陣機槍掃射聲。薛廣富跑到樓上,看見湯壽延雙手端著槍仰麵躺在窗前的地上,右手的手指還扣在扳機上,胸口上幾個彈孔還在向外冒著鮮血。湯壽延瞪著眼睛,嘴巴一張一合想說什麼,但沒發出聲來。很顯然,湯壽延是發現樓下有北洋軍,而且正在架機槍準備朝前麵的革命軍士兵掃射,於是就開了一槍。然後,樓下的北洋軍用機槍回敬了他一梭子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