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1 / 3)

速度(江雨朵)

這是很久以前,

發生在他和她初相遇時的故事……

PART1

這是很久以前,發生在藤秀榮與段小鬆初相遇時的故事……

在這個並不繁華的沿海城市,找到可以讓職業賽車者依托的俱樂部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況且報考參賽執照也需要一定的技術和年齡的限製。

那麼,在不合時宜的地點與年紀迷戀上摩托車的少年們該怎麼辦呢,這一次,就要講講他們這個特殊群體……

“所以說,畢竟還是要買國外的。”頭發分別梳在兩邊,看起來像小兔子的嬌小少女煩惱地抱怨著,托起鼓漲漲的雙頰,“可是零件又那麼貴……我們初中生怎麼可能買得起。”

“段小鬆,你真的好崇洋媚外。”坐在旁邊的女生忍不住偏過頭,盯著這個不知道整天都在想什麼的同學,“你又想買什麼啊?化妝品、衣服、還是指甲油?”輕蔑地撇撇嘴,她真的很不屑這位段姓同桌,長得是相當漂亮,無愧校花之名。可是大腦裏不曉得整天都在想什麼。還拿著一堆英文雜誌裝酷,她懷疑她根本都看不懂。

“呃?”段小鬆打開雜誌拉頁,指給她瞧,“我是在說這個啊,你看,意大利有MV奧古斯達、吉雷達和摩圖·吉茲、英國有諾頓與維諾塞特、德國有寶馬,日本有四大家族……所以說不是崇洋媚外的問題,提起RoadRacing,國內市場就是很空白啊……”

“你到底在說什麼……”同桌聽得一頭霧水。

“呃?”段小鬆睜大眼睛,天真地指指手中的賽車雜誌,“我在說公路賽車啊。”

不願意承認自己在這方麵的無知,同桌偷瞄著畫麵上的摩托,不懂裝懂地“哦”了一聲,“什麼啊,就是摩托車嘛。我們中國也有長城摩托啊。”她回想著昨天才看過的廣告。

“你在說什麼啊……”輪到身邊的嬌小女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拜托你,我們是在說賽車好不好?即使拿GL、公主、SUNDIRO……來比,也還是沒得比啊。反正稍好一點就立刻被合資了,自己的品牌空白不說,一有好用的型號立刻出現很多仿冒廠家,好可惡呢。”

“……”

“所以啊,我常常都和他們說,寧可花筆大錢買進口的好了,但是現在又說發動機都不允許進口了。其實也還是國產貨。那麼幹脆買合資吧,又怕買到仿製品。而且啊,這些人非常可惡的,常常把那些好寶寶拿來亂組合一氣,就敢亂稱是新品,看到都要氣死人。”

“呃,寶寶?”

“就是摩托啦。”少女重新埋首,咬著手指皺眉鑽研。

“……”斜眼觀窺著生鮮的段同學,同桌臉色鐵青悄無聲息地移遠一點。好吧,她收回前言,段小鬆不是沒有腦子隻想著打扮的花瓶,她根本就是滿腦子全是摩托車的超級OTAKU嘛!

“你一個女生,”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同桌站得遠遠地問,“怎麼會、迷這種玩意啊。”

“玩意?”段小鬆眉頭一皺。

“小鬆!小鬆!大事不妙了!”已經有人先大呼小叫地衝進教室。

“唉呀,大頭,你稍微冷靜一點好不好!”段小鬆打量著跑得氣喘籲籲的少年,很不爽地說道:“現在是午休時間耶,你跑到我們班做什麼?”

“小鬆!大事不妙了啦。”顧不得所有在吃飯或是休息的同學投來怪異的注視,少年跳著腳大喊:“那個很有名的暴走一族,RED的老大!說我們沒有經過他們允許就敢上他們的公路,要教訓我們一下,剛才去西菀中學把阿南、小朱他們硬是帶走了!”

“什麼?那你不早說!”少女“砰”地站了起來,一反之前慢悠悠的樣子,拉著少年的胳膊就往外飛奔,“有沒有給大家打電話?”

“我就是接到電話才來通知你啊,現在大家可能都在老地方……”

“RED那幫人也太過分了!什麼叫他們的公路啊!”少女的背影都因為生氣而浸透著足以向四周迸射的火花。

“怎麼辦啊,小鬆,那幫人根本算是一半的黑社會,我們惹不起啊……”

“惹不起也得惹啊。我們可是很認真地在學車呢!那些毫無技術,隻為耍酷的家夥憑什麼占據公路啊。”少女越發火大。

“段、段小鬆!”同桌戰戰兢兢地拉住她,“你不上課啦?”

