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裂石帶著秩序高管們進來的時候,他擱下一本《關於開設如來神掌速成班的民意測試》,見狀也隻是淡然問:“何事?”
秩序的高管明顯一怔,呂裂石提高音量:“燕重歡,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非禮先知大人!”
燕重歡雙腿交疊,語帶不解:“呂長老,本使剛回總部,一直在辦公室翻看文書。恐夜深人靜,打擾先知大人安眠,並未前往拜見。長老所謂非禮乃是何意?”他眼神漸漸銳利,“先知大人何在?”
而秦菜不想和燕重歡對質,她恨雖恨,但被人占了便宜本就是丟臉的事,如果在家裏,更是提都不敢提的,如今她如何願意當麵揭露?
她伏在呂涼薄懷裏,不肯開門。呂涼薄自然也不能去——他和秦菜共處一室,又是在燕重歡有不軌意圖之後的現在,讓眾人看見不好。
呂裂石心中恨恨,暗想明日再做秦菜的思想工作,自然有法讓她舉證指控燕重歡。他又壓下心頭暗喜。
燕重歡與他本就是老對手,如何不清楚他的想法。他仍是正坐危襟,淡淡道:“既然先知有令,那就明日再說不遲。呂裂石,你就算急著誣蔑本使與先知大人,總也不能擾了先知休息吧?”
“你……”呂裂石語聲漸漸平靜,“哼,那麼希望使者不要走出此門,不然當真有畏罪潛逃之嫌。那時候可就別怪秩序有罪必罰了。”
燕重歡伸了伸懶腰:“本使也是秩序的人,秩序的規則本使清楚得很。有罪必罰,但本使無罪,何須潛逃?”
呂裂石一時也懶得跟他饒舌,留下兩個心腹監視他,自己倒是回去了。
待諸高管都隨呂裂石離開,八樓終於重新恢複了寧靜。秦菜去浴室洗澡,呂涼薄什麼話也沒說,站在門外等。
秦菜惡狠狠地將身上搓洗了一通,穿著睡衣出來。呂涼薄就安靜站在門外。秦菜鳥兒一般投到他懷裏,他隻是安靜地擁抱她。
她的眼淚煙頭一般燙在他心上,可他隻是個瞎子,什麼都做不了。
秦菜哭累了,她不是個愛哭的姑娘,隻是靠在心上人肩頭的女孩總是特別脆弱,眼淚也特別多。
呂涼薄至始至終一句話沒說。
秦菜牽著他的探路棍,把他引向一個地方。呂涼薄伸出手,摸到柔軟的床墊。秦菜扶著他坐在床邊,他摸索著替她掀開被子,終於說了一句話:“睡吧。”
秦菜握住他的手:“我想讓你陪我。”
呂涼薄點頭:“我一直陪你。”
但是一個瞎子卻在那一夜改變了看相算命、自食其立的理想。
“五年之後,我一定能夠保護你。”
第二天早上,呂涼薄已經走了,秦菜還沒起床,外麵有人敲門。
她如今終於警惕了一些:“誰?”
外麵是那個令她不適的聲音:“先知大人,是我。”秦菜如何肯放他進來,正要說話,外麵突然響起另一個聲音:“四姐!!”
是五弟秦小貴!
秦菜來這裏快三個月了,第一次聽到家裏人的聲音,如何不激動。她急忙拉開門,秦小貴穿著一套嶄新的運動服,腳上也穿著新球鞋,腕上還戴著一塊看起來絕不廉價的腕表。
見到秦菜,他開心地撲過來:“四姐!”
秦菜抱住他,他長高了不少,這時候還忍不住炫耀:“四姐,我這次測試考了雙一百分,爸說等小學畢業了就送我去咱市最好的中學!”
秦菜拍拍他的背,卻仰起頭看燕重歡。她直覺以為燕重歡這時候帶秦小貴來,肯定威脅她,不料燕重歡隻是淡淡地道:“對不起。”
秦菜不希望秦小貴知道這邊的事,隻是開口打斷他:“別說了。”
他也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淡淡道:“下午六點,我過來接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