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1 / 3)

美人魚的哭泣(千草)

幽幽的哭聲,在這個寂靜的宅子中,究竟是什麼人所發出的呢?

1

鯤鵬,中國古代一種異獸。《莊子》曰: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而鯤鵬島,則是一座海中的小島,曾經因為捕魚業的發展而繁華一時。後來隨著時代的進步,科技的發展,島上的人們大多數都遷移進城,隻有少數人家還居住在島上,以捕魚為生。

在這鯤鵬島上,有著一位極為有錢的富豪,他本身就像是一個傳奇一樣,自二十歲那年因為投機而賺了第一筆錢後,便開始了迅速的斂財,凡是他投資的項目,沒有不賺錢的。甚至不少報紙雜誌都封他為全國第一投資人。不過他並不是土生土長的島上人,而是在十二年前,突然夾帶著大量的金錢來到了這個島,並且在島上建造起了一幢豪華至極的宅子。

島上的人,幾乎是唯這個男人馬首是瞻。

這個男人的名字叫做——井木白。

2

井雅是井木白的女兒,一個自小便生活在這個宅子裏的女孩。她沒有上過學,她所有的知識,都是來源於她的父親,以及她的家庭教師。

夏末時節,太陽依舊有些焦熱。井雅上完家庭教師的課後,便拿著蒲扇來走到了後花園獨自一人玩耍。才十歲的她,卻已經是個小美人胚子了。白皙如雪的肌膚,沒有絲毫的瑕疵,彎彎的柳葉眉,俏麗的鼻梁,還有那粉色的唇瓣,在烏木似的黑發襯托下,更加顯得晶瑩剔透。她就像是一具完美的娃娃般,讓人驚歎上帝造物的神奇。

隻不過井雅的雙眸並不是純黑色的,而是五彩的琉璃色,隨著不同的環境,不同的光線,而呈現著不同的顏色。在這間宅子裏,沒有人會去質問井雅的眼睛,因為她是井木白最珍愛的女兒。

太陽有些大,井雅玩了一會兒便覺得熱了。她用手撫了撫沾著汗水的額發,然後又拿起扇子扇了幾下。

“先生,請走這邊。”女仆的聲音引起了井雅的注意,抬起頭,她看見一個女仆正領著一個老人穿過走廊。

那是一個滿頭灰白頭發,背有些駝的老人,也是一個給人印象很不好的老人。倒不是因為他的駝背,而是因為他臉上的神情,那種帶著貪婪的眼神以及敬畏和恐懼交織的神情,讓井雅很討厭。

直覺的,她厭惡這個老人。

“好的。”老人的腳步有些蹣跚,但是走得倒也不慢。

“等等!”井雅喊住了兩人,然後幾乎是跑著走到走廊,“他是誰?”她問著女仆。

“小姐,他是高教授,是老爺的朋友。”女仆恭敬地回答道。

“他是教授?”井雅狐疑地多瞄了這個討厭的老人幾眼,在她的觀念中,教授是一個讓人尊敬的職業,而作為教授者,應該總是穿著幹淨整潔的衣服,把頭發打理得很好,氣質的談吐外加溫文爾雅的容貌。

“原來是井小姐啊,真是漂亮的女孩。”老人討好地笑著,似乎努力地想要博得井雅的歡心。可是那一口露齒的黃牙,卻讓她更是厭惡。

往後退開幾步,井雅道:“父親的客人?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他?”她難以想象她那斯文俊美的父親,會接見這樣的一個客人。

“井小姐,我以前也曾來過這裏幾次,不過那時候你還小,可能對我沒有什麼印象吧。”老人解釋道。

“小姐,我們該走了,不然遲了,老爺會責怪的。”女仆在一旁道。

井木白對於時間觀念極強,這一點在商場上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井雅嘟嘟嘴,倒也沒有再說什麼。

女仆欠了欠身子,便領著老人繼續朝著會客室走去。

父親為什麼要見這個人呢?井雅在心裏猜測著,然後終於忍不住地悄聲走到會客室的門外,透過那些敞開的窗子,輕輕聽著裏麵的談話。

“……如果不是實在不行,我也不想來麻煩您啊。現在日子過得實在清貧,所以我想……”老人最後那幾個字說得極小聲,井雅聽不清楚。

有些陰柔的笑聲響起,“老高,這一次你想要多少?”如子夜般的聲音,那是父親的聲音。

“五……五百萬,我保證以後不會再來麻煩您了。”老人的聲音充滿了激動。

“五百萬,也好。”

然後則是一陣 的聲音,再然後,井雅便看到老人推開門,把一張支票放進自己口袋中,並且說道:“井先生,為了感謝你,過不了多久我會給你帶來一個你想要的女孩的。”

