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蒲團之上,師落塵與抑水顏相對而坐,隔著半臂的距離眉眼相覷,呼吸相聞,衣衫相疊。
一個直腰盤坐,雙手微結一個尋常打坐手印的放在雙膝之上,上身黑袍半掀,露出半截軀體,雖然沒有飽滿的肌肉但也線條緊致,絕對說不上如神態顯示的那般溫柔羔羊般的模樣。
一個則青衫貼身,略覺微熱般胸襟上側銀扣微開,其間白影掠動,落落大方。抱手支在膝蓋,雙腿隨意的交疊。青布褲腳寬鬆撒地,攜著兩道驚心動魄的雪白弧線光影,輕輕覆蓋在師落塵及地的長袍之上。
“師仙,其實你的情形倒是無需查看的,我早已心中有數。不過要是這時候有什麼人突然闖進來,就算信得過你的為人,難保不會以為我有何不好的意圖要施加於你呢。”抑水顏展顏一笑:“所以啊,用個看起來至少是運功的正常的方式,再走一遍形式,似乎也不算多此一舉的。”
“不知你會不會反感呢?”
“不會……”師落塵好不尷尬的看著一滴不知是熱的還是緊張產生的汗水,從無遮攔的一側胸前,緩緩淌下。“不過,這探病階段,是否可以到此為止了。”
抑水顏湊近幾分,蘭息輕吐:“丹田氣海,是除了心竅識海外,修者最為重要之處,自然不能以尋常手段探出。”
“既然在體內胸腹重地,自然不能草草了事。尋常把脈也無法探知氣穴經脈的。不深入了解一下,恐怕無法得知其具體位置,以及受損情況如何的。”
師落塵臉色一紅,擔心起抑水顏會不會再說出什麼對於此刻驚世駭俗的話來。畢竟不得不承認她的話是事實,最起碼連位至築基的謝尊者察看他的氣海時,都單手觸其腹部丹田,並運功一番的。
抑水顏似乎隻是丹道大家,對於修行或許還不到自己的程度。隻是不知她要如何做?
抑水顏仿佛有意要捉弄師落塵般,纖纖皓腕撐著下巴,眼睛不眨的看著師落塵越發窘迫的樣子。
那飛來之筆般的跡線,斜托著的臉頰,一抹生動強行驅散一宿惺忪睡意的眼睛,映著本身落雪砌成的潔白,在師落塵怔然泛紅的眼中越發明亮,越發的近。
師落塵喉結再也無法控製,湧動一下。
不過這恐怕不是什麼重點,有什麼比那一個紅了的偏移的臉更能表情達意。
“哼。明明不喜歡我,還強行對我有感覺。”抑水顏小嘴一嘟,似乎玩夠了。
“你呀,不要這麼清純好不好。現在都已是小命難保的光景,你要學會雷打不驚,就算仙人降世也不許做出這麼丟臉的白癡的臉色。懂嗎?”
就算仙人降世,也不許做出這麼白癡的臉色。鬆了一口氣的師落塵聽到這話,不免好笑,開玩笑,仙人自己真的有緣得見嗎?不過仔細想想,就算是仙人,恐怕也就是這麼回事了。自己有了一次經驗,下次就算不說免疫,至少能把持得住。
一縷殤意突然如靜水微皺,在師落塵還未修煉開發的識海擴散開來,並縮小無數倍的傳遞給他的潛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