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二章 順利的逃脫(1 / 3)

第十二章順利的逃脫

外麵還在下著雪。

這個冬天的雪似乎很是多。一場接著一場的下著,不知疲倦。

濃密的雪花像是一張無邊無際的鵝毛大毯。

葉一軒沒有圍圍巾,披了件大衣便逃了出來。

而別墅裏也很是奇怪,平日裏把手很是嚴重的門口今天連站崗的人都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他特意安排的,葉一軒也顧不上這些了。

她現在隻想去一個地方,既然她不能反抗,那就讓他們自己內訌好了!

依循著證件上寫著的地址,葉一軒緊緊攢著它,踩著厚厚的雪往前方走去。

風摻雜著雪,刮在人煙稀少的大街上。

冷冽的風活像一把把鋒利的刀片,一下下的割在她的臉上。

葉一軒不畏懼這些外界的嚴寒,隻是想起方才做的夢,不是沒有任何預警的。

方寒溪若是知道自己的事情以後,還會相信她嗎?

她不知道如果方寒溪知曉了這些事後會是什麼反應,他會厭惡自己嗎?生活在一個畸形的家庭裏,就算自己再怎麼解釋,他會信嗎?

當初媽媽拚了性命都要去救的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媽媽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而這個林石,更是一個大的謎團。

華林大廈的醫學研究博士。

明明和媽媽是在一個地方工作,卻又為什麼會和葉絕狼狽為奸?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個迷。

隻有她一點點去解開才會知道裏麵到底隱藏著什麼。

雖然她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什麼,但是眼前也隻能一步步的往下走。

不能回頭。

也回不了頭。

就算自己不在乎,至少媽媽也曾經幫助過他。

現在把他不經意間扯進這個漩渦裏,已經很對不起他了。不能再讓他有別的危險。

答應了媽媽要好好活著,既然自己辦不到,那就希望他能幫自己吧。

想到方寒溪,心裏就總是一陣暖流流過。

葉一軒一想到那種暖進心窩的溫度,忽然就很害怕知道他和媽媽的關係。她害怕如果知道了,自己和他之間便不是這麼簡單的師生關係了。

到那個時候,一切都會改變的。

這絲溫度也會消失,再也尋覓不到了。

葉一軒緊緊握著雙手放在胸前,看著前麵沒有盡頭的路。心裏一片淒然。

第十四章林石

華林大廈,661號。

葉一軒挺著嚴寒踏著雪終於到了。

抬頭看著上麵的門牌號,沒有錯。應該就是這了。

這邊剛進了大廈裏麵,旋轉門旁站著的警察便上來說了句,“小姐,請出示您的證件。”

葉一軒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有些褶皺的證件,上麵寫著醫學研究助理,唐柔。

警察對著證件看了她一眼,和照片上的人很是相似。便退回了證件,放她進去。

六十層大廈,乘著透明玻璃的電梯看著外麵白雪皚皚的世界,一切都像是光明到來前的最後黑暗。

叮,最頂層到了。

走出電梯,葉一軒看著眼前人來人往的樓層,深呼吸一下,才邁開步子去找人。

正忙碌著的人們似乎根本沒有發現來了一位不認識的人,每個人似乎都忙得不行,不是在電腦前飛快的打著字,就是腳步飛快的在各個隔間走來走去。

葉一軒一個人小心的走著,看著前麵門上掛著的醫學研究博士的牌子。回頭看了看來往的人們,才打開門走了進去。

坐在屋內的人正埋頭於電腦中,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飛舞。

猛地一聽到門聲,以為是送咖啡的進來了。便隨口說了一句,“咖啡放在桌上就行了,謝謝。”

葉一軒有些慌張的走到桌前,帶著沙啞的聲音略微顫抖的問,“請問是林石先生嗎?”

乍聽到別的聲音,林石從電腦中拔出腦袋,布滿滄桑的臉上掛著一副老花鏡。稀稀的眉毛緊皺在一起。似乎對她猛地闖進來很是不滿。

“你是誰?”

“葉一軒。”

本來還很不想搭理的臉,瞬間變成喜悅。

他有些激動的從椅子上坐起來,本就皺紋很多的臉此時更是笑成了一朵被褶皺的紙。

“是軒丫頭啊……快坐,快坐。”

葉一軒有些放鬆的對他笑了笑,“林石叔叔,您不用客氣。”

“怎麼突然到我這來了?”

林石好像還沒從興奮中緩過神來,一張臉滿是笑容的看著她。目光本來是和藹慈祥的,但是又有一些別樣的疑惑和驚喜摻雜在裏麵。

“我……我是來拿媽媽的東西。”

葉一軒輕聲的說道。

林石猛地一聽這話,表情一下就變了,“拿東西?”

葉一軒也忙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林叔叔,就是當初媽媽放在你這的東西啊!”

“……沒有,唐……你媽媽沒有把任何東西放在我這,你……是不是記錯了?”林石眼神微變,稀疏的眉毛也擰在了一起。

葉一軒還是那副半驚訝半不知情的樣子,“可是媽媽說了明明就交給林叔叔您了啊……”

林石皺了皺眉,忽的笑了一下,“軒丫頭,你一定是把你媽媽說的話記錯了吧,我這邊可是什麼都沒有的啊……”

葉一軒看著他有些驚慌的樣子,知道自己已經達到了目的,便也不再去追問。忙換了一副有些失望的神情,自言自語道,“是嗎?我難道記錯了?”

林石看著她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語氣帶些安慰又有點催她快走的意思,“軒丫頭,我看你的狀態很不好啊,是不是病了?要不,就回去休息休息吧……”

“……也沒什麼,可能最近學校有點忙,累到了吧……林叔叔,既然您這沒有我媽留下的東西,那我先走了……”

林石畢竟是研究醫學這一類的,很能觀察病人的臉色變化。看著她的臉色,不是藥物過敏就是多種藥物中毒。但是,他心裏也很清楚,能讓她藥物過敏的除了葉絕再無他人。

他,現在還惹不起葉絕。

“那也好,回去多休息一下……”

葉一軒起身對著他鞠了一躬,便離開了辦公室。

媽媽,我會很快找到你的那件東西。不過,我也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你再等我一會,就一會。

走出大廈,外麵仍在下著雪,可她卻覺得這場雪很快就會停了。一切的陰霾冷漠都會消失。

第十五章陰謀與調情

葉一軒走了許久以後,林石仍是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目不轉睛的盯著某一處。

她這麼突然的來找自己,張口就要根本不在這裏的東西,她想幹什麼?

這時,門忽然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人。

臉上的冰冷不低於外麵的風雪。

“原來在你這裏!”男人低沉的聲音問道。

林石瞬間便恍然大悟,這個丫頭想讓他們自己內訌!抬頭看著葉絕冷漠如霜的臉,他忙否認,“要是在我這,早就給你了,怎麼可能還會等著那小丫頭過來要?”

林石盡量把自己的所有利爪藏在暗處,他現在的能力還不能和葉絕平起平坐。

“她冒那麼大的風險來找你,不可能隻是過來和你聊聊天吧?”葉絕的口氣根本就不相信他。

“那你這麼說,就是不信我了?”林石斜眼看他。

葉絕走到桌邊,兩手抵在桌上,眼睛直盯著林石,從他眼神裏散發出強大的威懾力,“林石,你別忘了,當初讓你坐在這裏的人是我!如果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

林石也絲毫沒有回避,“她不再是你以為的金絲雀,籠中鳥了!她現在已經開始反擊了,你知道嗎?她利用的就是你這種唯我獨尊,誰都不放在眼裏的傲氣!她在騙你!”

林石不希望葉絕現在就對自己失去信任,他還不能失去他這個大靠山。

“你要想想,如果你現在懷疑我,我們內訌了,她一定比誰都開心看到我們自殺殘殺!我承認,當初是有打算騙你那個東西在我這的,但是,那個時候我隻想和你一起合作而已。現在,我們已經成為拍檔了,我也沒理由去撒那個謊了。”

林石這個時候必須說實話,不然,憑著葉絕的脾性,他會死的很慘。

果然,葉絕聽到他這麼說,臉色稍微變了些,但還是很冷峻,“我沒有拍檔,也不會把你當成我的拍檔!這一點,我希望你能認清楚!”

狂妄自大的語氣,蔑視不屑的眼神,這都讓林石很是窩火,隱藏在心底的憤怒和不安也越來越強。

心裏在如何怨恨,表麵的功夫還是要做到。林石有些自卑的笑了笑,“嗬嗬……我當然很清楚我自己現在的情況,當不成拍檔,隻當一個簡單的合作者也是好的……”說到這裏,林石也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了,便轉了個話題。

“不過,你也真夠狠的,對自己的女兒都舍得去讓她試藥!”

葉絕玩弄著手上的戒指,沉著聲說道,“她若是好好聽話,我也不必去拿她來做實驗。”

“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林石皺著眉頭,“她既然都開始行動了,你也快點想個好的打算吧。”

“哼,”葉絕的口氣不以為然,“她始終都逃不開我的手掌心,就算把那些證據都給她,她以為憑她一個人的力量就能扳倒我了嗎?嗬嗬……”

林石微眯著眼看著他,語氣有些不以為然。

“葉絕,你該不會忘了你女兒身邊現在有了一個叫方寒溪的人吧?聽說這個人認識一些警察……”

葉絕站在玻璃窗邊看著外麵,高大的身影被外麵的白光反射的更加陰暗。

“哼,他現在收到我寄過去的照片,不知道會怎麼樣呢!怎麼可能還會有心情去幫軒兒?就算他也摻進來,到時候也隻不過是多死一個人而已。”

林石從椅子上站起,很有眼色的拍了拍掌。虛偽的奉承著他。

“果然不愧是葉氏集團的總裁啊!做事果斷,佩服佩服!”

“如果她再回來找你,記住跟我彙報。但是,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什麼東西是我不知道的了!”

說完看了一眼林石,徑自拉開門走了出去。

林石整了整衣服,不甘心的眼神望著門口,嘴角微斜,眼睛裏滿是戲謔。

“葉絕,當初不計後果為你做那麼多事,現在,居然抵不過別人的一句話?嗬嗬,你的寶貝軒兒?如果她下次再來找我,你以為她還能離開嗎?哈哈……”

林石仿佛魔障了似的,眼睛瞬間染上了滿滿的欲望,猛地摘掉胸前的牌號,撥了一個電話。

“您好,林博。”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嬌媚。

“淩雨,到我辦公室來一趟。”連說話的聲音也染上了情欲。

“知道了。”

片刻,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

淩雨一身辦公室的衣服,姣好的麵容和身材。踏著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到林石身邊。

林石看著她低胸的領口和豔麗的口紅顏色。眼中的欲望染得更是濃重。一把把她拽進了懷,頓時一股甜美的氣息充滿胸肺。

林石深吸了一口,眯著眼睛緊盯著她,嘴角上揚。

“怎麼?又換了一種味道?”

淩雨很自然的環住他的脖頸,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甜甜的聲音更是讓人聽了遐想非非。

“林博……還不是你說的嘛,上次噴的香水味不好聞,這次我呢,就換了一種,人家說啊,這可是帶有催情味道的喲……”說罷給了林石一個吻。

到了這個時候,林石簡直已經成了一頭凶猛的豹,看著懷裏溫順的獵物。蓄勢待發。

“是嗎?我有這樣說過嗎?我怎麼忘記了呢?”