“我不舒服,”少女陰沉著表情回過頭,一字一句地吐出:“幫、我、請、假!”

單手一揚,披上外衣的少女氣勢萬千地大踏步離去。留下教室內一片的寂靜。

“那麼精神……還敢說不舒服……”

半晌,同桌才麵色如土地轉過頭,望向身旁空空的座位。

“段小鬆好可怕”的流言大概就是從那一天開始,像標簽一樣纏繞在了她的背上。

PART2

“最近,總覺得有點懶懶的呢。”

躺在吹著清爽涼風的河畔草地上,藤秀榮枕著單手,捏著喀嚓作響的飲料罐,“好像應該找點事活動一下。”

“哼,算了吧。”抓著河邊的鐵絲網,隨便地來回走動的少年微笑回敬,“你什麼時候不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啊,還敢說!除了騎車,你根本就沒有清醒的時候。這一點,倒真是像透了我那個老哥。”

“瞿永靖——”藤秀榮拖個長音警告,“不要把我和二十三歲的老頭子相提並論。”

“二十三就是老頭子了嗎?”撥了撥額發,瞿永靖苦笑著望天,“你還真是嘴毒啊。”

“咦?”撥頭發的手指一僵,瞿永靖發現了什麼似的迅速貓下腰,將臉貼近鐵絲網。

“你在看什麼?”玩弄著草地裏的小石子,藤秀榮以肘撐身,就著半趴的姿勢回頭。

“又是那幫家夥……”瞿永靖喃喃自語,漂亮的眉形深深地蹙了起來。

“搞什麼鬼,”藤秀榮利落地跳起來,一手撐住鐵絲網,一手捏住瞿永靖尖尖的下頜往上抬,“說啊。”四目相對,他頑皮地衝他一笑,“你又看到了什麼,愛管閑事的瞿——”

“也算不上是閑事,”想到破壞規則的家夥們,瞿永靖露出嫌惡的神情,“一幫自稱玩‘公路賽’的人,他們的存在根本是玷汙了‘公路賽’三個字。”

“哦哦,我想起來了。”藤秀榮恍然,“你是說打著什麼‘RED’車隊的招牌,進行非法的高速賽車那群小混混吧。”

“對啊。我們明明那麼愛車,就因為年紀不夠,便沒法考執照也沒法參賽。這幫家夥技術那麼遜,卻敢玩得不亦樂乎……”

“喂,這樣聽起來隻是在單純地抱怨唉。”藤秀榮斜眼瞄他,“而且你每天晚上不是有偷偷開你哥的車?還敢說……”

“反正我就是看他們很不順眼。”少年別扭地固執,“他們開的車子沒有格調,人又沒有品格……”

藤秀榮搶著接道:“最最不可原諒的是,我們瞿二少還沒能擁有自己的車子,那幫家夥竟然先有了。對吧。”

“……”

“說中你心思,不好意思。”

“藤秀榮你這個家夥……”少年咬牙切齒,還來不及落下警告。

“哇呀——”

對麵傳來的尖叫一瞬間分散了兩個人的注意力。

“怎麼回事?”瞿永靖眯眼望去,透過鐵絲網,那一邊是……

“你們這群惡棍!小混混!放開我們啦。”被綁住雙手扔在地上的栗發少年臉上全是傷口,卻還在拚命掙紮,破口怒罵。

“嘖、這孩子脾氣壞得和你有一拚。”藤秀榮從身後貼近,拉瞿永靖往下一點,借草叢隱蔽身形,“被捉到的人就要懂得先閉嘴嘛。”

“說過多少次,壞毛病還是不改。不要在別人耳朵邊上輕言細語。”瞿永靖用手往旁邊一撥,“看起來不太像內部動私刑。”

“那,要幫忙報警嗎?”藤秀榮懶散地把重心靠在他身上,用手繞著他的頭發玩。

“先看看情形再說。”

“嘖,你還真愛管閑事。”

“總比你隻對摩托車有感情,要強一點吧。”

“咧——”

兩個人一邊交談,一邊悄悄地移動身體,轉到能窺得全貌而不易被發現的角度窺視。

“小鬼!你還敢咬我?!”年紀在二十左右全副行頭的阿飛仔衝著把大眼瞪得惡狠狠的少年腰上踹了一腳,聽到他吃痛的慘叫才露出一抹得意的獰笑,蹲下身抓起他的頭發,“早就警告你們的啊。F公路是我們蓮哥的地盤。哪個準你們這些毛沒長全的小子來玩?”

