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迷漫。
如瀑般垂至腰際的烏發,一襲白色長袍。女子在濃霧中穿梭奔走。灰暗的宮殿,迷漫的霧靄,沒有擋住女子前行的步伐。邁進那空曠的大殿,女子慢下了步伐,掩住心中的雀躍,緩步向前。
宮殿之上,宮燈的火舌在濃霧中顯得異常的微弱,顯然隻成了擺設。這都沒有影響她的歡快的步伐。
近了,再近了。大殿之上,濃霧之中,隱約顯出一個挺拔偉岸的身影,巍然屹立。
是在迎接她的到來吧?一定是的,一定!女子揚起雙臂,像一隻歡快的小鳥,滿臉的笑,甜蜜而溫柔。那個偉岸的身影,一定有一個溫暖的懷抱,一如往昔。
那該是一個多麼幸福的畫麵,溫柔的擁抱,甜蜜的廝守……
想像的一切總是美好的。女子愣愣地想,笑容凝結在臉上,漸漸冷去。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一把明晃而森冷的長劍,正刺入她的身體,然後——貫穿。
她難以置信地抬頭,那把森冷的長劍的盡頭,正是那偉岸的男子,依然巍然屹立。該死的濃霧遮蔽了一切,她甚至看不清他的臉,隻看見伴著那森冷的長劍的,還有道陰冷的目光,仇視著她……
是誰呢?是他嗎?可他為什麼會仇視自己呢?那種陰冷的恨!女子悲傷地想著,她睜大眼睛,努力想看清男子臉,她想看清他的神情,認真的看著,可終於在看清之前,癱倒在地,一切凍結。隻剩她好看的眸子瞪著大大的……
謔!
林然倏然坐起。
又是做夢!而且是同一個夢!
這個夢早幾年曾做過一段時間,後來便再也沒有夢到過,可最近又常常夢到。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平時裏老夢見殺人放火也就算了,最多可以解釋成自己的血液裏頭有那麼些暴力的因子存在,可老夢到自己讓人幹掉且死不瞑目,那種感覺多少覺得有點怪怪的,好像有種悲傷從夢裏一直蔓延出來。那種淡淡的悲傷將睡意趕得無影無蹤,再也沒有睡意。
林然愣愣地看了四周,才發現不在自己的臥室裏。入眼那滿室奢華的的臥室,差點沒讓她崩潰。
粉黛如煙般飄逸的輕紗帳,上麵隱約有紋理如雲。無論是用料的貴重,或是工藝的精致,都是林然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她想,這樣一頂紗帳,至少也要五六萬吧?或者更貴,那可至少得花掉她兩年的薪水啊!
床前是一排花梨木屏風,上頭鑲嵌著四幅仕女圖神情姿態栩栩如生。床頭邊上端放的腰鼓形座墩和一方形小幾,同樣都是用花梨木做成的,上頭有著各色精致的雕飾。再過去右手邊,同樣是一個雕琢精細的花梨木櫥櫃。再來就是一個同樣價值不菲的鏡台,圓形的花梨木精雕底座,上頭嵌著橢圓形鏡麵,不是常見的銅鏡,非常平整,隻是林然看不出來是什麼材質的。
甚至連身下躺的床都是花梨木的。花梨木,她做兼職的時候,曾在一公司見過老板擺了個花梨木的茶幾在他的私人休息室。據說,就那一方茶幾就要幾十萬。如今,這滿屋子的花梨木,且做工如此細致,該值多少錢啊?
沒等她細想自己為何醒來在這奢華的陌生之地,林然便聽到門外有踢踏的腳步聲紛至遝來。終於是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