林石纏繞著她垂在胸前的卷發。

“哎呀,你真壞……討厭,不理你了……”假裝生氣的淩雨正欲轉身,便被林石用力的往前緊握了握。

“怎麼會忘了呢?你可是我的心肝寶貝呀……”後麵沒有說完的話已經彌散在了深深的吻裏。

室內,一片春色。

第十六章街上的相見

紛紛灑灑的雪稍許有些停住了。

可風卻仿佛沒有要停的意思,仍是一副使了勁的要多冷有多冷的吹。

葉一軒離開了華林大廈,腳步飛快的在路上尋找電話亭,待找到了忙走進去,站在亭內,四周都仔細的環顧了一番,看到沒有人跟蹤才鬆了一口氣。

輕輕的從外衣兜裏掏出一枚硬幣投了進去。

葉一軒拿起話筒,停頓了好一會才撥出了一串號碼。

方寒溪,我現在就把我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希望還不會晚。

玉林花園。

方寒溪醉意熏熏的歪躺在冰涼的地板上,一旁的手機響個不停。

似乎過了很長時間,手機還在不停的響著。不知疲倦。

方寒溪很是生氣的拿過來看了一眼打過來的號碼,是公用電話。

沒有猶豫,他利索的打開後蓋,拿下了電池板。

手機終於停止了喧鬧。

真個世界再次恢複了安靜。

方寒溪也被吵得有些添了些許醒意,順手想拿起身邊的一罐啤酒接著喝,卻發現已經空了。再看了看一邊散亂著的啤酒,都是空空如也。

他半坐起身看著麵前一堆空啤酒罐,片刻長歎了口氣。便起身走到玄關處換了鞋,拿起衣架上的外套開門走了出去。

而站在電話亭裏不斷打著電話的葉一軒,終於在用光了最後一枚硬幣後,猛地用力掛上話筒,心裏很是不安。

從她能順利的離開葉家找到林石,葉一軒就已經覺得很不對勁了。現在方老師也不接她的電話,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葉一軒一想到葉絕做事的狠意,心裏就開始發起怵來。

她必須要馬上見到他。不能讓他出事。

葉一軒對著冰冷通紅的手哈了幾口熱氣,便離開了電話亭。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路邊的街燈也開始斷斷續續的亮了起來。

方寒溪拎著一袋啤酒從便利店裏走出,剛走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了幾個女生略帶驚喜的呼喊。

“方老師!”

方寒溪回轉過頭,原來是班裏的那幾個女生啊。

“你們好。”禮貌而又刻意疏遠的語氣。

方寒溪現在沒有什麼心情去和別人說話,他隻想好好的醉一場。然後,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那幾個女生平日裏本來就是極會鬧騰的主,今天又是姐妹的生日,恰巧碰到了帥氣仰慕的老師,肯定要拉去KTV唱歌好好熱鬧一番的。

一個打扮成太妹裝的女生直接就拉著方寒溪的胳膊,邊發嗲邊拋媚眼,“老師,陪我們去嘛,彥芯今天好不容易答應和我們一起生日的……去嘛,去嘛……”

另一個則滿臉嫵媚的站在方寒溪的前麵,眼睛直對著他猛放著強大的電流。

“老師,別不給麵子啊……”

而胡彥芯幹脆就強拉著他的手往前走,一群人嬉笑打鬧著,也不顧及方寒溪的臉色。

隻有李岩一個人站在她們旁邊,也不說話也不去拉他。隻是靜靜的看著他們。

“你們先放開我,我還有事不能去……”

處在中間費力找借口想逃脫出來卻怎麼也出不來的方寒溪,隻得無奈的歎著氣。

一群人還沒走出多遠,幾個女生忽然就停了下來。連帶著的嬉笑也沒了,全都換成了另外一副語調。

彥芯斜著眼雙手抱胸滿是譏諷的看著前麵站著的人,“喲,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我們市長的女兒啊!”

太妹裝的女生也跟著附和道,“就是啊……乖乖女不是應該好好在家裏看著電視嗎?這大晚上的還出來瞎溜達,就不怕被人綁去了?那市長豈不心疼死了啊?”

“嗬嗬……我覺得不一定呢吧,可能市長早就不想要這個女兒了呢?……”一臉嫵媚的女生挑著眉不屑的說道。

“也是啊,這種小賤蹄子留著也是人見人厭的貨!”彥芯似乎很是討厭葉一軒,眼神裏滿滿的都是憤怒和厭惡。

“……”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似乎對這種譏諷羞辱的話很感興趣,說個不停。

而一直沒有說話的除了在旁邊看戲似的李岩便是站在中間的方寒溪。

方寒溪聽著那些刺耳的話,如果換做以前,一定早就按耐不住脾氣阻止她們了。

今天卻沒有了那種心態,隻是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她,沒有表情,沒有語言。

第十七章突如其來的厭惡

葉一軒呆呆的站在那,明明自己跟他離得很近,近的似乎隻隔了一片雪花的距離。可此刻卻像是隔了一場鵝毛大雪。

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的那雙眼眸,不再是充滿溫暖。裏麵除了冷淡便是不自然的躲避。

他知道了些什麼嗎?是葉絕告訴他什麼了嗎?

不,那些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葉一軒很想走上前去和他說明白整個事情的過程,但是腳卻抬不起來。它沉重的像是一副鐐銬,把她釘死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方寒溪靜默了片刻,忽然就笑出聲來,“不是說要去唱歌嗎?走啊。”

不是這樣的,他的笑不是這樣的!他的笑往往隻要看到眼睛便可以知道他的情緒,可是現在,幾步之遙的他眼睛裏沒有絲毫情感,淡漠的有些可怕。

彥芯和其他女生被這一句話頓時驚喜的尖叫起來,個個臉上揚起笑容。

“走,快走,再這樣看著她,我怕是沒有心情了。”

“就是就是,老師,我們走。”

一群人嘻嘻鬧鬧的從她身邊走過,李岩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方寒溪卻連看她一眼都不舍得。那種比風雪還要冷的表情讓葉一軒很是難過和不安。

“方老師!”

還是有些沙啞的嗓音,但是卻能夠在擦肩而過時聽的分外清楚。

方寒溪停住了腳步,卻也隻是停頓了那一會。

撂下一句話,冷淡的語氣極不像他。

“原來你會說話是真的,以後別喊我老師了,我教不起你這樣的學生。”

一旁本來也有些震驚的女生聽完他的話以後,個個開心的像是中了獎一樣。胡彥芯回頭鄙視的看了葉一軒一眼,便拉著方寒溪的胳膊親密的頭也不回往前走去。

李岩卻在聽到葉一軒開口說話的那瞬間,眼神滿是震驚。似乎很不能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樣。但是,也隻在那片刻,便收起自己的情緒藏了起來。裝作沒事人一樣跟著她們離開。

葉一軒聽著風從耳邊刮過留下的聲音,第一次,她這麼討厭說話。

漸行漸遠的背影帶著無法言說的決絕,徹底刺激了葉一軒。

她以為方寒溪這邊可以當做一個溫暖的暫時依靠,可現在看來,根本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他不會相信自己了。

果然,葉絕那天說的沒錯。

他怎麼可能在知道真相以後還會相信她,都是自己想的太美好了。

她隻打算擁有的這一點點簡單的溫暖,都被他親手捏碎。

葉絕,你是不是一定要我像個木偶一樣,你才高興?

下午才停的雪,這會又下了起來。點點片片飄落在空中飛舞著。漸漸的雪花下的愈發大了起來。

這個冬天,難道都熬不過去了嗎?

葉一軒抬起頭看著黑暗的天空裏不斷飄下來的雪花,似乎很想大笑一場。但是,她又不知道要怎麼才能笑出來。

她本來以為自己遇到方寒溪以後,會重新學會笑。

但是,這個機會沒有了。

這麼多年來,葉一軒第一次有一種當初媽媽離開人世時的悲痛心情。

雪越來越大,路上的行人也都匆忙的趕回自己的家去。

可是,我要去哪裏呢?

我還能去哪裏呢?

第十八章方寒溪的離開

麥霸KTV。

三零二包間。

幾個女生你唱一句,她接著唱一句。一片熱鬧非凡。

唯獨方寒溪和李岩呆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

領頭的彥芯實在看不下去了,衝到沙發旁一把拉起他,跑到前台的蹦蹦台上。隨著歌曲的旋律一起舞動。

方寒溪隻是簡單的笑了笑,輕輕掙脫了她的拉扯。慢慢的走下台,這時門忽然被打開,一位服務生端著兩大桶爆米花走了進來。

看著那兩桶爆米花,方寒溪忽然就想起了她,這麼晚了她吃過飯了嗎?她過來找自己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她連圍巾都沒有圍會不會冷?她現在在哪裏?會不會很難過?

太多太多的問題盤旋在他的腦海裏,讓他一時間很是心煩意亂。

她這個時間跑來找自己一定是有什麼特別急的事情,一定是!而自己把她留在大街上,不聞不問就離開,她會不會感冒?

可是,她畢竟,是唐柔的女兒。是那個女人的女兒!

方寒溪緊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終於還是決定回去找她。

他一把拿起放在沙發上的外套,招呼也沒和她們打,便疾步走了出去。

正在玩的開心的幾個人看到這個情況,臉上都有些茫然。怎麼說走就走了?

但是,當一個女生從方才他坐的沙發下撿起一張照片時,她們頓時都明白了。

葉一軒。

居然是她!一個醜陋的聾啞人!

胡彥芯拿過那張照片,看著照片裏的葉一軒微笑著看向鏡頭。細長的眉毛又擰在了一塊。眼神裏的怨恨怒火仿佛快要把照片點燃了。

她越是沉默,越是不反抗,她們就越覺得她可恨。

一個正在找歌的女生頓了頓問道:“還唱嗎?”

“唱?你還有心思啊?你的帥哥老師就快被人家勾引走了,你還唱什麼?”胡彥芯沒好氣的對著那個女生喊道。

一個卷發麵容妖豔的女生優雅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們。

“A大二十年前就因為一場師生戀死了不少人,現在又來一對,你說,我們是告訴校長呢?還是直接報給媒體呢?”

太妹裝的女生聽罷直接坐在她旁邊,語氣戲謔非常。

“我看啊,這兩個幹脆都說了。”

“你們說,二十年前?”胡彥芯似乎有些不太知情的問道。

“你不知道?”

胡彥芯搖了搖頭。

太妹裝的女生端起桌上的一罐啤酒猛喝了一口,而後重重的放下。

“二十年前的那場師生戀,可是A市最大的新聞!到現在,還有很多人時不時的在網上到處打聽呢!”

“隻不過是一場師生戀,怎麼會死人呢?”胡彥芯很是不能理解。

“這師生戀不光隻是學生和老師的關係,還有婚外情和第三者的事!”太妹裝一副我是知情人的樣子略帶著傲慢的看了眼胡彥芯。

“……你是說,那個老師有老婆?”

“哼,要不怎麼會有婚外情呢?”

胡彥芯撇了撇嘴,“不會又是一場小三大鬧正妻求名分的狗血情節吧?”

“呃,具體鬧沒鬧倒是不清楚。隻是當初鬧得太大,連政府都出來強製壓住這道新聞。我看啊,這事肯定和政府也脫不了幹係。”

“……切,你連具體的事情都不知道,就能肯定政府和這件事情有關了?”胡彥芯也打開了一罐啤酒一個人喝了起來。

“喲,你還不信?回去問你爸媽!”

“問他們?笑話!他們天天都在外麵,連我上高幾在幾班都不知道,問他們這些,還不如去浪費我的手機費!”

胡彥芯一副很不在乎的模樣,仿佛在說著別人的事情似的。頓了頓,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拿起啤酒猛灌了一口。

音樂聲還在吵鬧著,偌大的包間似乎回蕩著回聲。一遍又一遍。

太妹裝看著她喝的那麼急,忙去搶啤酒罐。

“彥芯,你有病啊,喝個酒都往死裏灌!”

