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貪了百姓錢財的奸商的女兒,有什麼資格做我侯門的長媳?”
“是侯爺好心,不計較這商甲之女的卑賤身份。沒想到此女之父竟是個如此汙穢之人,真是有辱侯爺名譽。婆婆,一定要休了她才能保住侯爺的名聲啊!”
“我當初就覺著這女子是個喪門星,果然!休,自然是要休了!也不用等侯爺回來,我做主讓著喪門星現在就滾!”
“侯爺當初就不該娶這樣的女子可不,雖然此番立了大功,但卻是教這女子給敗了家風。”
“生得這般妖精,就是個禍害!”
腦海中有刺耳尖銳的聲音在不斷的衝擊著腦子,她好痛苦,仿佛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刃正在毫不留情的切割著自己的腦子,切成了碎片。
她的手不知抓到了什麼,緊緊攥著。
突然間腦海中的聲音消失了,場景走馬觀花般一幕接著一幕閃過,終於在最後定格於一幅火紅鮮豔的場景中,不再轉動。
火烈的大紅,刺目耀眼,她透過一片層層疊疊的火光之後,隱約有個人影,似乎在拚命撞著門。她慘叫著,撕心裂肺的嚎啕,可是大火已經洶湧而勢不可擋。屋簷崩塌,將她最後一點微弱的咽唔吞沒在一片火海狂狼之中。
她隻覺得頭疼得厲害,火熱火熱的,仿佛有什麼在灼燒著腦子。
有冰涼的手拍打在臉上。
“別裝死,給本皇子醒來,別以為你裝死就能把本皇子蒙混過去”
她聽不清楚是誰在耳邊說話,但卻能感知到那手拍在臉上的力道不輕,打得她有點疼痛。
腦海裏熱得要命,可心裏卻冷得發顫。
一夜之間,昔日富甲一方的東城名門就此頹敗。
仿佛曾經的輝煌,也抵不過皇朝的一根手指,隻一下指點,便要你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所有的一切都會毀滅。
她想到自己渾渾噩噩的回到府裏後,府裏的人走的走,散的散,沒有人願意留在這已經毫無用處的破宅子裏。關上門無力的睡倒在床上,一沾床那巨大的疲憊吞噬了她。等她醒來,卻是麵對整座宅子都燒起來了。
她捂著嘴,慌張地跑到門口開門,可是門外似乎有什麼東西擋著,她用盡全力還是撼動不了一分。突然間感到肚子抽緊了疼,她蹲下身子,撫著肚子裏三個月大的孩子又生出了強烈的求生欲望。
她喊起來,拚命的喊,喊到最後入眼的隻有一片紅色,漫天的紅色,一望無垠的大片大片的紅。
腦子又疼了起來,她皺著眉頭,突然感到脖子裏灌入了冰冷的寒水,凍得她打著哆嗦睜開了眼。
是個十四左右的男孩,生得極好看,就是那上挑的鳳眼帶著一絲淩厲的邪氣。正含笑打量著自己,一臉篤定。
“我就知道,你在裝死。不過長平啊你這裝死的功夫又精進了不少啊,剛才摸了摸你的鼻息,真的沒氣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她抬起頭,似乎還不是很習慣這麼刺眼的日光,隻盯著眼前唧唧歪歪的小少年,心裏茫然一片。
自己不是在火海之中嗎?這個男孩叫她什麼……長平?
“你這個眼神我更不喜歡了。”好看的少年皺了皺鼻頭,用青澀卻漸顯修長的瑩白手指捏著她的兩邊臉肉,“笑一笑,你不是最愛壞壞的笑了,這種表情可真是討人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