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清醒過來,已經早上十點過了。說來很汗顏,賴床,成為了我回到北京以後的一大習慣。說實話,飽受失眠的困擾很多年了,早上一般很早就會醒過來,無法再入睡。但是回北京以後,不知道為何,睡眠質量不見得變得好很多,早上卻變得不易醒來。幸好回來以後我雖然也在工作,但是又不用朝九晚五的打卡,工作內容、進度以及時間都可以完全根據我的需要來安排,自由度想當的高,所以這麼個小小的賴床也就不存在什麼問題了。我已經很久沒有在早上安排自己做什麼了,都是睡到自然醒,然後洗漱完了去醫院看看我爸,然後陪他吃午飯,接著沒什麼事兒下午全都用於處理工作上的事物。
所以十點過醒來的我,按照一貫的思路,慢條斯理的收拾,然後喝掉媽媽早上去醫院前給我留在餐桌上的豆漿,這才一搖一晃的走出了家門。
剛走出樓門,就發現我的車停在門口。我一愣,仿佛有什麼事情從腦裏閃過,卻一下子想不起來了。暫時拋開,忙走過去敲了敲駕駛座的車窗。
羅永適正在看著手上的文件,我的敲窗聲引得他抬起頭來。看到我,他有點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我不太明白,隻能看著他按下車窗。接著,但見他帶著縱容的口氣說道:“終於醒了?”
我眨了眨眼,驚奇的道:“你來了很久了?怎麼不打電話叫我?”
他抬手看著自己的表,然後說道:“我八點二十分給你打了個電話,告訴你我十分鍾後會到。結果電話裏的你隻會嗯,哦這樣,後來就沒了聲音。我有點擔心,結果剛好在你們小區門口碰到要去醫院的伯母,她告訴了我原因,所以我沒有打擾你。我先開車送伯母去了醫院,陪了她和伯父一會兒,然後才轉回這裏等你。”
我聽他說到後麵人都有點僵硬了,直到他說完,然後帶笑的眼對上我的眼。我尷尬的順了順自己的頭發,幹笑道:“那個……那個……”
他輕笑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對我道:“沒什麼,反正我也剛回北京,還有一周的假期,有的是時間,我可以等。”
他那句“有的是時間,我可以等”讓我不由得瞪大了雙眼,如果說這不是一語雙關,那完全是對我智商的一種欺負。我不由得臉上一熱,一下子有點不知所措了起來,可是卻隻能假裝自己真的沒聽懂。
他對我的感情,我是明白的。我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能對他一直以來的付出無動於衷。而我不是抗拒,也不是逃避,況且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帶給我的,也不是隻有感動。
是的,我並不是沒有心動的。
隻是或許過往那些年,我已經很累了,對於感情,早已沒了那種轟轟烈烈心情。如今這樣,順其自然吧。
“你在想什麼呢?”對上他帶笑的眼,我搖了搖頭但笑不語。他也不追問,隻是對我道:“退開一點。”
我退開一點,他將他剛才在看的那些東西收拾了一下,放進自己的包裏,然後打車車門下了車。然後對我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接著說道:“喏,車昨晚拿去檢修保養過了,現在,物歸原主。”
我這才明白過來,他一早出現在這裏的原因。當然,現在已經不早了,而他,等了很久了。我不好意思的從自己包裏摸出他的車鑰匙,正要遞給他,結果一下子想到了自己沒想今天要換車的事兒,於是手一縮,看他一挑眉,忙解釋道:“那個,你車上還有好一些我的東西,我還沒來得及收拾。”
他點點頭,露齒一笑道:“那你是現在收,還是我先回去,等你弄好了給我電話我再來開回去?”
想想這多不好啊,那不是他就沒車子開了麼,可是人家都幫我檢修保養了車了,而我就這麼還給他,好像不太好的樣子。於是我說道:“東西倒是不多,拿下來就是了,隻是那車你之前從深圳開過來,之後我又開了一個多月了,我想於情於理我都該開去幫你保養一下再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