胡彥芯看她靠了過來,忙往後退了幾步,嘴角扯出一絲無奈的苦笑。

“我就是有病!這輩子都治不好!你少管我!”說完又喝了起來。

太妹裝無奈又生氣的翻了個白眼,側過身子看到旁邊坐著的是李岩,便搗了搗她的胳膊。

“你去勸勸她啊!她平時最聽你的話了!”

李岩卻仿佛沒聽到般,也拿起了一罐,打開喝了起來。

太妹裝發火了,“我說你們一個個都是有病吧?老師走了就走了,難道他走了這歌就唱不成了?靠,你們愛怎麼喝怎麼喝,老娘才沒心情去管你們!”

說完起身離開了包間。

同樣坐在沙發上的一位女生看到太妹裝生氣的走了,也緊跟著她離開了。

片刻的功夫,一罐啤酒便解決了。

李岩打了個嗝,走到彥芯身邊坐下,搗了搗她。

“你想知道二十年前那場師生戀嗎?”

彥芯搖了搖易拉罐裏剩下的啤酒,斜看了她一眼。不確定的問,“怎麼?你知道的比她多?”

李岩的眼神有些落寞,“你想不想知道?”

彥芯喝了最後一口啤酒,一個緊握,易拉罐變了形。用袖子擦了擦嘴,大氣凜然的一揮手。

“這生活太沒意思了!”頓了頓又看了李岩一眼,“當然想!”

“那就走吧。”

李岩站起身,低頭看著她。彥芯感覺腦袋有些暈暈的,但還是裝沒事人一樣起身跟著她走了出去。

第十九章始終還是放不下

夜越來越深,風也刮得大了起來。

葉一軒抱著胳膊站在小區門口,看著空蕩蕩偶爾會經過一輛車的馬路,映著橘黃色的路燈,似乎很溫暖。

她不停的搓手哈氣保持著溫度,耳朵已經凍的沒有了知覺,腳也是。

雪還在下著,落得路邊的樹上都披了一層雪白的外衣。

隻是,這層特殊的外衣對她來說,卻是刺骨的冰冷。

站在原地不動的葉一軒,身上已經有了一層厚厚的雪了,剛才還有些力氣去拍掉它們,現在真的是沒有勁了。

雪被風吹著飄散到各個角落,打著旋窩。

而方寒溪下了出租車便疾步跑回小區,他有預感,她就在那。

果然,路燈下。

一個單薄的身影站在那,一動不動。要不是能看到淡淡的她哈出的熱氣,他幾乎快要把她當成路邊的小樹幹了。

方寒溪快步的走到她身邊,看著她投過來的驚喜的眼神,盡管知道那個事實,心裏卻還是萬分心疼。快速的拍落她身上的積雪,他低沉略帶些陰霾的聲音責備著她。

“小區裏有可以休息的大廳,怎麼不去那裏?非要在這吹風才高興?”

葉一軒的臉已經被凍的沒有了反應,但是眼神裏的歡喜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你……回來了。”

聽到她的聲音,方寒溪心裏忽然就感到萬分內疚。

她這些年一直隱瞞著自己會說話的事實,到底是為了什麼?有什麼事比一個人可以開口說話還要重要?

方寒溪強忍著情緒,轉過身往小區走去,側著臉對身後的她說,“走吧。”

長時間的站立使得她的腿已經抬不起來了,大腦的指令似乎也傳達不到腿上了,明明想要伸出腿往前走的,身體卻猛地往前傾,轉眼間就快要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了。

方寒溪用餘光見到,忙回過身緊抱住她,低下頭看著她動不了的腿,二話沒說,彎下身蹲在她麵前。

“呃……方老師?”葉一軒看著他,有些不知所措。

“上來。”帶著強行的命令語氣。

葉一軒慢慢的彎腰趴在他背上,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摟住我。”方寒溪側臉看著她凍的通紅的雙手。

“哦。”葉一軒很是順從的應了聲。

她那雙冰涼的手像是剛從冰箱裏拿出來一樣,萬分刺骨,放在脖子上,即使隔著高領毛衣,也能感受到一股寒氣。

葉一軒把手緊緊纏繞著他的脖頸,看著他的後腦勺,平平的沾滿了雪花。耳朵也是凍得通紅。

幹淨的臉頰上帶著青青的一片胡渣。還有他走路時嘴巴裏哈出的熱氣。

葉一軒忽然就覺得很累很累,想永遠就這樣依靠在這裏。不想離開。

第二十章奇怪的電話

叮。

電梯門打開,方寒溪走出去拐彎來到一處門前,微微側著臉對背上的她說,“把我外衣兜裏的鑰匙拿出來。”

“哦……給。”

開了門,方寒溪放她下來,自己換好拖鞋,脫了外套掛在玄關處的衣架上。

葉一軒有些忸怩的站在那,看著方寒溪一聲不吭地進屋。

片刻,方寒溪走過來,手裏拿著一雙棉拖鞋,輕輕的放在她的腳邊。他蹲下身想幫她脫鞋,卻被葉一軒嚇得後退了幾步,直接抵在了門上。

方寒溪看著她很是驚恐的樣子,擰眉問道,“怎麼?我還會害你嗎?”

葉一軒忙搖頭,“不是……我不習慣老師你……”

“不習慣?你家裏的傭人那麼多,給你遞衣脫鞋的人不在少數吧?是覺得我不夠資格嗎?”

葉一軒聽到他這麼說,更是連連搖頭否認。

“不是……不是的,方老師……”

方寒溪也不想去和她爭論了,徑自起身走向內室,“那你自己換吧。”

坐在沙發上想起臥室內的那些照片,方寒溪心裏就像是隔了一堵牆,悶的心裏很不舒服。

葉一軒換好鞋從玄關處走來,長長的頭發垂在胸前,腦袋也微垂著不敢抬起來。

“怎麼?我有那麼可怕嗎?”方寒溪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幾上,語氣不客氣的諷刺著她。

葉一軒走到茶幾邊,“沒有,方老師……我隻是想問問你……”

方寒溪沒等她說完就打斷了她,“什麼事?”

葉一軒有些緊張的看著他。

“方老師,你怎麼會知道我……的事情?”說完還不安的盯著他的臉色。

方寒溪閉上眼睛思索了一會,半晌睜開眼複雜的看著她,“你知道當初你媽媽救我是因為什麼嗎?”

葉一軒很不理解他為什麼突然說起這件事,隻輕輕搖了搖頭。

方寒溪緊攢著拳頭,忽的從沙發上坐起走向旁邊的臥室。

葉一軒看著他似乎很是生氣的樣子,心裏也暗暗的發怵。忽然,茶幾上的座機響了起來,連響了三聲還沒有掛斷,她看方寒溪還沒有出來,便直接拿起接了。

“方老師,看到那些照片感覺怎麼樣啊?”電話那邊傳來的是葉絕的聲音,他低低的笑著,“我讓你知道真相,你現在一定很開心吧?找了二十年的仇人居然是你愛慕的……”

“葉絕!”葉一軒沒等他把話說完就打斷了他。

猛地聽到她的聲音,葉絕也沒有很驚訝,“是軒兒啊,怎麼?今晚要在老師家過夜嗎?”

“你!你到底跟方老師說了些什麼?”葉一軒把所有的惱怒和憤慨全發泄在他身上。

“你不是想知道唐柔當年為什麼救他嗎?一會你親愛的老師就會給你答案的。不過,今晚你看樣子是在方老師家過不了夜了……嗬嗬……”葉絕說完便掛了電話。連疑問的時間都不給她。

葉一軒放下電話,看著方寒溪的臥室。

到底是什麼!讓方老師變成這樣?

第二十一章真相往往是最傷人的

方寒溪拿著厚厚一疊照片走到客廳時,他看著她瘦削的背影,心裏是心疼難過的,但是一想起手裏的這些,他又萬分的痛恨。

他走到茶幾旁邊,把照片丟在她麵前。

葉一軒皺著眉頭,看向那些照片。

居然是媽媽!葉一軒有些驚慌的拿起茶幾上放著的照片,每一張上麵都有,還有一個男人。

清純美好,淺淺的酒窩。英俊瀟灑,高大的肩膀。

照片裏的兩人似乎在說著什麼事,很是開心。

那種開心,此刻卻像是一顆定時炸彈刺激著他們倆。

這些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

但是,鏡頭下的他們。那麼光明正大,那麼無所畏懼。

葉一軒又看到了一張報告單。

那張單子上還有媽媽的簽名。

筆跡太熟悉,熟悉的有些陌生。

方寒溪拿起一張唐柔的照片,翻過來放在了葉一軒的眼前。

照片背後,是一段簡短的話。

字裏行間有太多太多的思念和愛慕,明明很薄的一張照片,卻重的讓她有些承受不住。

看著那些照片,方寒溪帶著恨意的問她。

“現在你知道了嗎?為什麼你媽媽會那麼好心的救我?”

“……”葉一軒眼淚縱橫的看著那些照片,說不出話來。

“嗬嗬……你就是那個破壞我家賤女人的女兒!”

方寒溪很是激動,大力甩開了那些照片

“不許你這麼說我媽媽!”葉一軒擰著眉生氣的看著他。

“不許?……你有什麼權利?別忘了,是你媽破壞的我家!是你們!”

“沒有……媽媽不會的……”葉一軒看著那些鐵證一樣的照片很難以接受這個現實。

“嗬嗬……我恨了二十年,怨了二十年,找了二十年!沒想到要找的人居然是你們!嗬嗬……太可笑了。”方寒溪大吼著眼角流出了淚滴。

葉一軒看著照片裏低眸淺笑的女人,眼淚不停的留著,不斷地搖著頭,“不會的……媽媽不會這樣的!不會的!”

方寒溪雙眸充滿仇恨,他俯下身看著她,用力捏住她的下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段時間消瘦了,下巴尖的握在手裏有些紮人。

努力排除自己心裏對她的關心,方寒溪指著照片背麵上的字【敬愛而摯愛的方論老師收,您的學生,唐柔。】

他看著那些字,更加火上澆油。

被仇恨點燃的雙眸凶狠的看著她不斷流出眼淚的雙眼。

“不要告訴我,這些也是假的?一個學生居然和老師光明正大的談起戀愛,破壞別人家的幸福!怪不得她是你媽,你和她果然是萬分相像!”

方寒溪用力把她推倒向後,跌坐在地。

“滾!我不保證等一下會不會想要殺了你!”方寒溪低著頭坐在沙發上雙手緊緊拽著頭發。

葉一軒歪坐在地板上,她看著怒火衝天的他。

此刻她感受不到絲毫的熱氣,有的隻是比外麵還要刺骨的寒冷。

鬆開手裏照片,葉一軒有些魂不守舍的緩緩起身走到門口。

帶著哭腔的聲音低不可聞,但是卻清楚的傳到方寒溪的耳朵裏。

“方老師,我……不知道媽媽為什麼會……對不起!如果可以,我寧願,自己永遠都不要開口說話。”

門被打開,繼而被關上。

屋內再次回歸平靜,安靜的有些讓人害怕。

“啊!!”方寒溪大喊了一聲,手握成拳用力的砸在茶幾上。

一夕之間,一切全變了。

一溪之間,再也沒有了當初的守護和真誠。

第二十二章瘋狂的李岩

一條狹長而又黑暗的甬道。

李岩和胡彥芯站在道口處看著裏麵似乎沒有盡頭的路。胡彥芯心裏不禁打鼓,“這是要去哪?”

李岩沒回答她,徑自走進了甬道。

彥芯在後麵喊了她幾聲,見她沒搭理,暗自跺了跺腳,也忙跟上前去。

走過甬道,麵前是一處簡陋的房屋。房間裏還微亮著燈。

李岩停住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

“你可想好了,到了這裏,不能再回去了。”

“我……”彥芯有點打退堂鼓。

“害怕了?”李岩抱胸斜看著她。“沒想到平時你那麼張揚放肆,到了這,居然腿在發抖?”

