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譜也沒有看。小嬌一直沒有機會知道,二姐是否已經改變了她早已打定的主意。
直到二姐開了口,她才從她的話裏知道,二姐的主意並未改變,她很鎮靜地說,“我彈琴的時候,大家要認真聽,以後這種機會沒有了。”
小嬌一聽臉就變了顏色,即使是在聽她傳來的片刻的話語中,小嬌仍然緊盯著袁瑩瑩的臉。
早上去她屋子見到她的時候,就看見她的臉鎮定的那麼奇怪,整個早餐期間都是這個樣子,甚至她坐在這裏彈琴的時候,她仍能克製住自己。
長久以來,小嬌感到自己和二姐之間一直是親密無間的。
她這種性格中潛伏的力量,在一些深刻的東西不曾觸動它之前,它始終不曾被人覺察出來。
甚至不曾被她本人覺察出來。
幾首曲子之後,小嬌不祥地站起來,去和她握手,覺出她的手都在微微哆嗦。
小嬌在和二姐擦身而過的那一刻,就已經明白了,今晚兩人的會談都決定了各自未來的命運。並且那晚她給小嬌留下了遺產聲明:親愛的小嬌,認識你真高興!你給我帶來很多的快樂和幸福,你是我所有的財富!我把公司給了家人,這套房子給了你。所有的手續我都辦完了。很快我就會去另一個地方,日後不必找我,你也找不到我,那是一個沒有眼淚的地方,我會很幸福!
祝你幸福——袁瑩瑩。”
小嬌被袁瑩瑩的舉動嚇壞了,預感不詳的未來已經到來。
她立刻聯係到那個讓自己恐懼的夢,還有自己的未清醒的時候的那段時間的漫遊,她知道一道巨大的鴻溝已經把她們隔開了。
她握著那揉皺的紙條站在那裏,緊張得喘不過氣來。
似乎一晚之間二姐已經把什麼都計劃好了,小嬌呆在那裏汗水亦或是淚水大顆大顆地留著,但是她必須強自鎮定。
這位女人具有高貴的忘我精神,施與的是那麼多,索取的是那麼少,她從未想著自己,隻掛念著別人。
好久,小嬌想到這裏,很久以後,跪在地上放聲痛哭。
小嬌從賓館回到相家的時候,心情已經安靜下來,感到比以前更加的沉著,也更加的堅定了。她對這件事做出了最好的安排。
當她再去相家,再經過相夫人的窗子時,她是不是應該再去看她一眼呢?
不,悅香的死是她早已盼望和最希望聽到的信息,這肯定早已傳到了她那裏。
那天早晨當地的報紙已經用很大的篇幅刊登了這件案子的全部經過,方老太太親自口述的,而且她還態度誠懇的認罪,之後,據說她在家中自縊,警察找了好一陣子都沒有下落。
至於方老太太自縊,小嬌怎麼也不能相信的,她覺得她一定要親自去看一眼。
至於相夫人這裏,小嬌覺得自己再沒有什麼新鮮的事可以告訴她了。
以前很想聽到她說話,聽到她談論一些東西,此刻,小嬌感覺已對此再不感興趣了。
“再告訴你,隻要犯了罪就會被發現,這簡直是胡說八道。”
小嬌清晰地記得,她曾經說這話時,臉上明顯地顯示出那種蔑視和嘲笑。可是此刻,她好像永遠不會記得了。
她走出房間時那種對世俗的不屑一顧。由於一種隱藏在自己內心深處的真正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