“你放屁!”少年雖然挨了揍,卻絲毫不肯服軟,大聲道:“我們隻是在自己練習,又沒有妨礙到任何人。憑什麼不讓我們上路?你們才是路霸!”

“住嘴!”一個巴掌毫不容情地打了下去,“還敢嘴硬!知道我們蓮哥是什麼人嗎?”

“哼,”少年冷笑,“本來以為是個不良飛車黨,今天才知道還是個沒種到要綁架小孩子的流氓。”

“嘩——”瞿永靖驚歎,“我喜歡這小子,被打得這麼慘,獨落敵營,還敢這麼倔強。”

“那是蠢。”藤秀榮不讚同地甩甩快落到肩膀上的頭發,眼睛裏卻早沒了懶散的神情,鋒利地逡巡左右,觀察地形,“對方十二個人,我們兩個人,結論是……”

“住手——”

眼看著不分輕重地一腳又要衝著少年狂踹下去,瞿永靖大喝一聲,從草地中站直起身。

“……”暫時撤退四個字就這麼卡在了藤秀榮的喉嚨裏。不會吧——他用“總有一天被你害慘”的表情瞪視瞿永靖。後者還他以一個“沒辦法嘛”的耍賴眼神。

“你們是混哪裏的?”

被突然冒出的人影嚇了一跳,青年暫時放開了少年,皺眉向他們兩人喝道。

“混、混哪裏的?”瞿永靖望向藤秀榮,裝傻道:“他在問耶……”

“你竟然問我……”藤秀榮狠狠瞪他,無奈地挺直腰背,向著自己的方向一揚手指,支吾不清地喊道:“混李老板那裏的啦。”

“李老板是誰……”瞿永靖好奇地問。

“你家門口的牛肉麵店。”藤秀榮白他一眼,索性抓住鐵絲網,翻了過去,反正跑也跑不掉了,隻好閑事管到底。

“兄弟,這小娃子哪裏惹到你了,這麼大的火氣哦。”藤秀榮笑笑地靠過去,裝作不經意卻是四麵留神地觀察對手的實力。

“對啦,他還隻是小孩子嘛。”瞿永靖跟著一唱一和,“堂堂的RED!何必和個孩子一般見識咧。”

被兩個人故作悠遊的樣子唬了一下,還在思索究竟“李老板”是哪條道上的青年順嘴回答:“這小子隻是個人質!他後麵那群不服管教的才是要調教的重彩戲,沒你們的事就躲遠點!”他做出逞凶鬥狠的樣子揚了下拳頭。

“你看,我就說讓你報警,你又不聽……”藤秀榮壓低聲線,“是業餘車手在爭路嗎?”

“我們都是在和哥哥他們俱樂部的人玩。你不知道的事情問我也沒用啊。”瞿永靖挑挑眉示意自己不了解。

“不過這孩子年紀好小,好像是初中生……”

“所以才輕易地被抓啊。”

“和小孩子鬥氣,還真不是一般的爛……”

“所以我早說了他們沒品,你還說我是在抱怨。這種人根本就不該讓他們上車……”

“喂!你們兩個嘮嘮叨叨的說什麼?”看到藤秀榮和瞿永靖竊竊私語,那一邊的人漸漸騷動起來,“滾啦——”

“他叫我們滾耶,”藤秀榮問:“什麼意思?”

“不懂。”瞿永靖握緊手指,發出咯咯的響動,“大概是想嚐試我新買的散彈槍吧。”

“咦?你帶在身上啊。不是和你說最近嚴打,讓你放在大哥那裏嗎?”

“社會越來越亂,我隻是想防身啊。”

兩個人默契天然無需排練編排得煞有介事,毫無懼色地邁開雙腳,以探雷的架勢,向著不良少年們前行。瞿永靖把手伸向衣袋,做出一個已握住槍把的動作。

“這、這兩個家夥是誰?有人見過嗎?”

