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有句老話:‘人固未易知,知人亦未易也。’我們期待著美國朋友的理解和支持。”講到這裏,宋美齡嫣然一笑,那笑容燦爛如出水的芙蓉,那話語使人久久回味。鎂光燈不停地閃爍,“哢哢”地攝下了這幅特寫的鏡頭。
繼而,記者們緊緊追問對蔣夫人和羅斯福總統都很敏感的一些問題:
“關於中國沒有最充分地使用它的人力的消息是否確實?”
“這是什麼意思?”蔣夫人心裏雖然有氣,但麵帶笑容地說,“中國目前有多少彈藥就使用多少人力。總統說過,中國現在需要更多的彈藥。中國已經訓練了飛行員,但是沒有足夠的飛機和汽油;中國已經成立了航空部隊,但它還名不副實。”
“那你的意思是讓美國人支援?”
“不!”宋美齡否認道,“我隻是把中國的現實介紹給美國朋友,我們需要被別人理解。如果是朋友,你們援助我們當然也不拒絕。”繼而宋美齡把頭轉向羅斯福總統:“尊敬的總統閣下,你說呢?”
宋美齡謙遜地轉請羅斯福回答。他曾經解決這麼多的重要問題,而且度過了這麼多的危機,她覺得,她讓他來回答這個問題是萬無一失的。
記者們微笑地眼看她如何簡練地把球扔給了羅斯福。總統毫無懼色,他說:“當前把飛機和供應品運往中國存在巨大的困難,但是美國正在努力把東西運進去。如果美國人民都將理解我的話,這將是無私的援助。不就是百架飛機嗎!這等於每個美國人碗裏少放兩塊牛排!”這番回答,使羅斯福顯得極有總統風度。
“感謝您,尊敬的總統閣下!”宋美齡急忙伸出手來,“謝謝您,您對中國人民的難中支持!不,還有很多理解您的美國人民!”
……
就這樣,宋美齡並沒有從財政部長宋子文的兜裏掏出一分錢,而得到了120架飛機的援助,和一個“空中外籍兵團”。這個消息傳到國內,引起轟動。包括蔣介石也不得不對妻子的外交天才佩服得五體投地。也就是從那時起,宋美齡像其有傳奇色彩的父親宋查理一樣塗上了神秘的色彩。
為了讓這批飛機安全運往中國,宋美齡雇用了美國那位神通廣大的威廉·波利。波利建立了一個公司——稱為中央飛機製造公司,來承擔這項工作。
為了盡快地找到合格的飛行員,宋美齡一方麵加緊中國三大航校的建設和招生,一方麵又往返於中美之間。
宋美齡的外交活動終於打動了羅斯福總統的心,他發布了一道命令,允許軍事人員辭職,同波利的中央飛機製造公司簽訂合同,跟陳納德一道去中國與日本軍作戰一年,此後他們還可以重新回到他們原來在美國軍隊的崗位上去。他們還簽訂合同,答應給每個應征軍人每月750美元的薪餉,外加旅行津貼、住房和每年30天薪餉照發的假期。中央飛機製造公司同意每擊落一架日軍飛機發給500美元獎金。陳納德任這個誌願大隊的隊長。於是這批美國駕駛員傳奇式地出現在中國的戰場上。在以後的幾個月裏,他們擊落日機近百架,美國誌願大隊因功績輝煌而舉世聞名。中國人稱他們為“飛虎隊”,而且這個名字變得很流行。
後來由於美國已經參戰,美國誌願大隊的任務就要改變了,飛行員們的軍人身份、正常的公事、正常的薪餉和軍裝都要恢複。陳納德被重新任命為陸軍航空兵準將,屬於一個新的晉升等級。誌願大隊因幫助中國抗日有功,在中國人民中有極高榮譽和聲望,數以百計的來到中國的其他美國飛行員被稱做“飛虎隊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