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峰微緊，溫和跳脫的雙眸閃過一絲痛苦的緘默，聲音嘶啞，如有祈盼。
“……好。”
雖然很詫異他此時的異樣，但所求的也不是什麼大事，先點頭應允，遲些再問吧——如果他不願意說的話，不知道也無所謂，隻要別露出這樣的神情就好。
一路走來，相處的時間不算短了，對於他的性子我也能了解一二，細細回想了下剛才的言語，自認沒什麼不對勁，他既然如此，可能是觸及他的傷處吧。或許是以前曾曆過情殤？想到這一點，心有絲抽痛。
他又仔細的注視了我一會，才慢慢鬆開手，坐到窗邊的太師椅上，靜靜的看著我這邊，隻是失神，沒有明確的方向。
想了想，還是轉個話題安全些，“對了，剛才見你好像在發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林沐眼神頓時一亮，“我的功力大增了，之前不能使出的劍招竟然能輕鬆的使出來，越公子說的果然沒錯，那藥對我身體大有好處，雖然還不能確定，至少也增加上百年的功力，以後師門的諸多絕技都能學習了。”說著劍出鞘，森寒光凜凜，朝空中揮舞幾下。
我仔細看了看，搖頭，“呃，我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是嗎？”沮喪。
“呃，不過速度應該是比之前快了，還有劍招複雜多變了。”
“還有，你的力度也大了。”
“……依依，你不用安慰我了。”
“……對不起。”我真不懂安慰人。
以妖的眼光來看，他的速度是太慢了，當然劍招不錯，有值得我參考的地方，隻是，若是遇到實力強大的對手，再精致的劍招也沒用，一個帶著足夠毀滅性的法術丟下來，什麼都灰飛煙滅一點渣不剩，所以我們追求的隻是妖力的強大，實力的精悍，而非劍法招式的華麗繁麗。這一點從某種方麵來說，跟仙族、龍族、魔族相似。反而道士們在某種程度上還是依靠招式打鬥，他們與林沐這樣所謂的江湖俠客有些相似。
因為同種族的關係嗎？
林沐搖頭微笑說著，“其實我已經很滿意了，雖然跟你們沒法比，但與我同門的師兄師弟們相比的話已經得到莫大的好處，平白多了近百年的功力，不論是誰都是件值得自傲的事吧。”
“嗯，跟你自己比較的話，的確進步很大。”
“所以我沒必要沮喪對不對？”
“當然。”他為什麼要沮喪？不解，連忙抬頭看看他的臉色，還好，甚至眼裏帶著微微笑意，見他這樣高興，我也很高興。
“太好了，我們就這樣說定了，以後我會繼續努力，一天比一天更強一點，這樣就足夠了，隻要能好好保護自己心中最重要的東西就足夠了，其它的，就順其自然吧。”
話題到這裏宣告一段落，雖然我不太清楚到底我們到底說定了什麼，不過見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實在不好意思問出來。看看天色，將近深夜，雨聲淅瀝，略帶涼意，用暖水洗洗漱漱，爬上chuang休息了。
一夜小雨，繁花遍地，幽香淡淡，第二日，依舊微雨，我們接著上路，那位青衣男子一直站在門口看著我們遠去，似乎鬆了口氣，然後，回房了，再次關緊門窗。
此後，路上林沐似乎多了個興趣，就是鋤強扶弱行俠仗義，隻是不再英雄救美了，救助人還是會做的，但如果對方是個美女的話，往往是他暗中出力，事了就閃人，不得已會求我出麵，實在讓我意外又好笑。難道是那次救美的後遺症？
經過那夜後，我也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就是外宿時的休息問題。待到晚上，如常般他去打獵覓食，我則施法鋪了張床出來，他回來看了後頓時目瞪口呆。
“這個是床？呃，依依從哪裏搬來的？之前難道是藏在車廂裏嗎？為什麼我沒有發現，你又是何時買回來的？難道你逛街去了？”
“這個是我施法變出來的。”男人其實也很囉嗦。
“施法變出來？呃，你的意思是說這個不是真的床？”
“是床，但也不能說是真實的床，是我用山石之類幻化出來，但睡起來的感覺跟一般的床沒兩樣，你不用再守夜了，反正我也能一邊修煉一邊睡覺，畫個結界出來就行了。”
“……真方便，不過，為什麼之前不弄出來呢？”
“……對不起。”
“呃，沒關係，不就是忘了嘛，反正以後記得就是了。”
“好，以後我會記得。萬一再有不記得的事，你來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