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王五的刀就架在雪千尋的肩膊上,刀已破衣,但未入肉。
“你敗了,”大刀王五臉上出現了一種又欣喜:又傷心的神色:“你終於敗了。”
雪千尋溫和地點頭。
“好,我勝了你,但我不殺你……”大刀王五猝然收刀,大方豪邁地道,“哈哈哈,我終於打敗你了——小小…。!”
不知是他的話又倒轉了還是為了什麼,他沒有說下去,也沒有狂喜下去。因為他已發現了一件事,他發現是因為他看見——他看見自己手上的刀。
木刀。
木刀的意思就是木製的刀。
而他的刀,應該是鋼製的刀,一一精鋼打成的刀。
幾時他手裏的鋼刀,變成了一把木刀?!
不可置信地看著雪千尋,她背後隻有刀鞘,已不見刀柄,而他的鋼刀,正握在雪千尋的手上。
雪千尋並沒有利用它,而且也不準備使用它的樣子。
大刀王五現在明白了,雪千尋就在彈一朵花令他閉目打了一個噴嚏的刹那間奪下他手中的鋼刀換了把木刀,而他自己還不自知。
小小曾經說過,雪千尋在將整個南侗變為一片煉獄之後,就不再使用利刀了,她親手打製了一柄可以傷人卻不用來殺人的木刀。
大刀王五現在的神情,仍是又傷心、又欣喜。
——不然他還能怎樣?
——難道要嚎陶大哭嗎?!
大刀王五走了。
他打著噴嚏,“哈啾、哈啾”、“哈啾”地走遠了。
或者隻有這樣,他要不斷的擤鼻涕,揩唾沫星子,所以誰都分辨不出他是不是也在抹淚。
臨行前他還狠狠地道:“今天我的鼻子不好,壞了事……待我找到了小小,我會再來找你的。”
在土中拔回鋼刀,把木刀往地上一丟,就走。
“真是個可愛的人。”雪千尋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微笑著說,“像他有這種胸襟的人,什麼時候都會很快樂,什麼時候都能使自己快樂起來。你們要向他一樣……”
隱隱約約,遠處似有一陣悶雷:就似一條鯨魚在涸竭的蒼穹裏,翻了翻,騰了騰,但仍然是一條岸上的魚。
這時候,她、解千仇、澹台君滅、無怨以及去而複返的花子期一齊聽到一種聲音:——真的是銬鏈碰撞在枷鎖上的聲音。
因為來者其中兩人手上正拿著這兩件器物。
來的人有四個,四個人不論長相如何,但態度上都很溫和、禮貌、客氣,四個人都很講道理的樣子。
天空忽然傳來如雷一般的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