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感到不解,但還是反射性地張開嘴。麗莎娜瞄準我的嘴巴彈了一下手指。彈進嘴裏的黏稠液體,味道著實讓我打從心底嚇了一大跳。
“這是…是…是美乃滋!」
“然後這邊是阿皮魯巴豆與薩古葉,再加上烏拉魚骨頭。諾爾張嘴。”
雖然注意到最後一樣是解毒劑的原料,但我還來不及確認,液體就又彈進諾爾的嘴裏了。
莉茲“這次是什麼味道?”
諾爾“這……這是醬油?”
麗莎娜“對。剛剛的三明治醬料就是用這個做出來的。”
諾爾“…………太厲害了!無可挑剔!妳如果賣這個的話一定會賺大錢!”
莉茲“才知道嗎,你以為一般女孩能上天使榜第一嘛?隻有想麗莎娜姐姐這麼溫柔,賢惠的人才行。”
老實說,跟昨天的雜燴兔料理比起來,我覺得今天的三明治更加好吃。
麗莎娜“是、是嗎?”
麗莎娜一臉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莉茲“我看,還是不要賣比較好。到時候我吃不到怎麼辦。”
麗莎娜“莉茲妹妹,你很小心眼耶!等我想做的時候會再做給你吃啦。”
小聲說完最後一句話,與我並肩而坐的麗莎娜肩膀稍微碰到了我的肩膀。一股讓人幾乎忘記我們正在戰場的寧靜沉默籠罩周圍。
咕嘿嘿……如果每天都能夠吃到這樣的料理,那我倒是可以委屈一下搬到塞爾穆布魯克……麗莎娜家旁邊去……當我不自覺如此想著,甚至差點把這想法說出口時——
忽然有一群玩家發出鎧甲的聲響,從下方的入口走了進來。我們三個人立刻站好,並且拉開了一些距離。
一看見這六人小隊的首領,我的肩膀馬上就放鬆了下來。因為那個男人正是我在這座浮遊城堡裏認識最久的刀使。
???“哦哦,阿利亞。好久不見了。”
那個高大的男人注意到是我之後,帶著笑容往這邊走了過來,而我也站起身跟他打招呼。
莉茲“嗬嗬……你還活著啊,華爾。還有我的真名叫莉茲,別再叫我阿利亞了。”
華爾“你這家夥嘴巴還是這麼壞。難得你竟然還有同……伴……”
看見快速把東西收拾好的麗莎娜與諾爾後,華爾都快把眼珠子瞪下來了。
莉茲“啊……對了,那個,在頭目戰時應該有見過彼此才對,不過還是介紹一下好了。這家夥是公會『風林火山』的華爾。這邊是『血盟騎士團』的麗莎娜,和獨行玩家諾爾”
我介紹的時候麗莎娜和諾爾稍微點了一下頭,但這時華爾除了眼睛之外,連嘴巴也維持在張開的狀態下動也不動。
莉茲“喂,怎麼不說話了?是卡BUG了嗎?”
用手肘戳了一下他的腹部後,華爾才好不容易閉上嘴,接著用相當誇張的速度低頭行了個最敬禮。
華爾“你、你們好!我、我、我叫華爾今年二十四歲單身!”
看到這個慌張到口不擇言的刀使,我這次多用了一些力朝他腹部捶了下去。不過還沒等克萊因把話說完,在後麵的其它五個成員便爭先恐後跑上來,全部的人都搶著自我介紹起來了。
「風林火山」的成員全部都是在玩SAO以前便認識了。是華爾他一個人守護全部的同伴,並且指導他們成長到足以擔任攻略組的一員。兩個月前——在這個死亡遊戲開始的日子,讓我感到膽怯並拒絕承受的重擔,他卻一個人獨力扛下來了。
我把滲入心底深處的自我厭惡感吞下肚裏,轉過身來對麗莎娜和諾爾說道:
莉茲“嗯……領隊的臉看起來雖然像壞蛋,但他們都是不錯的人啦。哈哈哈?”
這次換華爾用力朝我的兩肋狠狠地撓了一下。旁邊的麗莎娜和諾爾看見我們這個樣子,忍俊不住彎著身子開始笑了起來。華爾原本臉上還露出害羞般的扭曲笑容,忽然間又像回過神來似的抓住我的手臂,用極力壓抑但還是聽得出充滿殺氣的聲音問:
諾爾“怎怎怎怎麼回事啊莉茲?”
麗莎娜直接走到窮於回答的我身邊,用相當清晰的聲音說:
麗莎娜“你好。我這陣子都會跟這個人一起組隊,請多指教。”
諾爾“我也是一樣。”
我聽到她們這麼說時內心嚇了一大跳,想著「我們三個不是隻有今天組隊而已嗎?」,而華爾他們臉上則馬上變成失望與憤怒的表情。
不久後華爾用充滿嫉妒的眼神看著我,咬牙切齒地說道:
“莉茲,我記得你這家夥,是天使榜第三是吧……你們和我們合個影吧。”
莉茲“噗……”
當我心裏想著這下可不是簡單就能脫身,並感到相當無奈的時候……
從這群人剛剛過來的方向又傳來腳步聲與金屬聲,告知我們又有一群人來了。聽到那異常整齊的聲音,諾爾帶著緊張的表情碰了碰我的手腕,悄聲說道:
莉茲“桐人,是『軍隊』!”
我馬上往入口那裏看去,出現在那裏的,果然是曾在森林裏見到的重裝部隊。華爾舉起手要五名同伴退到牆邊。軍隊依然是以兩列縱隊的排列方式行軍走入房間,但已經沒有在森林時那麼整齊劃一了。他們的腳步沉重,從頭盔底下的表情也可以看出他們相當疲累。
部隊到達安全區域的另一端之後便停了下來。站在前麵的男人一開口說「休息」,剩下的十一個人便發出巨大聲音倒臥或坐在地上。男人看都不看自己的同伴一眼,便朝我們這裏走了過來。
仔細一看,可以發現男人的裝備與其它十一個人有些許不同。除了金屬鎧甲是高級品之外,胸口的部分也畫有其它人所沒有的,以亞特蘭蒂斯全景而設計出來的徽章。
男人在我們麵前停下腳步,把頭盔摘了下來。他是個相當高大的男人,年紀大概在三十歲出頭,四角形的臉配上一頭極短發,粗眉毛下的小小眼睛閃爍著銳利光芒,嘴巴則緊緊地閉著。他視線往我們這裏一掃,對站在最前麵的我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