老人說完,便走開了。

看著老人漸漸遠去的背影,井雅躡手躡腳地也準備離開。

“雅兒。”井木白那低低的聲音從房間內傳來,“進來。”

井雅一個激靈,看來偷聽被發現了,“父親。”她小步地走進會客廳,有些尷尬地望著眼前的人。

黑色的發服帖地披散在男人的脖頸上,直挺的鼻梁,薄且紅潤的雙唇,還有那略微細長卻迷人至極的鳳眼,這樣的男人,看起來像是隻有二十來歲,完全看不出已經是一個十歲小孩的父親。

“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偷聽別人談話了?”井木白打趣道,伸開了雙臂。

井雅上前,自然地把身子埋進了他的懷中,“下次不會了。”她乖乖地認錯道。

“不會便好。”井木白顯然也無意多責備井雅。

“可是父親,你為什麼要給那人那麼多錢?”她奇怪地問道。

“這錢很多嗎?”井木白笑笑,“也許對於某些人來說,這些錢足夠他們過一輩子了,可是對於我來說,卻隻是少得不能再少的了。”

“但……”

“雅兒,你聽著。”他撫摸著她柔軟的發,輕語道,“在這個世上,用錢就能夠擺平的人是最容易收服的人,也是最容易背叛的人。這個規律,你得好好掌握。”

井雅似懂非懂地聽著,“父親有很多錢嗎?”

“起碼不算太少吧。”井木白淡淡道,“而且,我將來所有的一切,都會是你的,雅兒,你是我的一切,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活著,為了我而好好地活著。”

活著,好好活著……這是井木白最常對井雅說的話。

3

這是一個房間,一個擺滿了照片的房間,這些都是一個人的照片,那個人的名字叫做:澄。

那是井雅的母親,井木白的妻子。是一個很美很美的女人,和現在的井雅很相似,也許井雅長大些,會更像她的母親。

照片中的人,有著一頭極長的頭發,幾乎到了臀部,穿著純色的毛衣和長長的拖地長裙,宛如宮廷的貴婦。

井雅很喜歡待在這間房間中,看著照片中的女人。她從未見過她,因為聽父親說,母親因為難產而死,而她則是母親留給他唯一的寶貝。

照片中的澄,沒有井雅的活潑,而略顯憂鬱,似乎在懷念著什麼,連一絲微笑的表情都沒有。

然後在井雅十一歲的時候,那個高教授再一次來了,這一次,他帶來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

“井先生,我給您帶來了一個女孩,我想你一定會很開心的。”高教授點頭哈腰地對著井木白恭謹地道。然後他把女孩呈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啊!”一陣倒抽氣的聲音,尤其以井雅最甚。

那是一個長得極為像她的女孩,隻除了身高以及那份成熟,還有井雅那特殊的眸子。

“父親!”井雅看著井木白,心中驀地揚起了一些不安。

井木白卻沒理會井雅,而是朝著女孩招招手,“來這裏。”

女孩柔順地走到了井木白的身前,有些迷惘地望著眼前的這個俊美男人。

“幾歲了?”他輕輕地問道,手指撩起了女孩的一撮頭發。

“十……十六了。”女孩有些結結巴巴地答道。

“叫什麼名字?”

“春……春桃。”

“春桃?”井木白沉吟了一下,“春桃這個名字不好,‘似歌’吧,這個名字更雅氣些。”

“似歌?”女孩的臉紅了一紅,“謝謝老爺。”

井木白收回手,對著高教授道:“你帶來的人很不錯,她可以留在這裏,而我也不會虧待你的。”

“多謝您,能夠得到你的滿意,也是這孩子的福氣。”高教授看來很是開心。

井雅不甚舒服地把頭別向了一邊,她討厭這個老人,但是現在,她更討厭這個女孩,她的出現,仿佛把父親原本對她的關注全部掠奪去了。

她井雅——才是井木白唯一的女兒啊!

4

似歌很快適應了宅子裏的生活,在名義上,她是陪井雅的玩伴,但是事實上,井雅極其討厭她,一個月甚至連一次也見不了,更不用說是一起玩了。

就這樣,過了幾個月,在井雅幾乎遺忘了這個女孩後,卻在一次無意中闖進父親的房間時,發現似歌正躺在父親的床上。

“你怎麼可以躺在這裏!”井雅氣急,大聲地嗬斥道,像是一隻領域被侵入的小母獅子。

“我……”似歌抱起被子包裹住自己赤裸的身體,臉漲得通紅。

“我不許你躺在這裏,這是父親才能睡的床!”井雅爬上床,想把對方趕下來。這種事情超出了她的知識範圍,可是天生的直覺卻告訴她似歌和父親的關係不一般。

一隻大手攬住了她,把她整個兒抱起,“雅兒,別胡鬧。”

“父親?!”她詫異,回頭看著穿著一身睡袍的男人。

“是我讓似歌躺在上麵的。”井木白淡淡道。

“為什麼?”井雅氣得瞪紅了眼睛。

井木白沒有回答,隻是抱著井雅走出了房間。

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五分鍾後,井雅才幽幽道:“父親是不是……更喜歡似歌,比喜歡雅兒還要喜歡?”