彥芯白了她一眼,在心裏給自己加氣。語氣特意提高,“切,我沒有什麼好怕的!不回去就不回去!誰怕誰!”

李岩沒再說話,抬腳進了那間屋子。到了房間裏麵,她熟悉的把客廳的燈打開,看見彥芯站在門口伸頭伸腦的四處看著,從玄關處的鞋櫃裏拿出一雙有些泛舊的拖鞋遞給她。

“換上吧。”

彥芯接住了,卻有些嘲諷的笑著說,“沒想到這麼破的房間進來也要換鞋……”

李岩把客廳裏茶幾上的各種報紙易拉罐都扔進了一個垃圾袋裏,“你也可以不換。”

“不敢不敢……”胡彥芯快速的換上拖鞋衝她做了個鬼臉,走進了客廳。

“你別坐沙發,等我收拾完了再坐,給你個木凳,先湊合著坐吧。”

李岩從客廳的角落裏提溜處一個木凳甩手丟給她,接著去收拾沙發。

“哎,我說你能不能溫柔點!這麼亂丟會砸死人的!”彥芯躲開了她扔過來的木凳,又彎腰扶好了才坐。

“砸死人?哼,我在這生活了這麼多年,天天都亂丟,也沒見砸死過人。”

彥芯對她的話不敢苟同,隻吐了吐舌頭,不再接話。

李岩剛收拾好沙發,正準備去裏間喊李序出來,就聽到裏麵傳來一聲沉悶的大叫。忙跑了進去。

“哎,李岩?”彥芯看她那麼匆忙的進去,喊了她一聲,見她沒理,也起身走了進去。

裏麵一共隻有兩個房間,其中一個房間的門大開著,一個中年男人蜷縮在地上大聲叫喊著,雙手緊抱著頭,似乎很是難受。

李岩衝進房間,看著他又發病的樣子,熟練的從床旁邊的小櫃子裏拿出一瓶藥,倒出一顆,又倒了些水給他吞了下去。

男人吃了藥仿佛好了一些,但是手還是緊緊地抱著頭不撒手。嘴裏麵念念有詞,眼神惶恐的不知看向哪裏。

“李序!你醒醒啊!喂!你鬧夠了沒有!醒過來啊!”李岩用力的想把他的手拿下來,但是他的力氣似乎很大,怎麼都拿不下來。

“……不要啊……救命啊……不要……不要……”李序渙散的眼神不斷地念叨著。

“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啊!你醒醒啊!你聽沒聽到?我叫你醒過來啊!”李岩大力的搖晃著他。

胡彥芯走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那麼一副場麵,李岩眼眶似乎含著淚使勁晃著躺在地上的人。而那個人卻似乎聽不到她的呼喊,隻是一味的呢喃低語,身體蜷縮著。

“……李岩?”

胡彥芯有點害怕的喊了一聲。

李岩抬起頭看著她,淚水順著臉頰流下。

“你不是想知道當年的事情嗎?我現在就跟你說!”她低下頭看著地上躺著的人,“他就是當年A大的校長!我的……爸爸……”

“什麼?”彥芯很是震驚,手捂住嘴,瞪著眼睛。“他是……你爸爸?”

“是……當年的事情鬧得太大,我爸爸作為校長沒有管理好老師和學生,被政府出麵革職了。永遠不能再以任何身份進入學校!”

“可是……當初你告訴我們,你家隻剩下你一個人了!現在,怎麼可能……”胡彥芯看著那個男人,眼裏滿滿的不相信。

李岩頹坐在地上,看著李序。

“我如果告訴你們我爸是當年的校長,你們會怎麼看我?恐怕不比葉一軒受的欺負少吧?”

“……可是,你爸爸怎麼變成這樣了?……”

“怎麼變成這樣?還不是那個賤人害的!一個小三居然那麼囂張!”李岩恨恨的手握成拳打在地板上。

“你說的是?……那個學生?”

“不是她還能有誰?她勾引自己的老師,罔顧倫常,這些和我爸有什麼關係?憑什麼要把責任都怪罪在我爸身上?他們卻一點錯都沒有!就因為她後來嫁的人是政府要員嗎?她憑什麼?”

“她嫁人了?”彥芯有點意外,“她不是和那老師很是相愛嗎?”

“相愛?一個賤人怎麼可能會真心的愛上一個人!”李岩恨恨的咬牙。

“那件事鬧那麼大,還有人會要她?居然還是個政府要員?”彥芯覺得很不可思議。

“哼!也怪那個男人愛極了那個賤人,不計前嫌娶了她,為了她讓當年的老師離職學校,一家人被迫離開A市,最後那個老師和他老婆都被暗地裏殺死了。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個賤人也夠絕的!”

“……那你爸爸?”

李岩悲傷的摸著李序的早已泛白的頭發,“因為我爸替那個老師打了一場官司,就被他們帶走了。那年我才五歲,等我爸被送回來的時候,已經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送到醫院,醫生說治不了,這麼些年隻能靠吃藥才能穩定下來,我媽受不了,在我上初中的時候跟別的男人跑了。”

“……對不起,李岩,我不知道是這樣的……”彥芯有些愧疚的蹲坐在她的對麵。

“不過,你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嗎?”李岩忽然笑起來,神情捉摸不透的看著她。

“他是誰?”彥芯被她的眼神嚇到了。

“他叫胡斌。”

第二十三章姐妹情分?

胡彥芯在那一刻,忽然就脊背發涼。眼神恐懼的看著麵前冷笑的人。

李岩緊緊的盯著她,看著她眼睛裏露出的驚恐和質疑。一字一句的對著她說,“胡斌,沒有說錯的話,他好像就是你爸爸吧?嗯?我的妹妹!”

彥芯手扶著地板往後退,滿臉的不相信。

“你別亂說!誰是你妹妹!”

李岩卻還是笑著,看著李序安靜下來的麵孔。

“不然,你以為今天我特意帶你來的原因是什麼?單純的跟你說二十年前的舊事?嗬嗬……你果然還是容易騙!”

彥芯嫌惡的看著她,“怪不得許芸說你有病!你就是有病!”

對這裏深感恐懼的彥芯慌亂的起身想離開這裏,離得越遠越好。

還沒走到門口,門就被身後的人大力的關上了。

彥芯轉過身後退靠在門上看著一臉笑意的李岩。

“……你,你要幹什麼?”

“知道你爸媽為什麼都不管你嗎?因為他們在外麵已經有了另一個孩子,你對於他們來說,隻不過是一個用錢就可以打發的孽種而已!”

彥芯忽然上前掐住李岩的脖子,惡狠狠地說,“不許你這麼說!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憑什麼?憑什麼!”

李岩被她掐的臉已經通紅了,但卻不反抗。嘴角還有絲讓彥芯很害怕的笑意。

“不許笑!你根本沒有資格來笑我!”

彥芯不知哪來的力氣,用力的掐著她,似乎想要把她置於死地才停手。

後脖頸上傳來一陣疼痛,本來拚命的纏繞在李岩脖子上的手頓時軟了下來。

李岩用手摸著被掐的生疼的脖子,咳個不停。看向彥芯身後站著的人,嘴角微微上揚,“我還以為你不打算醒了呢?”

李序看著倒在地上的彥芯,蒼老的臉上顯出憎恨的情緒。

“說了多少次了,不許帶外人到家裏來!你沒腦子嗎?”

李岩看著麵前的彥芯,那張臉,像極了那個女人。

“我已經在極力的忍著了,今天是她的生日,是她自己非要知道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我就帶她回來告訴她!有什麼不對?”

“閉嘴!”李序厭惡的看了眼李岩,“等會把她送回去。我不想看見這個人!”

李序往裏間走去,李岩卻嫌棄的笑了笑,“你是怕看見她就想起以前那個女人了嗎?你害怕了,是不是?”

“不要再提起那個人!”

“哼,你就是害怕了!剛才還救我幹什麼?讓她把我掐死,你不就可以去帶著這個小賤人去找那個女人了嗎?”

李序一個巴掌甩在李岩的臉上,抓著她的頭發,淩厲的看著她,“你要是再說,我就把你送到華林大廈,聽說林石會折磨人的法子特別多……還想要命,就給我閉嘴!”

猛地甩開她的頭發,李岩頓時趴在了地上。發絲淩亂著,被打的臉上也火辣辣的,似乎有些腫。

李序進了裏間,大力的關上門。

客廳裏隻剩下李岩和彥芯,李岩趴在地板上,看著眼前同母異父的妹妹,心裏的怨恨莫名的充滿整個胸腔。

你們這些賤人!奪走我的幸福,搶走我的媽媽,居然還是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惺惺作態!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我失去的全部都要讓你們一點點還給我!

第二十四章爭吵之後的妥協

下了三天的雪終於停了。

厚厚雪被早晨的陽光照射著,反射出刺眼奪目的光。

葉一軒慢慢的睜開眼,一片白色。再睜開,還是白的,那種空洞的白加上孤寂的靜,讓人心裏很不舒服。

她歪過頭看了看旁邊,桌子上擺著一瓶剛開的水仙,嬌嫩如玉。

葉一軒想起身卻使不上勁,隻能繼續躺在床上。不戴助聽器的世界很安靜,她打量著旁邊的環境,大抵了解自己在的地方,這是葉絕經常帶她去的那家醫院裏。

沒有了助聽器,耳朵很輕很舒服。那些無情的話都聽不到了。心也就不會再痛了。

門被推開,一個人拎著一個保溫盒走了進來。

他走到床邊,輕輕放下盒子。便對上了葉一軒看過來的眼神。

痛恨,憤怒,厭惡,不甘,絕望……

葉絕一身白色西裝端坐在椅子上,看著葉一軒。剛想伸手去幫她理理耳邊的碎發,就被她一巴掌打了回去。

葉一軒不再去看他,側過頭看向另一邊。

葉絕轉而打開保溫盒,淡淡的米粥味道瞬間便飄散在整個房間裏。

用瓷勺舀了幾勺放在小碗裏,對著吹了吹。放在桌上。

葉絕大手固著她的頭讓她看向自己,知道她聽不見,葉絕直接打起了手語。

嫻熟無比。

這確實讓葉一軒有些驚訝。

“你怎麼會的?”

“別問我怎麼會的,先把米粥喝了吧。你的胃太虛弱,需要喝些米粥養一養。”

“哼,誰知道你又在裏麵放什麼東西了?”

“你一定要這麼和我說話嗎?”

葉一軒看著他手上戴著的那個戒指,那是自己小時候用鐵絲隨便纏成的一個簡單的玩具戒指。沒想到,他到現在還在戴著。

“想用它來讓我想起以前你的好嗎?”葉一軒不屑的說道。

“軒兒!”葉絕有些發怒。

“別這麼叫我,我沒你這種父親!也承受不起!”葉一軒沉悶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病房內,帶著無盡的怨恨落在葉絕心底。

“你去找過方寒溪了,一切都知道了,不是嗎?”

葉一軒嫌惡的看向他,語氣嘲諷不堪。

“是!我去找過他了那又怎麼樣!一切都被你安排好了,你什麼都知道的,不是嗎?現在來跟我說這些是要怎樣?要我去殺了他嗎?或者是殺了你!”

葉絕雙手抱著她的頭,眼睛直盯著她。

“軒兒,你要知道,那個人是害死你媽媽的凶手之一!你怎麼能不恨他呢?你別忘記了,你媽媽的眼睛還在他那,難道你在看他的時候都不覺得羞愧嗎?”

