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嬌好像又看見那團煙霧,那群人可惡的麵孔,少良在煙霧中那被抽的身影。
小嬌開始為少良擔心,思慮象心底深處湧出的泉水,痛苦的水積滿在心中。小嬌忽地跑出了客廳——跑到黑暗中,要逃避他們,甚至要逃避自己。
那天晚上,大家散得比平時更晚。將近午夜,陣風震撼著樹林,低沉淒涼的風聲打破了寂靜。
小嬌此時又想到了那隻貓,她知道它此時不會出現,因為她還沒有做完她該做的事。
此時的空中散發著一種特有的涼意,明天不用回瑩瑩那兒,可以繼續呆在這兒。
一天又過去了,小嬌努力找了一天也沒有找到回到少良那兒的通道。她無法進入慕管家的寢室,她也發現不了什麼。她不知道如何走。
瑩瑩這幾天一直不回家,都呆在醫院裏。小嬌雖然很想去看著少良,但是她知道自己此時的出現是多餘的。不管她如何的愛著少良、家裏小嬌隻是簡單打點了一下。
這天,來到相家的時候。
剛到院子裏,就看見顧英正急急忙忙地趕上樓去。也不知為什麼,她這幾天總是頻繁出現。
小嬌實在找不到回到三婆家的路,隻得這麼隨便的跟著顧英,也許會有什麼出現,或者是意想不到的奇跡。
小嬌就好像去樓上拿什麼東西一樣快速跟著。其實她不知道為什麼要跟著顧英,當時隻是急了亂投醫,她相信裏麵肯定有很多的事情,不然悅香的墳墓上怎麼會有月光下的那個女影的照片,為什麼那個墳地的照片又和相夫人的畫像扯上了聯係。
小嬌就這麼緊緊地跟著顧英,她一步不敢忽略,生怕再跟丟了。剛跟到休息室的門口,付師傅就在休息室門口的過道處擋住了她。
“你為什麼擋在這裏,”小嬌說,“你沒看見我要從這裏上樓嗎?”
“知道你要上去,”付師傅說,“但是我不許你上去。”
“你怎麼可以對我這樣?”小嬌走到他跟前,直瞪著他的臉。
“聽說小嬌老師的茶藝比琴藝還要好?”
他用那似笑非笑的眼睛盯著小嬌的眼睛,小嬌感到討厭極了。但仍站在那裏竭力克製著自己,她已警告過自己不要和他理論,同時提醒自己,少惹他。也曾經打定主意,不論付師傅怎樣得罪自己,都要耐著性子,但此刻全忘了,說來也慚愧。
此刻小嬌仿佛根本沒這樣下過決心似的。忍了這麼久,剛才那幾句大聲說的話,小嬌感覺到很痛快,能這樣發一發脾氣確實很痛快。
“請你以後離我遠一點!”小嬌又大聲叫著,“其實我比你還痛苦!你以為我不難過,你以為我不著急嗎?”
小嬌雖然在盛怒之下,但仍能感覺出他用那雙沉著、冷靜的眼睛正對著自己。這是少良的眼睛,小嬌熟悉的,他則麼可以這樣折磨自己呢?小嬌看著他後退了幾步,他卻忽然又換了一種十分熱情讚賞的眼光瞧著小嬌。
“瞧你是多麼的了不起,”他的語氣仍然那樣爽朗,“還是我陪你吧!”然後走近她身邊,挽住小嬌的胳膊走進休息室。
“隻泡一杯茶是嗎?”小嬌抑製住忿怒,壓低了聲音說,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付師傅用探詢的目光看了看小嬌,沒有回答。
小嬌泡茶那會功夫,付師傅一會兒也沒有閑著,放的都是少良錄製的歌曲,他的低沉而富有魅力的嗓子,小嬌聽了感覺自己很難過。
小嬌把茶放在桌子上,企圖出去,她還沒有走到門旁,付師傅又開始喚她。
“小嬌老師你過來,請問音樂中旋律是如何組合的?還有貝多芬的音樂有什麼特點?”他喚住了她——這一次是請小嬌到琴跟前去,接著就突然提出了這個音樂方麵的問題。
小嬌不想多理會他。在兩人相聚的那種危險的親密的關係中。沒有一次他不模仿少良的動作。
而當兩個人靜下來的時候,他每一次都是模仿少良的動作,他越是貼近她,她越可以聞到少良的氣息,他頭發的香澤,他說話的語氣。有幾個動作,簡直就是少良的翻版。有時候,他的聲音會使小嬌渾身顫抖。
“這是為什麼?”小嬌實在想不出原因來。
“我今天身體不舒服!”小嬌再三聲明自己的身體狀況。
“我隻是讓你回答,”但他不聽解釋,反而更加熱情衝動地央求,小嬌已經失去剛才忿怒抵抗欺負與損害時那股力量的支持,沒法再拒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