“沒有。”井木白道。

“那為什麼……”

“我喜歡似歌,是因為她像你的母親,僅此而已,雅兒。”他把她放在地上,然後蹲下身子,平視著她的眼。

“真的?”

“真的,在這個世上,我現在唯一所愛的是雅兒你,你才是我的唯一。”他認真地說道。

而當井木白說這句話的時候,井雅的心中揚起了難以言喻的高興。

太好了,似歌不過隻是一個代替品而已,一個代替母親的代替品而已。

5

因為明白了井木白喜歡似歌的真正原因,井雅倒也和似歌和平相處了。除去似歌奪走了父親部分的注意力外,她倒也實在挑不出似歌的毛病。

像小兔一般容易受驚的似歌,卻是一個善良、溫柔的女孩。在無數次對似歌亂發脾氣卻沒有結果後,井雅終於偶爾會對似歌擺出好臉色,更甚至還會讓似歌和她一起吃點心。

隨著年齡的慢慢變大,井雅的心也漸漸地渴望著外界的新鮮事物。她總是喜歡偷溜到宅子外麵在島的四周玩耍,更甚至有一次還偷偷地潛上了一艘漁民的小船,打算離開這個島去外麵瞧瞧。

當然,她的這一行動沒有成功,井木白在她的船還沒劃出五十米便把船給攔截住了。

“雅兒,別急,等你長大了,我自然會讓你到外麵的世界去的。隻是現在你還太小,很容易遇上危險。”井木白抱著她如是說道。

“我不怕危險。”井雅道。

“可是我怕,我不想失去你,也不想再多等待一次了。”

於是井雅就這樣回到了宅子中。

“似歌,外麵的世界好玩嗎?”這是那次偷溜失敗後,井雅最常問似歌的一句話。

“外麵的世界有很多的人,有好人,有壞人。還有許多的高樓大廈,有形形色色的點心,百貨店的櫥窗裏,總是掛著許多漂亮的衣服……”似歌回憶地說著,然後又突然麵色變得蒼白。

“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小姐。”她勉強笑笑,“抱歉,讓您擔心了。”

“我……我才沒有擔心你。”井雅有些不自在地別開臉,“我隻是怕你有病傳染給我,對,就是這樣。總之,你快點讓醫生來看一下。”

似歌笑笑,明白這是井雅別扭的關心,“我明白了,小姐。”

比起似歌的自若,反倒是井雅有些不好意思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著。直到有一天晚上,似歌突然走到了她的房間,滿臉驚恐地看著她,“小……小姐……”

“似歌,你怎麼了?”井雅起身問道。

“你……你見過你的母親嗎?”似歌的唇在顫抖。

“母親?我的母親早就過世了啊。”井雅不解。

“可是今天我……”似歌的身子在不停地抖動,倒是可以用秋風掃落葉來形容,“那太可怕了,您還是不知道的好,今晚就當我沒有來過吧。”她說著,站起身子,猛地拉開了門又跑了出去。

“似歌!”井雅喊著,可惜還是叫不住對方。

母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似歌究竟想說什麼呢?井雅決定第二天一定要找到似歌好好問個明白。

可是第二天她在宅子裏繞了個遍,卻還是找不到似歌。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一直到一個月後,她都沒有再見到似歌。井木白甚至還派了手下去附近的海域打撈,生怕似歌無意中落海了。可是打撈工作在持續了兩個月後,也宣告沒有任何成果。

就這樣,似歌消失在了這間宅子裏,那一年,井雅十三歲。

可是一年後,宅子裏卻傳出了鬧鬼的事。有仆人說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曾經聽到過鬼的哭聲。對於這種迷信的說法,已經十四歲的井雅自然是嗤之以鼻。

可是某天晚上,井雅睡不著去後花園走走的時候,卻真的聽到了哭聲,一種像是壓抑著極大的痛苦,有著無數憤恨的哭聲。

到底是誰在哭呢?她想著,四處找了一下,卻沒找到哭泣的人。

第二天,她問遍宅子中所有的人,卻沒人承認自己哭過。

於是宅子中鬧鬼的事情又再一次地成了人們茶餘飯後談論的話題。自那以後,井雅每個月都能聽到一兩次那種哭聲。可是即使她把宅子翻了個遍,也找不出這哭聲的來源。

而在半年後,突然有一個男人造訪了井家。

那是一個長得很英挺的中年男人,走路很慢,腳似乎有點跛。井木白在書房裏接見了這個男人,書房的隔音很好,而且都布有紅外線等警戒設備。看得出來,他很重視這次的接見。

井雅遠遠地站在書房外,猜想著這個陌生男人的身份。突然,書房的門被一陣大力推開,然後她看見了這個男人和父親扭打在一起。

砰!