葉一軒目光狠狠的望著他,似乎有刀片從眼睛裏飛出。

“我羞愧?我有資格去羞愧!你當初在媽媽身上活活取下的東西不比他還要過分還要殘忍嗎?”

“那都是為了救你!你知道嗎?”

“如果我知道是用這種方法救我,我寧願在那場車禍直接死掉!”

“嗬嗬……你是愛上他了,對不對?就像當初唐柔愛上那個方論,對不對?你們一個個的都想離開我,都想背叛我,是不是?告訴我,要怎麼做才能把你留下來,告訴我,告訴我!!”

葉絕似乎被葉一軒咄咄逼人的回答逼的有些控製不住情緒,大聲對著她吼道。

“嗬嗬……”葉一軒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他,這些年,他也老了。自從娶唐柔的那天起,他就從來沒有信任過一個人!每天都在各種猜忌和懷疑中度過。

“你在笑什麼?”

“嗬嗬……我笑什麼?葉絕,你這麼些年過的不累嗎?你當初用這樣那樣的方法想留下媽媽,可是呢?媽媽為了離開你,連死亡都不害怕了,在你麵前,死亡的力量都比不上你!你這個魔鬼,總有一天,你會付出代價的!”

葉絕忽然笑出聲來,撫摸著葉一軒蒼白的臉頰。

“你以為你在班裏拚命的去幫他們,他們就會認同你了嗎?你做的那些事,隻不過是在替自己找一種安慰的方式!那些人,為什麼要那麼恨你,討厭你呢?軒兒,你難道都不覺得很巧嗎?沒有人喜歡你,沒有人願意和你交朋友,甚至和你說話,他們都像是見到鬼一樣的逃命……”

葉一軒深吸著氣閉上眼睛,“你快點走,我不想再看見你。”

葉絕溫柔的理著她的秀發,拿起她的手,放了一個東西在她的手心裏。

有些冰涼的感覺刺激著溫熱的皮膚,葉一軒睜開眼,看著那塊東西。

“熟悉嗎?”

葉一軒目不轉睛的看著它,忽然間就淚流滿麵。

“你去找過他了!”

葉絕看著那塊石頭,往後靠去,翹起了腿。

“你都可以去找林石要東西,我為什麼不能去要這塊石頭呢?”

“你答應我不再去找他的!”葉一軒忽然大聲喊了起來。

“別發怒啊,寶貝。隻要你答應,好好養身體,回到我的身邊。不要再去耍什麼花招,我就不會再去找那些人,好不好?”葉絕帶著略微懇求的眼神對著她打著手語。

“他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怎麼能狠下心的!你怎麼能?”葉一軒很痛苦的緊握著那顆石頭。

葉絕愛憐的摸著她的額頭,“誰讓他一直在打你的注意呢,他動誰都可以,唯獨不能動你!當初我也跟他說過,他既然不聽勸告,那怎麼能怪我呢?”

葉一軒緊閉著雙眼,淚水劃過眼角快速流進了枕頭裏。

再次睜開眼,心裏已經做了決定。

自己這些年努力的保護著他不想讓他卷進這個漩渦,不能在最後功虧一簣。

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滿滿的全是絕望。

“好,我答應你。但是,你答應的事情也要做到!不然,就不要再奢望可以看見我!”

葉絕很是高興,滿眼的笑意傳達到整個麵孔。看著桌上有些不再冒熱氣的粥,忙端起來嚐了一小口,不燙不涼。舀了一小勺放到她的嘴邊,葉一軒麵無表情的進行吞咽動作,隻有未幹的淚痕還在拚死掙紮著,不願消失。

時炎,你快點離開吧。

離得越遠越好。不要再回來了。

第二十五章親自查看

大雪過後,天氣開始好了起來,一連幾天都是豔陽高照。

整個城市都被溫暖的陽光照射的有些困意。懶洋洋的,沒一絲精神。

A大的放假日期也結束了。

大批大批的學生開始拎著皮箱回到學校,整理熟悉的宿舍,聽著枯燥的課程。

方寒溪也在開學後的第二天走進了學校,圍著一條黑色圍巾,出現在教室門口。

經過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他的臉色本來就有些蒼白,這會被黑色圍巾襯得更是越發的白了。

那些花癡的女生卻被他這種憂鬱的氣質更加吸引住了,課上不斷的拿著手機去拍他的各種表情照片。

終於熬了一天,方寒溪感覺自己像是披著一副皮囊,沉重而了無生氣。

看著最後一排那個空桌位,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很是不舒服。

這些日子,拚命的甩掉那個人的存在。努力的把這二十年的怨恨全放在她身上。但是,那些曾經在一起的時光,那個處處小心謹慎的人,自己發誓要保護的人,現在就像一縷煙消失了。

聽教導處說,她已經辦理了休學手續。

不會再來了。

現在的他不知道要怎麼做,太多的情緒纏住了他。讓他邁不開腳步。

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路邊融化的積雪,枯樹上吐出的嫩綠。一切似乎都充滿著生氣,但是,這種生機卻更加顯得他的痛苦。

這種折磨人心的情緒像是一根刺紮在心口,日日牽動著你,讓你不得安寧。

正值午飯的時間,彥芯從家裏出來順著手機裏的地址尋了過去。

玉蘭賓館。

彥芯站在賓館的大門口,望著這個華麗的地方。

這裏就是那兩個人現在暫居的地方。還有那個孩子。

彥芯拽了拽背上的書包,深吸了一口氣,邁開步子決絕的走了進去。

旋轉式的門像極了小時候和爸媽一起去遊樂場玩的旋轉木馬,但是,任何東西都有盡頭。

即使,你再喜歡。

進了寬闊的大廳,彥芯走到前台,聲音甜美的前台小姐立刻便很熱情的詢問她是否預訂了房間。

彥芯搖了搖頭,死命的咬住嘴角。

似乎隔了很長的時間,彥芯終於在前台多次的呼喊聲中回過了神。愣愣的看了她一眼,“我想問一下,胡斌……住在哪個房間?”

前台小姐很是敬業的回拒了她。

“不好意思,小姐,我們這裏不方便透露我們住客的消息,請問您是哪位?和胡斌先生有什麼關係呢?我這邊可以先為您登記一下,轉告胡先生的,好嗎?”

彥芯忽然不說話了,腦海裏全是那句“您是哪位?和胡斌先生有什麼關係呢?”

對啊,有什麼關係呢?一點關係都沒有!

“小姐?……小姐……”前台看著她再次陷入發呆的症狀中。

彥芯有些慌張無措的拿出身份證,指著上麵自己的名字,無語倫次的說,“你看看啊,這是我的名字……我叫胡彥芯,我和胡斌是父女關係,對,我們是父女關係……你告訴我他住在哪,好不好?我求求你,告訴我,好不好?”

彥芯說著說著眼眶裏已經蓄滿了淚,前台看著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隻能委婉的勸道。

“對不起,小姐,我這邊必須要先登記一下通知胡斌先生才能告訴您……”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說的話!!我和他真的是父女關係!你為什麼不信!你是不是就盼著他要甩開我這個包袱,好去一心一意的照顧那個賤種?是不是?”

彥芯很激動的對著前台喊叫,不遠處站著的警察看情況不對,忙衝過來拉走她。

前台被嚇的有些腿軟,找了旁邊的椅子坐下捂著胸口看著被拉走的彥芯。

神經病!

彥芯奮力的抵抗警察的拖拽,卻掙脫不開他們大力的雙手。隻能被他們快速的拖到賓館大門外,被警告了幾句,丟在一邊。

憑什麼?憑什麼你就可以受到那麼好的寵愛!我卻連一絲一毫的關懷都沒有!

第二十六章殺人

胡彥芯滿腔的怒火無處可發,她知道自己已經完完全全被拋棄了!他們不會再回到那個家了!自己已經是一個連存在感都沒有的人了!

胡彥芯傷心絕望的轉過身,恍惚間卻看到不遠處的三個人正往這邊走來,歡笑的臉上滿是幸福的痕跡。

那個孩子,雙手被他們倆緊緊的牽著。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不能拿出一點點關愛給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此刻所有的怨恨和怒火全都轉移到了那個孩子身上,彥芯凶狠的看著他,從身後的包裏掏出一把剛買的水果刀。一步一步,靠近著他們。

胡斌和於紅怎麼都沒有想到等一會所發生的事情會讓他們後悔一生。

三人剛上了幾個台階,胡斌和於紅就看見彥芯站在他們麵前。她的眼神緊盯著中間的孩子。

胡斌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彥芯啊,怎麼到這裏來了?不是應該在學校上課嗎?”

倒是於紅很是不屑的樣子看了彥芯一眼,本來充滿微笑的臉瞬間變成冰塊。

“到這兒來幹什麼?錢不夠發個短信不就行了嗎?”

嗬嗬……都說虎毒不食子,你既然現在這麼恨我,不想見我,當初又何必生下我!

“你還知道關心我嗎?於紅!”胡彥芯咬牙切齒的喊著那個名字。

於紅笑了一下,冷冷的看著她,“你可別會錯意,我可沒有那些閑錢拿給你用,都是你胡叔叔好心寄給你的,不過,那些錢都是我們康康用不了的零花錢罷了。反正又用不完,還不如丟給你,買點東西吃……”

胡斌在旁邊雖然帶著一絲歉疚的笑,但是卻沒有反對她說的話。都是騙人的!一切都是騙人的!

“我是你女兒!你親生女兒!你既然不想養我,當初為什麼還要把我生下來!”胡彥芯的心裏已經快要崩潰。

於紅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本來當初就想把你打掉的,不過醫生說會傷害母體,沒辦法才把你生下來,別以為這樣你就覺得自己有多重要!快點回家,少在這裏刺我的眼!”冰冷刺骨的話比寒風還要冷上百倍。

胡彥芯忽的就笑出聲來,眼淚絕了堤的往下流。

我恨你們!恨你們!我要讓你們痛苦一輩子!

胡彥芯從背後掏出水果刀快速的刺向中間的孩子,頓時一片鮮紅的液體濺了出來。撒在了彥芯的手上,袖子上,還有她的眼睛裏。

那個顏色刺激著她,她忽然大笑起來,跌坐在地,笑的眼淚流的更凶了。

於紅尖叫著摟著那個孩子,一張精致的妝容此刻也露出萬分的悲痛,胡斌痛苦的看著孩子昏過去的小臉,怒火衝天。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彥芯,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可是,此刻的彥芯已經沒有了知覺,隻是盲目的大笑著,帶著無數留下的淚。

於紅怨恨的扭著她的耳朵,大聲謾罵著她。連打了她幾個巴掌,五個手指印立馬顯現在彥芯的臉上。

“你這個賤蹄子!還我的康康,你還我的康康!……你這個神經病!……當初就應該掐死你丟在那個賤男人的身邊……”

收到路人緊急撥打的報警電話,警察很快聞風趕來,急救車也快速的趕了過來,但是一切似乎都已經晚了。

小男孩是當場死亡!沒了呼吸。

於紅抱著小男孩的屍體死活不願意撒手,坐在冰涼刺骨的地上呼天喊地。胡斌也那一瞬間變的滄桑了,眼裏流著淚,眼睛緊盯著躺著於紅懷裏的男孩。

沒了。

一瞬間就沒了。

彥芯被醫務人員帶走了,胡斌看著她被那些醫生架上車。忽然回轉過頭的彥芯看了一眼胡斌。

還有唇邊的一抹微笑。

第二十七章複仇

胡斌看著她進了車,門被關上。

忽然他就發了瘋似的跑過去,他要毀了她!他要殺了她!可是,已經啟動的車子越開越遠,直到隻能看到一個白白的模糊點。

胡斌跪在路邊,雙手抱著頭,怒吼了一聲。

胡彥芯,你不會好過的!不會的!

