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冷了臉,視線緩緩逡巡過在場的眾人,喬父聽到動靜走了過來,看見沈喬隻覺得有些熟悉,可卻想不起來是誰。
“語晨,什麼事?這是你朋友麼?”
“爸爸……”喬語晨轉身看向他,小聲的解釋,“這是我朋友沈喬。”
“沈喬?”喬父喃喃的重複著這兩個,片刻才皺了皺眉,隨即深深的看了眼沈喬,沈喬也不甘示弱,以同樣的目光回視他。
這讓喬父有些許不悅,見狀,喬語晨連忙將沈喬拉向了一邊。
“我求你了,小喬,今天是我爸爸的壽辰,你有什麼事,我們私下談好麼?”
“私下談?”沈喬冷笑,“你以為私下談我就能得到什麼好處了?”說罷,也不再管喬語晨的臉色,對著遠處的某個地方尖聲驚叫,“唐少謙,你給我出來。”
這一聲叫雖然不夠震撼,可足夠讓周圍的人都不自覺的閉上了嘴。
這個世界,什麼都可以少,但是八卦卻是絕對不會少的。
人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裏看別人的笑話,殊不知,自己也在某一刻成了別人的笑話,可人類就是如此,即使是自己的笑話,也存了幾分湊熱鬧的心思。
喬語晨的臉色有些發黑,她拉不動沈喬。
恰巧這時,鍾致遠聽見聲響從不遠處走過來,她仿佛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看著鍾致遠猶如神祗般降臨。
“沈小姐?”鍾致遠微皺了眉,難得的麵上沒有帶上那抹無懈可擊的笑容,大概是了解了沈喬方才的行為,所以不自覺的身上就帶了股疏離的氣息。
沈喬對鍾致遠自是熟悉的,隻扯了扯嘴角算是回應。
鍾致遠卻不惱,依舊不卑不亢的頷首,輕聲道:“唐少希望沈小姐可以自重。”
自重?
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沈喬突然就不可抑止的笑了起來,連眼角都帶上了隱約的淚花,喬語晨看的不忍,上前拉著沈喬的手,“小喬,你別這樣……”
沈喬又笑了,她真是搞不懂啊,人人都以為她做錯了,可她覺得,明明自己才是最受傷害的一方,她來找那個男人討個公道而已,難道錯了?
想到這裏,她又直起身,抹掉了眼角的淚,仰著脖子驕傲的瞪著鍾致遠,“我要見他,我要親耳聽到他說。”
鍾致遠再次歉意的躬身,“抱歉沈小姐,唐少並不希望將時間浪費在您的身上。”頓了頓,無視沈喬刹然慘白的臉色,接著道:“唐少希望,沈小姐能夠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倘若不能,就休怪他無情了。”
這話一說完,喬語晨明顯感覺到沈喬身子微震,整個人就那麼怔愣的立在了那兒,她想要說什麼,可看她根本就沒什麼反應。
不得已,她隻好輕咳了一聲,上前攬住了她的肩膀。
“小喬……”她也為她心痛,可是,唐少謙的為人向來如此,為何她就看不清呢?
沈喬的眼睛本就生的極美,此時因為鍾致遠那番話而失了往昔的光彩,鍾致遠一直在旁冷冷的看著她,一點安慰的意思都沒有。
喬語晨這才感慨,什麼叫人以類聚,物以群分,說的大概就是同樣類型的人了。
沈喬在原地怔愣了許久,直到一行眼淚從眼角滑落,她才怔怔的回神,不可置信的將鍾致遠看著。
鍾致遠似乎歎了口氣,“唐少還說,沈小姐能走到如今的地位不容易,切不可因小失大,壞了自己的前程。”
連傻子都聽出來這句話是威脅了,喬語晨瞪了瞪眼,看向鍾致遠的眼裏多了幾許不讚同,感覺到沈喬的僵硬,她連忙握住她的肩膀,低聲輕哄:“好了好了,沒事了。”
可是,怎麼可能沒事?
沈喬最開始隻是在無聲的嗚咽,直到後來便有了大哭的趨勢,周圍的人已經很關注了,喬語晨無奈,連忙將沈喬帶回了自己的臥室。
剛進門,沈喬便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
喬語晨也跟著紅了眼,她印象中的沈喬一直都是柔弱中帶著堅強的,所以,她從來都不怎麼擔心她。
可是,現在看著她這樣,哭的連一向最注重的形象都不要了,她才覺得心酸,眼眶也跟著紅了一半。
唐少謙進門的時候,喬語晨正跟在旁邊抹淚,他不悅的蹙了蹙眉,幾步走到那個女人的身邊。
一把拉起她的手,讓她淚眼朦朧的視線在一瞬間對上自己的眼。
“你哭什麼?”他的心有些抽緊,明明想要溫柔的,可就是做不出來那個樣子,再想想方才在後院看到的情景,心下的怒氣更是一股跟著一股的冒出來。
喬語晨想說什麼,看了眼趴在床邊哭泣的沈喬,輕輕的搖了搖頭,低聲道:“求你了,好好和她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