井木白手中的槍射中了男人的腹部,男人倒下了。

“父親!”井雅奔了過去,撲到了井木白的身上。

倒在地上的男人看著井雅,那原本迷離的眼眸驀地變得清明,“澄?是你嗎?”

“我不是,你認識我的母親?”井雅疑惑著。

“你不是澄?”男人喃喃道,“是了,澄不可能那麼年輕。可是……女兒?澄有女兒?”

“父親,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他認識母親?”井雅仰頭問道。

“雅兒,把眼睛閉上。”井木白輕輕攬住了井雅的頭,讓她埋在自己的懷中,然後緩緩地舉起了右手……

砰!

井雅聽到了槍聲,還有男人的悶哼聲,以及——“澄,為什麼你會生下孩子……”

可惜,那答案男人已經聽不到了……

6

父親事後的解釋是那男人曾是母親的青梅竹馬,可是因為母親愛上父親而心懷嫉妒,最後找上門來,打算殺死他,可惜沒有成功,反而丟了性命。

這間宅子,仿佛有著太多的不幸,井雅驀地有種窒息的感覺。

“父親,母親真的死了嗎?”井雅問道。

“你不是早就知道的。”井木白蹙了蹙眉。

“可是……母親的墓在哪裏,你為什麼從來沒有帶我去過母親的墓地?”這是井雅覺得最不可思議的地方,從頭到尾,她見到的隻有母親那一屋子的照片。

“會的,會帶你去的,等你到了18歲,真正長大了,我自然會帶你去的。”井木白抱住井雅,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喃喃著,“雅兒,我最深愛的雅兒,你便是我的一切嗬……”

在那個陌生男人的事件後,井木白變得更加寵溺井雅,可是井雅卻並不像小時候那樣因為父親的寵溺而飄飄然,反而一心一意想要去外麵的世界看看。於是在幾次抗議之後,在井雅十七歲生日當天,井木白終於同意了讓井雅去上海玩。

7

在這個繁華的都市,井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離開了那個讓她窒息的宅子,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那麼的舒適,不會再在夜晚十分聽到那哭泣,也不會做夢夢見那個陌生的男人扯著她的脖子,不斷地質問她,為什麼她會是澄的女兒……

就這樣,井雅安然地享受著這個城市的一切:休閑、時尚、文化、風情……

直到她進入了一家酒店,遇上了一個服務生為止。

“春桃?你是春桃姐?”那一聲春桃,讓井雅差點撞上服務生推進來的餐車。

“我是少文啊!”那個服務生還在興奮地說著,“你怎麼那麼久都沒和我聯係,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嗎?寄給了我那麼奇怪的一封信,卻又突然沒了音訊。”

“少……文……”井雅訥訥地道。

“別說你不認識我,我可是一眼就認出了你!”

“可是我不是春桃啊,我叫井雅。”她辯解道。

“怎麼可能,你明明是春桃姐。你的模樣我不會記錯……不過,呃……”少文略微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對方,“春桃姐好像應該再長幾歲才對。”眼前的人,似乎年輕了點。

“我叫做井雅,是來上海的遊客,而至於你所說的春桃,我真的是不……”話說到一半,井雅突然頓了頓,春桃,好像似歌原來的名字,就叫做春桃。

“如果你說的是一個長得和我很像,但是比我大五歲的女人的話,我認識她!”井雅急急道,“似歌給過你信嗎?”

“似歌?”少文怔了怔。

“就是春桃,不過我習慣喚她似歌。”井雅解釋道,“而且我知道,她每次說‘吃’這個字的時候,總是會說成平舌音。”

少文似乎是接受了井雅的話,開口道:“那是一封很奇怪的信,春桃姐的筆記很淩亂,上麵寫著的是‘我看到了惡魔,不,甚至比惡魔更加的可怕,那不是人類可以做出來的事情。我該怎麼辦,該去告訴小雅嗎?可是她會相信嗎?會相信我說的話嗎?不會吧,因為連我自己都無法相信。也許我會死,也許我根本就不該來這裏。我該怎麼辦,告訴我……’就是這樣。而且最奇怪的是,隻有收件的地址,卻沒有寄件的地址,我根本不知道這封信是從哪裏寄出的。”

這麼說,這封信應該也是似歌那天寄出的,井雅想著。那天,似歌究竟想對她說什麼呢?

“春桃姐現在怎麼樣了?平安嗎?”少文焦急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