你毀了我的希望,那我也會讓你痛不如生!

生不如死!

複仇的眼神深深的紮在他心底,片刻便開花結果長成了一顆參天大樹!

於紅和胡斌站在殯儀館內,看著擺放在中間的黑白照片。那張天真無邪的笑臉,呼喊他們的聲音,再也看不到聽不到了。

胡斌手握成拳,看著照片旁的白色骨灰盒。

兒子,我會讓她一命償一命的!你等著我!

一旁的於紅用紙巾擦著不斷流下的淚,看著畫像裏的兒子。

“康康,都怪我……是我的錯,你別難過,別害怕,媽媽會讓她付出生命來償還你的!”

殯儀館外,陽光被大塊烏雲遮住,本來明媚的天空也透露著些許不安。

精神醫院。

彥芯乖乖的坐在窗戶邊,盯著外麵忽然變了天氣的天空。

一旁坐著的還有一個精神患者,和她差不多的年紀,一張臉上塗得滿是粉,白白的有些嚇人。

“……你看……烏雲啊……陽光被吃掉了,嗚嗚嗚……陽光沒有了……”她假裝哭著,用袖子摩擦著臉。本來幹淨的衣服頓時蹭了一大塊白粉。

彥芯沒有理她。

她沒有打算理任何人。

在這個地方,除了自己,沒有人能和她說話,也沒有人可以理解她。

忽然,她想起了那天在李岩家裏聽著李岩說的話。

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她一定也是怨恨著那兩個人,不然不可能特意激怒自己。現在自己因為精神失常沒有被判刑,她也了了心願。借自己的手去殺人,她這招確實高明!

正在想著事情的彥芯忽然被人握住了手,本能的反應直接掙脫開了。但是,因為太大力,把對麵坐著的女孩摔下了椅子。

女孩似乎被摔得痛了,大聲哭喊起來。像小孩子一樣,兩隻手胡亂的在地上拍來拍去。

彥芯緊皺著眉頭,看著她。

四周的人仿佛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人過來搭理她。她哭得更加凶狠起來。

“不要哭了!”彥芯實在受不了大聲斥責了她。

女孩被突如其來的製止聲嚇了一跳,眼角的淚水還噙在眼眶裏沒來得及落下。

“有什麼好哭的!把眼淚給我擦幹!”胡彥芯緊皺著眉看著這四周來來往往的病人。

她要出去!不然總有一天,她會瘋的!

女孩乖乖的用袖子擦幹了眼淚,吸了吸鼻子。一雙無神的大眼睛呆呆的望著她。

彥芯被她盯得有些發毛,起身離開椅子走回自己的房間。

女孩還在原地望著她,看著她的背影漸漸遠去。

第二十八章權利的誘惑

李岩放學回來,拿著報紙有些興奮的走進家門。

而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李序卻在看著一打照片,眼神充滿了回憶和希望。

聽到有人進來,忙把照片藏好,拿起啤酒裝模作樣的喝了起來。

在玄關處換好鞋子,李岩便走到沙發旁,遞給李序那張報紙。

報紙上,幾個明晃晃的大字擠壓著他的眉頭。

女孩手持尖刀刺傷孩童,結果卻以精神病被判無罪?

下麵還有幾張圖片,從照片裏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三個人是誰!

李序丟開報紙,憋著火氣看著李岩。

“給我看這些幹什麼?”

李岩撿起報紙,小心的疊好。嘴角止不住的笑溢了出來,襯得她一張臉很是怪異。

“你不是很討厭那個男人嗎?現在好了,她和那個男人唯一有聯係的孩子死了,你不是很高興嗎?”

李序抬手甩了她一巴掌,清脆的聲音傳到李岩耳裏,卻更讓她開心。

“怎麼?不承認嗎?看著那個賤女人失去那個孽種,你不高興嗎?”

“給我閉嘴!”李序強忍著額角的青筋。

“哈哈……你現在心裏肯定已經很開心了吧?是不是打算等下就出去就把那個賤女人領回來?然後你們就可以永遠的在一起了,是不是?”李岩有些發瘋似的絮絮叨叨說個沒完。

“我說了,閉嘴!”李序緊皺著的眉頭快要撐不住了。

李岩站起身,寶貝似的護好那張報紙。

“我不管你心裏在想些什麼,至少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李岩徑自進了裏間。

李序有些發抖的手顫顫的扶住膝蓋,太陽穴處隱隱的在跳。

李岩,你根本就不害怕我的警告!看來,必須要把你送到林石那去了。

閉上的眼睛沒了情緒,滄桑的臉上卻滿是疲憊和不堪。

葉絕,你答應我的事情。希望你能做到。

我別的什麼都不要,隻要把我校長的名譽給我,讓我再回到那個學校,我什麼都不要了!

第二十九章那些甜蜜的過去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李岩便半蹲在地上在小櫃子裏翻來翻去。直到拿出了一個精美的盒子。

看著那個盒子,李岩嘴角露出幸福的微笑。右手放在小腹上,低著頭溫柔的看著肚子。

“寶寶……我們就快要勝利了,很快就可以見到爸爸了……開心嗎?”

李岩溫柔的摸著小腹,看著那個盒子。

裏麵全是這些年她和葉時炎互相交流的信。她愛了他差不多十年了。

似乎在他們剛見麵的時候,她就喜歡上他了。

那個時候,李序已經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於紅也離開了他們。

在李岩的世界裏仿佛一切都是黑暗的,那段時間,她白天要藏起傷痛,邊打工邊上學,晚上回到家還要照顧發了瘋的李序。

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讓她一度崩潰。

有一天,在賓館做清潔服務生的時候,她居然在一個客人的房間裏睡著了。

等她醒來,身上被蓋了一層暖和的被子。看著天花板上掛著的琉璃吊墜燈,她猛地一躍而起。

剛下床,臥房的門就被打開了。

李岩心裏頓時一驚,完了,被客人發現了。這個月的工資要泡湯了。

李岩嚇得有些腿軟,不知道該走還是站在原地。

葉時炎打開門看著她像犯錯了的小孩站在那,腦袋耷拉著,不由得笑出聲來。

“睡醒了嗎?”

他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沒有生氣哎……

李岩眼睛滴溜溜的轉著,猛眨眼睛想擠出點眼淚,聲音也變得有些顫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拜托你不要去投訴我,我很需要這個工作的,拜托你……”

葉時炎聽到這話,笑的更是歡樂。

“我什麼時候說要去投訴你啊?你多大了?他們這個酒店怎麼能收童工呢?”

李岩以為他看出了自己的年齡,嚇得脊背上冒出了一層的汗。

“……不是,我不是童工!我……我今年已經18了……”在自己原來的年齡上憑空加了3個年頭的李岩感覺自己額角的冷汗直冒。

“哦?是嗎?可我看你的個頭最多也就十三四歲吧?”

葉時炎看她還在極力狡辯,便順著她的話和她打起太極。

“……我……我有點……發育不良!對,發育不良!”

李岩苦喪著臉,心裏一直在拜托他別再問了。

葉時炎仿佛也收到了她的信號,沒有再問下去。卻走到了她的身邊,把手裏的東西遞給了她。

看著猛地出現在眼前的東西,李岩覺得很不可思議。

“麵包?”

葉時炎看著她瘦弱的身體,有些心疼。

“對啊,快點吃了吧。”

“真的給我?”

“真的!”

李岩很開心,拿過麵包便開始吃了起來。天曉得,她有多餓。

葉時炎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子,很是好笑。

“慢點吃,別噎著了。”說完還幫她擦點嘴角的麵包屑。

李岩一直都不敢抬頭,這一下被他溫柔的一擦,心裏像是湧入一股暖流。酸酸的,甜甜的。

李岩慢慢抬起頭看向他,那個時間,陽光正好,照射的整個屋子都分外明亮。

而那個時候的葉時炎也是,明亮的像是一股希望,和一片溫暖。

李岩就那麼呆呆的看著他,嘴裏的麵包還沒來得及咽下去。

葉時炎被她看得很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臉,疑惑的問她,“我臉上有東西嗎?”

“啊?……沒……沒有。”緩過神的李岩又低下頭繼續啃著麵包。心裏卻震撼萬分。

“嗬嗬,那就好,你等會吃完了就去忙吧。我不會告訴他們的,不過,你太瘦了,還是多吃點飯吧。不然,哪天你出門,都會被風刮跑的!”

那個年紀的葉時炎不比她大多少,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覺得分外安心。值得相信。

改變李岩的一生幾乎就在那個午後。那個房間。那個人。

所以在後來,當她知道他的姐姐就是葉一軒的時候,她終於明白他在心裏說的那些苦痛了。

親生爸爸不相信自己,不愛護自己,卻整日的去呆在姐姐身邊。可能放在誰身上,都會不好受的吧。

而且,不光光是親情那麼簡單,還有很多不知情的醜陋在裏麵。

盡管,葉時炎在信裏並沒有埋怨過葉一軒,但是,李岩卻早已把葉一軒這個名字記在了心裏。

她要幫時炎去報複這些人。她要讓他們身敗名裂!

收起盒子,李岩也收回了心神。

“寶寶,等我們把所有的事情都辦完了,我們和爸爸一起去蘇黎世,好不好?我們去看雄偉壯大的雪山,去吃甜而不膩的冰激淩,去找爸爸最懷念的太陽。”

第三十章恐嚇

家屬見麵。

這四個字讓一時沒有計劃的彥芯有些手忙腳亂,他們倆居然會這麼好心來醫院看她?打死她都不會相信!

他們一定是想到了弄死她的法子,一定是!

不行,自己不能坐以待斃。要找幫手,要出去!

彥芯住的房間的門被打開了,一個醫生帶著兩個警察走進來,醫生對他們說,彥芯的病情還沒有起色,這個時候去見家人恐怕有些不太合適。

醫生的話剛說完,警察就打斷了他。

“她就算現在躺在床上動不了,也要出去見他們!”

彥芯聽著他們的語氣,很像是被胡斌他們買通了。為了讓自己裝的像精神病人,彥芯忽然間就發瘋了起來。

拿起身邊所有能扔的東西全丟向那兩個警察,醫生還在一旁製止,但卻直接被警察架住離開了房間。

彥芯心裏很沒有底,她不知道他們這次來見麵到底要幹什麼?恐嚇?威脅?還是要在這就殺了她?

她不寒而栗。

終於到了家屬見麵的地方。

警察們把彥芯往房間一推,便關上了門。任憑她在裏麵使勁拍打使勁呼喊都不肯開。

彥芯還在發狂的捶打著門,身後卻傳來胡斌很熱情的聲音。

“彥芯,過來坐啊。”

彥芯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慢慢轉過頭去看他們。

於紅帶著一副黑色墨鏡坐在桌邊直盯著她這裏,胡斌沒有戴,卻笑得很開心。伸出手在喚她過去。

彥芯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仿佛被他那個笑迷住了。自己的腿情不自禁的走到桌邊,坐下。

“彥芯啊,在裏麵過的還好嗎?”

彥芯沒有表情的看著他們,心裏卻早已波濤洶湧。

胡斌的那個笑,太恐怖。

“你們……來這裏幹什麼?”

於紅在一旁不搭話,隻是靜靜的看向她。

“我怕你在裏麵會孤單,今天特意請了假來了這裏,想多陪陪你,不好嗎?你以前不是特別希望我們花時間來陪你嗎?現在願望實現了,怎麼不開心呢?笑啊,笑出來啊,你該開心的,不是嗎?笑啊!”

胡斌始終都是笑著跟她說話,但是緊緊握成拳頭的雙手早已勘破他的內心。

“不要拐彎抹角了,我不信你們有這個能力,能在這裏直接殺了我?”