適才還凶相畢露的青年有點心慌地後退了一步。

“知道我們的名號,那應該也是玩車的吧……”有人猶豫地答。

“喂——”看起來像個說話算數的人起身攔截,“我們是王董的人哦,不要管過界。”

“哦,那是一家人啊。”藤秀榮打個哈哈,假裝很熟地點個頭,轉過臉,用糟了的表情衝瞿永靖一吐舌,“還真是黑社會呢……”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瞿永靖搭著藤秀榮的肩膀往回轉,“我們走了。幾位繼續,不打擾了。”

“站住。”身後傳來陰沉的聲線,“我怎麼覺得兩小子像要找事……”

被發現了——藤秀榮腳下“咯噔”一絆。

“算了吧,大哥,今天晚上要賭車啊。別理這種小事了。先收拾了那幫煩人的小雜種,大夥一塊好好吃一頓,養精待戰才是啊。”

“也對……”

逃過一劫——耶耶!

藤秀榮和瞿永靖滿頭冷汗地向對方比劃出一個勝利的手勢。不好意思,那邊那位小朋友。保命為先,英雄勢單力薄,暫且撤退。

PART3

“小朱,你被打得這麼慘啊。骨頭沒事吧?”

段小鬆趕到的時候,一起玩車的夥伴們正圍著某個少年,嘰嘰喳喳亂成一團。

“我還好。問題是……好痛!”一邊講事情的發生經過一邊擦藥水的少年痛得咧嘴,“問題是阿南被他們扣住了啊。他人又倔強,不曉得會被修理得有多慘,我們一定得快點去救他!”

“你是怎麼逃回來的?”段小鬆推開笨手笨腳的男生,自己剪開紗布,麻利地幫他包紮。

“小鬆?你怎麼也來了。”少年不滿地斜睨四周,扯開嗓門,“誰準你們叫她來的!”

“是我……”緊跟在段小鬆身後外號“大頭”的男孩兒猶豫地舉起手。

“看你不是大頭,該叫呆頭!”少年順手抄起一卷紗布往他身上丟,“告訴她幹什麼!”

“喂喂,朱鳳!你這樣講話我會生氣的唉。”段小鬆瞪圓眼瞳,手下暗一使勁,立刻痛得少年叫了起來。

“我也是大家中的一份子啊!憑什麼現在有事情不能叫我來?”她凶凶地質問。

“你是女孩子嘛。”少年“哇哇”亂叫地解釋,“又不能讓你去打架,這麼危險怎麼可以叫你來!回去啦。”

“少說廢話了!至少有本姑娘在,還可以幫你們這些笨蛋包紮啊。”比氣勢,段小鬆可不輸人。

“所以啦,她就是這麼倔啊。”大頭躲開朱鳳射來的殺人視線,喃喃支吾。

“好了、好了,來就來了,快點說重點吧。”

“還說什麼,就是那個RED嘛。”朱鳳盤起腿,懊惱地撐起臉,“一直放話說不許我們上他們的地盤……這種不合時宜的蠢話,留個長頭發,還真當自己是古惑仔……”

“誰讓你說這些!他們的蠢大家都知道啊。”段小鬆大聲道,“問題是他們怎樣才肯放阿南呀。”

“兩個選擇,”朱鳳揉著還在漲痛的臉,另一手伸出兩根手指,“一、加入他們的車隊。二、不許再隨便騎摩托車。”

“什麼叫隨便呀?本市的公路難不成是RED注冊的嗎?”

“要我們加入他們?想得美啊。我才不要和那幫混混牽扯哩!”

“對啊,我們大家可都是通過《XX機械》雜誌上的交友通讀錄結識的正經車迷啊,是真正的摩托車愛好者!和那種黑社會預備軍是完全兩回事!”

“朱鳳!你不會糊塗到答應吧——”

七嘴八舌的聲浪驟然席卷,轟炸得坐在浪尖上的少年暈頭轉向,“唉呀!我當然是知道的啦!你們安靜一點啦。”

“拒絕也是很難的。”向來沸點很低,容易衝動的段小鬆這會兒卻相當冷靜,“不但阿南要吃苦頭,今後怎麼辦呢?我們畢竟還隻是小孩子呀,RED卻有很多大人呢……難道以後我們真的都不上車了嗎?”她一邊說一邊環視著周邊。

八九個十來歲的孩子一並沉默了。是啊,他們隻是單純喜歡摩托車的普通小孩子,怎麼可能鬥得過那些囂張的不良群集。

“其實,我很早就想說了,”半晌後,朱鳳訥訥張口,“就算是為了保護自己也好,我們是不是也應該成立一個有規則、有團體性的車隊呢。不然的話,大家一盤散沙,一旦出了這種事,就會被人欺侮,難於應對。”

“對啊。我們可以成立有別於RED那種不良幫派,積極明朗的業餘愛好者的團體之家!”大頭讚同地握拳一晃,“和他們來一個分庭抗爭!”

