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想到，前兩天還在信誓旦旦地拍著胸口，說林男與宋學長的婚禮，她一定不會介意與伴郎溫如遠站在一起，會非常樂意地當她的伴娘。
對不起了男哥……2201宿舍的伴娘團，終究會少了我一個。
她太知道林男，看著大大咧咧，其實太過重情。少了她，大抵林男會傷心一輩子。
張小暖默默地心中喊道：溫如遠，照顧好男哥。
猛力按上乳中穴……
卻發現，唯一能動彈的右手，被人握住……
不可能！許三爺爺的封印術，勾陳不可能這麼快破開！
拚命睜開眼來，卻見許歲月半彎著腰，站在她身前。
“歲月，別攔我。”張小暖仍然虛弱，她沒有太大的力氣說什麼，隻盼望眼前的形勢，能讓他明白，她的死，才是這個世間的救贖。
“你等我十分鍾，隻要十分鍾就好。倘若我沒能殺了勾陳，你再自盡。”許歲月仍是這一年多來，那副非常煩躁的表情，仿佛一言不合，就又要與人動手。
心思陡轉，已然明白許歲月前來的目的。
張小暖忍不住罵道：“不是早跟你說了，你不能來！”歲月來了，注定必死無疑……雖然他與勾陳是同樣的體質，但勾陳在地球上都活了兩百歲！許歲月加起來的修行時間，也還不到兩年。
許歲月呼口氣，不耐煩地告誡：“別吵了，小暖。都說讓你等我十分鍾。”
張小暖自然不依，明明隻要她死就行，為什麼還要搭上許歲月的命。
“別那樣做，小暖。你就算此時自殺，我也一定會與勾陳大戰一場。”許歲月輕佻挑唇：“三爺爺和大手前輩的死，是有價值的。他們從勾陳手中搶回了你，讓勾陳的計劃中斷。我也是國安九處的成員，怎麼會傻到去送命？你放心，我會盡量保證我會死得有價值。”
“要是你失敗了呢？”
許歲月聳肩：“我失敗了，那我的死就沒價值了。不過，我樂意啊！”
瘋子！張小暖憤怒得無以複加。然而，許歲月重複了一句：“我說了哦，你就算此時自殺，我也會與勾陳大戰一場。”
稍後，許歲月抬頭望了眼站得筆直，卻早已沒了氣息的許三爺爺，重重地咬唇。
張小暖看許歲月眼睛發紅，想要說點什麼，卻是怎麼也開不了口。她無聲低泣，淚流滿麵。
“三爺爺，我讓你的劍陪著你，去地府重頭來過。”許歲月走到被勾陳困住的桃木劍前，三兩下把濃霧一般的血紅煞氣撥開，取了因失去主人，不再覆蓋風雷之氣，不再威風赫赫的桃木劍。
將桃木劍輕柔地係在許三爺爺的道袍的身後劍囊中，許歲月走到被牛頭人雙角爆炸的五彩光淹沒之處。
“歲月，你快走啊！求你，別進去！”
而對張小暖哭喊，許歲月回轉頭來，怔怔地望著張小暖。
大約好幾秒後，許歲月才道：“對不起，小暖。這麼久來，我都想清楚了，其實我隻是不自信……或者我覺得溫如遠條件太好……”
“哎，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但是我知道，就算你與我交往時，心裏真的就有溫如遠，我也不會介意。我那時，隻是氣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