彥芯在給自己打氣。她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鋌而走險。

胡斌從懷裏掏出一張照片,放在桌子上,往彥芯那邊移了移。

“裏麵一定很不好過,你帶著這張照片吧。看著它,你或許能過的更舒服點。”

彥芯看著放在麵前的照片,眉頭瞬間皺在一起。幾乎沒有猶豫,拿起那張照片就撕了。

照片上是那個男孩和他們倆的合照。

“別以為這樣就可以打垮我!沒門!他死有餘辜!我告訴你們,我在這裏麵一點都不孤單!我開心的不得了!隻要一想起,那個孽種被我親手殺死了,我就興奮的睡不著覺!你們要是也想弄死我,就盡快!我等著!哼!”

彥芯怒狠狠的衝著他們喊道,話說完了,徑自去拍大門。

這次門開的卻很快,但是當彥芯剛離開的時候,卻聽到了身後胡斌地獄般的聲音。

“我不會殺你,我會慢慢的折磨你。等著吧,我們很快就可以見麵了。嗬嗬……”

彥芯急忙離開,不想再聽到任何聲音。

胡斌看著地上被撕碎的照片,康康的臉永遠摸不到了,他這輩子的希望也消失了。

我不會放過你的!

第三十一章求救

最近的天氣已經不再下雪了,隻是刺骨的寒風越吹越猛烈。像要把人折磨的瘋掉。

回到病房的彥芯坐在床上抱著膝蓋,眼神裏滿是驚恐。

腦袋裏全是剛才胡斌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麵的!

他為什麼這麼說?他要進來了嗎?他要和她一起呆在這裏嗎?

不可以!不能呆下去了……自己一定要出去,必須盡快的出去!

找人,找人!

李岩!

李岩可以的!她一定可以救自己出去!

彥芯下了床,想去找電話,但是在精神病院是沒有真正的電話可以用的!

她不甘心,她不能留在這裏等他進來,那樣的話,她還不如去死!

上次被她訓罵了一頓的女孩看著她從家屬見麵的房間裏走出來,腿都在發抖。

她特意去問別人要了一個巧克力豆來找彥芯。

當她拿著那顆豆子給彥芯時,彥芯還在煩惱著怎麼出去的事情,根本沒有心情去和她這個精神病說話。

“……姐姐……”那個女孩輕輕的喊著她。

彥芯緊蹙著眉,不理她。

女孩就那麼站在她身邊一直喊著,直到把發怒中的彥芯惹毛了。

她使勁的一甩手把那個女孩遞給她的巧克力豆甩開了。女孩很是傷心,坐在那裏嚶嚶的哭著。

彥芯快要被煩死了,看著她,直接就訓起來。

“要哭給我出去哭!不要在我麵前哭!聽到沒有!”

女孩止住哭泣,畏懼的看著她。

“姐姐……你,別……發火……你是不是想家裏人了?我有辦法……我可以弄到電話給你哦,你可以打電話給家裏人……”

彥芯像是抓到了救命符一樣,緊緊的拽住她的肩膀,眼睛充滿驚喜。

“你真的可以找到嗎?不是玩具的電話?”

女孩點點頭,對她做了個噓的手勢。

“你別把這個秘密告訴別人哦……”

彥芯忙點頭,著急的問她,“趕快告訴我,怎麼才能找到電話?”

女孩有對她做了個噓的手勢。

“姐姐,你在這裏等著啊,我去給你拿。”

說完女孩貓著腰走了出去,彥芯坐在床上緊緊的看著她。

過了很長時間,女孩終於回來了。隻是臉上卻多了處傷痕。還流著血。

彥芯看著她臉上的傷口,皺著眉,“怎麼了?”

女孩卻笑了笑,從兜裏掏出一部手機遞給她。

“沒事……姐姐,你打吧。”

彥芯看著手機,是真的,不是玩具!

她有些欣喜的看了看女孩,立馬撥起號來。

片刻,那邊剛接,彥芯就忙喊了一句,“李岩!”

似乎聽出了她的聲音,那邊停頓了幾秒鍾才說話。

“精神病院居然還給你們用手機?嗬嗬,不錯嗎。”

彥芯沒時間去和她爭論這些,“快點想辦法把我弄出去!”

“怎麼?裏麵待遇不好嗎?”

“李岩!你快點給我想辦法!聽到沒有!”

電話那邊的李岩似乎並不著急,“你現在是在要挾我嗎?”

“別忘了,我能夠進來,也有你的一份!”

“哦?是嗎?殺人用的刀子是我給你買的嗎?要你裝瘋進醫院也是我說的嗎?胡彥芯,你別什麼事都攬在我身上!”

“不是你發過來的信息,我怎麼可能知道他們住在哪?你說你告訴我的那些,我怎麼可能會知道?我落到現在這個田地,你絕對脫不了幹係,要是我活不成,你也別想活!”

彥芯凶狠的說著話。

“胡彥芯!你以為你現在以一個精神病人的身份去作證詞,有誰會相信?別做夢了!”

“李岩!你不幫我是吧?那你就別想讓你的孩子再見到他的爸爸!!”

電話那邊忽然間沒了聲音,過了一會,李岩才說話,但是音調也變得有些微顫。

“你怎麼知道的!”

“哼!上次陪你去喝酒,你喝醉了全說出來了,不過,我倒是很好奇,那個葉時炎到底是什麼眼光,能看上你?”

“閉嘴!我告訴你,胡彥芯!別想把注意打到時炎身上,否則,我豁出命也會弄死你!”

“嗬嗬……果然那個人就是你的軟肋啊,沒想到啊,李岩,你居然還有這麼愛著的人,不過,我還是很同情你。你就算懷上了他的孩子,也不見得就能進到葉家當一個溫柔嫻淑的媳婦!隻要有葉一軒住在那裏,你連到裏麵當傭人的資格都沒有!”胡彥芯知道這個葉時炎和孩子是李岩的弱點,她現在隻有拿他們做要挾才能出去。

“胡彥芯,我幫不到你!我沒有那個能力!就算你拿他來威脅我,我還是那個答案,你找錯人了!”

彥芯害怕她掛電話,她不能待在這裏!

“李岩,你有孩子這個事情,恐怕連葉時炎都不知道吧?我要是把這個消息告訴葉絕,你猜會怎麼樣?”

“你!”李岩很是氣憤,確實,她有孩子的事情隻有自己知道,沒有告訴別人。現在胡彥芯已經知道了,如果她去告訴葉絕,那不止孩子活不成,自己和時炎也會死的很慘。

“你讓我考慮一下。”

“不必考慮,你現在就必須做出答複!我沒有那個耐心去等!”

李岩百般無奈隻好先答應她自己會去找人把她從醫院先接出來。

掛上電話,彥芯長舒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也變得鬆軟下來。

“姐姐?……”女孩看了看她。

“謝謝你……”彥芯給了她一個笑臉。

女孩沒說話,但是也笑了起來。兩個小小的虎牙露出來,顯得很可愛。

“對了,你這個手機在哪弄的?”彥芯忽然想起手裏的手機。

女孩搖著頭,手放在嘴邊。

“不能說的!會被抓走的!噓……”

彥芯看著她臉上的傷口,有些對不住。

“還疼嗎?我去給你拿創可貼,好不好?”

女孩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笑意盈盈的看著彥芯。

彥芯也搖了搖頭,再這麼下去,自己恐怕也要被他們感染了。

第三十二章李序的計劃

放下手機後的李岩滿腦子都在想著對策,她不能讓胡彥芯出來,也不能讓她把孩子的事情告訴葉絕。

怎麼辦?

正在想著事情的李岩卻不知道下一刻,她自己也會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第二天早上,李岩剛走出家門,才轉過身便被一個麻袋套住了上半身。

本能的大聲呼喊,甚至用力的拍打著家門。

但裏麵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蒙在麻袋裏的李岩瞬間就明白了,這一定是李序的計謀!

他想把自己送給那個變態林石!

李岩一想到那個年過半百的齷齪林石的模樣,心裏就一陣作嘔。

李序……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我恨你!

我要你這輩子都得不到原諒!

李序聯係好林石,便躺臥在沙發上目不轉睛的盯著某一處。

他知道自己這麼做,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但是,他沒有辦法。

隻要自己一閉上眼,就能想起當年的那個地方,他忘不掉,也不可能忘!

門外傳來激烈的拍打門聲,李序隻靜靜的躺在沙發上擰著眉頭。

他不想去管他們之間鬧得這麼矛盾,他隻想再要回自己校長的權利!哪怕拋棄一切!

葉絕,二十年前,我答應你不再參與那件事。我忍辱負重這麼些年,你給我的承諾也要做到!

似乎,過了很長時間。時鍾的滴答聲像是催命符,一點點的呃折磨著他。

叮,手機響了。

一條短信,是林石的。

隻有三個字,人到了。

扔開手機,李序捂著臉,發出沉悶的一聲歎息。

喉嚨裏仿佛卡著什麼東西,想喊出什麼卻喊不出話來。

片刻,李序捂著的眼角流出一行清淚。

對……對不起。

第三十三章威脅救人

在醫院調養了好幾天,葉一軒實在受不了這裏的味道。

濃濃的死亡氣息,每天都可以聞到。

這種不寒而栗的感覺讓她很惡心。

終於,在她的強烈要求下,葉絕答應帶她回家。

坐在溫暖的車裏看著外麵的景色,葉一軒一直保持著沉默。

到了家門口,她下車走到那扇黑色的鐵門前,摸著上麵有些掉了漆的地方。幽幽的說道。

“傭人那麼多,居然連個門都保護不了!還留著有什麼用?”她幽幽的說道。

站在門邊的傭人們聽到小姐這麼說,個個都被嚇得不輕,生怕被老爺無情的攆走。

葉絕看著她越發瘦削的身體,不樂意的說,“這些繁瑣小事,根本沒必要去管它。你要是喜歡,我可以把家裏的傭人都再換一遍。”

“不用了。”

葉一軒轉身進了大院。

葉絕狠狠的看著一旁站著的傭人,“沒聽到小姐剛才說什麼嗎?一個個都這麼愣著,是打算要離開嗎?”

傭人的總管忙低頭哈腰的說,“知道了,老爺,您先進去吧,外麵風大,小心吹感冒了。我會讓他們盡快補好門的。”

葉絕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徑自走了進去。

這邊前腳剛走,傭人總管就趕忙去催那些傭人。

“還不快點啊!等著被攆走呢,是不是?”

傭人們慌忙的去找材料來修補門。

每個人心裏都是惴惴不安,老爺陰晴難測就算了,連脾氣溫柔的小姐也開始了刁難,這日子沒法過了。

剛坐到自己的床上沒一會,葉一軒沉寂好久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她拿起來看著屏幕上彈出來的一條信息,沒有姓名。隻有簡單的幾個字。

【救救我!李岩。】

葉一軒皺著淡淡的眉毛,回頭看向葉絕住的房間。

傭人正端著剛泡好的茶準備給葉絕送去,一抬頭就看見小姐站在老爺的門前。

“小姐。”

葉一軒看著她手裏的東西,又看了一眼房間。

“把東西給我吧,你先下去。”

“這……是,小姐。”

傭人把茶水交給葉一軒,看著她端著走了進去。心裏有些慌亂,今個小姐怎麼有點不一樣呢,忽然對老爺這麼關心了?奇了怪了……

葉一軒端著茶走到葉絕坐的辦公桌旁,放下托盤,看著他背對著自己微低著頭不知道在幹什麼。

“你把李岩弄到哪去了?”

葉絕沒有立刻轉過身,“才剛回到家,怎麼不去休息?”

葉一軒在桌子上用力的敲了幾下,語調也提高了不少。

“我在問你,李岩被你弄到哪去了?”