“說得美啊。”夾雜著低低笑意的聲音陡然響起,一個身影霍然從一旁的草叢中拔地坐起,嚇得少年們驟然後退,那人卻哈哈笑著撩起亂七八糟的頭發,“你們這幫小孩子根本不解世事,那些家夥們可是有人在後背撐腰的。連車都買不起的小孩子還要想和他們抗爭。咧——”他拉下眼皮扮個鬼臉,“天、真!”

“這人誰啊!”

“什麼時候混進來的?”

“奸細!”

麵對數根食指一並伸來的責難,和少年們如臨大敵的緊張,男子無辜地眨眨眼睛,“我可是從一開始,就躺在這裏午睡了。是你們嘰嘰喳喳擾人清夢才對啊。”

“到底剛才是誰查的地盤啊!”朱鳳漲紅著臉向周邊怒視。

“不就是你……”一群人低聲地指責。

“你、你這家夥是什麼人啊。憑什麼來嘲笑我們?”朱鳳紅著臉轉移炮口。

“我?”慢慢地站起身,身材瘦高的青年將提在手中的衣服往肩膀一搭,清幽的眼睛帶著三分笑意,“我是瞿永明。”

“嘩——我、我知道這個人哦,”一旁的男孩子結結巴巴地說:“很有名的新銳車手哦。”

“對耶。”段小鬆恍然大悟,難怪覺得眼熟,她在雜誌上有看過介紹,“原來你真是本地人啊。”

“哇!我崇拜你,大哥,幫我簽個名吧。”朱鳳忙不迭地在身上掏白紙,一時找不到幹脆把還綁著紗布的手遞了過去,“簽這裏!簽這裏!”

“你剛剛還那麼凶來著……”

“哈哈,我被打得有點發暈嘛。”

“小的們!”瞿永明雙手扶在腰上,陡然提氣大喝:“現在是搞這些的時候嗎?我統統都聽到了!”他扯開嗓門,“一起玩車的夥伴被不良團體抓走在等著你們營救!很有誌氣地想要成立能夠自保的車隊!打倒那些傷害我們真正公路賽車迷們的暗黑分子!這都不是說說就行的啊!但是我支持你們!年輕人!加油吧!”

“這個人到底在搞什麼啊……”少年們麵麵相覷。

“總之,你們並不是沒有勝算的!”瞿永明扯開一抹勝利者專屬的笑容,“因為有我這個百戰之王站在你們這邊啊!”

“瞿永明原來是智障嗎?”

“呀,好失望!”

“我是說真的啊!”瞿永明比出中指,眉間皺成八字。這群可惡的小鬼頭,個個都和他老弟一樣難搞。

“可是你為什麼要幫我們呢。”段小鬆懷疑地瞄他,“你是大人耶……”

“對啊。是陰險狡詐、詭計多端、不可信賴的大人呢。”朱鳳左手握拳在右掌上一敲,“你沒有理由管和你不相幹的事吧。”

“嘖,真是一群沒有熱血的小鬼啊。我瞿永明這種熱愛家鄉的男人,絕對不允許在本地已經很難發展的公路賽車再被那種混混來玷汙名譽!”瞿永明正氣凜然地一伸手,“哪,把那個拿出來吧。”

“幹嗎……”段小鬆掏掏口袋,“我沒有錢啊。”

“我這裏還有一點。”大頭摸出一枚硬幣,往瞿永明手心一放,大方地宣布:“一毛錢,就送給你吧。”

“我是在要電話啦。手機!有沒有手機!”瞿永明被他們氣得差點跳腳。

“那你就直說嘛。什麼那個、那個的,我們怎麼曉得。”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用質疑的目光審視他。終於有人拿出自己的手機丟給他。

“喂喂,”從按號碼開始就大喊大叫,瞿永明不耐煩地繞著手機帶,“小混蛋,你現在在哪裏?過哥哥這邊來!有好玩的事哦!”

“我是秀榮……”

“哦,抱歉,奇怪了。”歪著腦袋想了半天,瞿永明蹙起眉,“我打的明明是永靖的號碼啊。”

“你沒打錯,他一聽是你的聲音,就把手機丟給我了。我們現在在一起。”

“那小混蛋!”瞿永明破口大罵。

“等一下,永明哥,你現在是在用別人的手機吧……”

“咦?你怎麼知道?”

“咳、那就不要用別人的手機罵人,快說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