葉絕轉過身來,翹著二郎腿,手裏拿著一支筆轉來轉去。

他看著有些生氣的葉一軒,似乎很是不開心。

“李岩以前那麼對你,你不恨她嗎?怎麼?一個短信就把所有的恩怨全解除了?”

葉一軒側過臉,“這不關你的事。”

“不關我的事?軒兒,你知道嗎?她以後說不準還會是你的弟妹呢?你說不關我的事?嗬嗬……我提前看看我的兒媳婦,有什麼不對嗎?”

“她是時炎最珍貴最愛惜的人,你趕快放了她!”

“嗬嗬……”葉絕從椅子上站起來,伸手去拿那杯茶,手還沒有觸到,就被葉一軒一下全打翻了。

滾燙的水落在葉絕的手背上,立刻顯出一片紅。他沒有生氣,隻是不慌不忙從外衣口袋裏掏出一張幹淨的手帕漫不經心的擦起來。

“軒兒,我答應你的隻是不動葉時炎一個人而已,至於什麼李岩,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以為她是真心的喜歡你弟弟嗎?她和她媽於紅都是一樣的賤蹄子,沒有利益的事情是不會做的!你知道嗎?她已經有了你弟弟的孩子,她想進我的家門?以為我什麼不知道嗎?誰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弟弟的?恐怕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吧?”葉絕丟開手帕,目光炬炬的看著她。

“夠了!”

葉一軒看著他帶著發狠的笑意在一件件的說著,這些都是人命關天的事,可是在他的眼裏,根本就不存在生命這兩個字!

“我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愛時炎,也不想管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我隻知道時炎是真心愛她的!你傷害了她就等於傷害了時炎,我同樣不能原諒你!”葉一軒不能看到她的弟弟再次受到傷害。

葉絕揚了揚嘴角,眉眼處的皺紋也皺在了一起。

“軒兒,你別逼我!”

“哼,我逼你?我什麼時候逼過你?要不是你不肯放過我,我會這麼痛苦嗎?我會有親人不能相見嗎?我會失去我所愛惜的一切嗎?”葉一軒瘦弱的身體頑強的像是一顆堅挺的樹,哪怕環境再如何惡劣,她都要拚到最後。

“軒兒!快點回去,我不想和你再說那個人的事情了。”葉絕像是累了似的,有些疲憊的離開桌子,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葉一軒看這樣撼動不了他,隻有來真的了。

從衣服的兜裏掏出一把短的水果刀,新的刀刃還隱隱的閃著銀光。

“快點把她放了!不然,你就再也看不到我!”葉一軒用力的把刀子靠近脖頸,鋒利的刀刃見到細嫩的皮膚很是饑渴,一條細長的血痕立馬出現。

葉絕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做,緊皺著的眉頭有些擔憂,“先把刀放下……”

“先放人!快!”葉一軒又把刀子靠近了一點,血開始慢慢的流了下來。

醫生告訴葉絕,葉一軒不能再受什麼刺激或者是傷害了。她的身體本來就很虛弱,最近又沾上了寒氣,脾胃也很不好。

現在倒好,居然開始拿自己當擋箭牌了!

“你倒是學會了要挾我?”

“哼,比不上你!快點放人!”

葉絕看她神情很是認真,一點都不心疼留下的那些血。也就由著她了,走到桌邊給林石打了個電話。

電話剛接通,那邊就接了起來。隻聽到林石有些埋怨的聲音在那吼道,“我說葉絕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居然送來個次品貨!怎麼?我給你做這麼多事還要不得一個處子?”

“放了她吧。”葉絕看了一眼葉一軒。

“什麼?”那頭又是一聲吼,“我沒聽錯吧?你叫我放了她?你什麼意思啊你!把我當猴耍呢?”

葉絕完全可以想象出此刻的林石是有多麼暴跳如雷。隻得答應他,下次再挑個好的送去。

林石也知道葉絕的脾氣,討到一點好處就行了,要是把他惹毛了,絕沒有好果子吃。

“行了行了,人我放了就是了。記得下次不要再往我這送次品貨,我這可不是垃圾回收站!”

葉絕徑自掛了電話,把手機丟到桌子上。對著葉一軒說,“放下吧,我讓他把人送回去了。”

“真的?”葉一軒顯然很不相信他。

“你要不相信,你可以給李岩打個電話問問她,看她是不是已經從那出來了?”

葉一軒放下脖子上的刀,緊攥在手裏,刀尖上還占有血跡,順著刀刃凝成一滴滴掉落在地板上。

葉絕按了一下桌子上的傭人鈴,馬上就有傭人推門進來。他看著葉一軒還在滿臉的懷疑的看著自己。

“把小姐扶到她的房間,給她包紮好傷口。順便讓她把這個禮拜的藥劑都試一遍!”

傭人忙頷首,領著葉一軒回去。

試藥!對啊,他還要留著自己去試藥的!

媽媽,對不起。我浪費了您的生命。

當初葉絕從您身上取下那顆心的時候,您為什麼不反抗?

您就那麼想離開嗎?您為什麼不多看我一眼,為什麼要我留下,活在這個冰冷的世界!

葉一軒一想起當日媽媽在進入手術室前看她的那最後一眼,就禁不住淚如雨下。

第三十四章一起毀滅

恍然間,兩天悄然過去了。

天氣也變的有些暖和,隻是偶爾會刮一些小風,也不是很冷。

彥芯收到了李岩的回複,今天就可以出去。不由得心裏暗自歡喜。

到了午後,終於有人來說要接胡彥芯出去,彥芯慌忙的換好衣服跟著他走。

醫生和院裏的警察本來很是不相信這個人的說辭,但是當他拿出來法院的釋出令給他們看時,又都沒處講理,隻得放了彥芯出院。

彥芯跟著那人剛走出醫院的大門,便看到一輛銀色商務別克停在路邊。

那人讓彥芯上了車,本來滿是笑意的臉在看到車上坐著的人時頓時驚慌了。

“你們……”

胡斌坐在駕駛的座位上側著頭看著她,滿臉的報仇心切。

彥芯忙想打開車門逃下去,卻被一旁的人一把給拉了回來。於紅還是那副嫌棄的模樣盯著她,“才多久不見就忘記了不成?”

“你放開我!”彥芯使勁的想掙脫她的禁錮。

“哼,今天好不容易把你從裏麵弄出來,你以為還會讓你逃了嗎?”

“今天,我們一起去見康康!”胡斌說話的陰狠語氣讓彥芯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我不去!要去你們去!放開我!讓我下去!”

車子已經開走,速度正在不斷地加快。

胡斌拿出一卷寬的膠帶拉出一長長的一條遞給於紅,於紅趕緊接了過來立刻綁住了彥芯的雙手。彥芯鬧得厲害,卻終究抵不住他們倆人的捆綁。

“是不是李岩那個賤人叫你們來的?是不是她!”彥芯發狠的在車裏亂撞亂動。

胡斌扯了扯嘴角,怒狠的看著她,“不是她,你以為還會有誰呢?”

就算不是李岩,反正已經都快要去見康康了。拉一個人下水也好。

車子還在加速的行駛著,車內的三個人還在對峙著。

直到進入了附近的山路上,胡斌看著前麵蜿蜒的道路,忽然就笑出聲來。

“胡彥芯,你很快就可以和和康康見麵了!哈哈……康康,我和媽媽來找你了,你等著我們!”

胡斌轉了方向盤往路邊上開去,彥芯看到大喊了一聲,“不要啊!”

但是已經製止不住他們了,車子飛快的撞開路邊的護欄直往下衝去。

彥芯尖叫著想去開車門已經晚了,車子直直的掉了下去。翻滾著摔在了山底,過了一會,忽然就爆炸了。車子的零件被炸的到處都是。火光冒了幾十米高,滾滾的黑煙四處飄散。

李岩被送回家的時候還處在昏迷中,等她醒來看著熟悉的房間後,仍是心有餘悸。

想起在那個地方見到的人,他的淫聲笑語還回蕩在耳邊。想起那個人的笑,她心裏就一陣作嘔。

可是,他那個時候不是給自己打了一針嗎?之後發生了什麼?她怎麼會回到家呢?難道是葉一軒?

胡彥芯!

答應她的事還沒有去做!她那個脾氣會不會把孩子的事告訴葉絕?

顧不得去想,李岩忙下床去找手機準備打電話給胡彥芯。這邊還沒撥號呢,房間的門就被打開了。李序拿著一張報紙丟給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二話沒說便關上了門。

“這是什麼?”李岩拿過那張報紙,攤開一看卻嚇了一大跳。

【山底發現一輛爆炸了的廢車,從裏麵抬出了三具屍體。經驗證,是胡斌夫婦和本應該呆在精神病院的胡彥芯。是謀殺還是複仇?真相不得而知。】

李岩不敢相信,報紙掉落在地。上麵的照片卻刺激著她,看著那些被燒焦了的場麵,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湧上一股股酸水,直想吐。

李岩捂住嘴,蹙著眉頭,不再去看報紙。

心裏卻是著實的被震驚到了。

沒想到於紅居然真的為了報仇殺了胡彥芯,最後連自己的性命也搭了進去。

摸著小腹,感受著寶寶的存在。李岩忽然感覺很累,很想休息。

第三十五章好久不見

開學後已經過了兩個禮拜了。

方寒溪剛下了課收拾好東西準備下班回家,手機卻響了起來。

拿起一看,居然是很久不見的陳士柏打過來的。

方寒溪微笑著接了,那頭傳來低沉卻又帶有嬉笑的語氣。

“小溪,在幹什麼啊?”

“嗬嗬……你還是沒改掉給別人起外號的習慣啊……”方寒溪拿起書本對著旁邊的老師打了個無聲的招呼便走出辦公室。

“剛下課,準備回家。你呢?最近不忙嗎?”

陳士柏在那邊低笑幾聲,“我在忙也會想起給你打個電話報平安啊,哪像有些人啊,別人不給他打電話,他就決定老死不相往來嘍……”

方寒溪哭笑不得,“哪裏能說到老死不相往來那麼嚴重啊,真拿你沒辦法,還在瑞士嗎?”

“沒有,上邊剛發下來的調遣令,我今個剛到的A市,正好要去你們學校一趟,就想著先給你打個電話。”

“調到這來了?怎麼?瑞士那邊出什麼事了?”

“到沒出什麼事,就是聽頭兒說要在A市查個舊案子,比較棘手,就從瑞士那邊派了些人過來幫忙。”

“哦……那行,我也才剛出辦公室,你來吧,我等你辦完事一起回去,吃頓飯。”

陳士柏吃吃的笑了起來,“光吃飯?”

“當然會請你喝個夠的!”

“嘿嘿,那還差不多!行,你就在校門口等我吧。先掛了,拜。”

方寒溪收回手機,搖搖頭笑著下了樓。

陳士柏開著越野車到了A大的門口,下了車剛鎖好。手機叮的一聲傳進來一條信息。

滑開解鎖,看到頭兒傳過來的資料。

【李序:55歲,A大以前的任職校長。】下麵還附帶著一張圖片。

陳士柏嚼著口香糖,揚起嘴角,敝了一眼照片,便收起手機放回兜裏。轉身進了大樓。

從檔案處主任那裏拿到了當年李序的全部資料,陳士柏略略翻了幾頁。看著還在一旁整理資料的檔案主任,陳士柏拿著資料薄問道,“主任,就這一點嗎?”

主任年紀還比較輕,差不多三十左右的樣子。聽到陳士柏的問題,有點緊張的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

“陳警官,就這些了。我也是最近才接管這個檔案室的。很多資料還正在整理中。”

“哦……行,那沒事了,你去忙吧。”

“嗯。”主任繼續投入到資料整理當中。

陳士柏拿著資料薄走出檔案室,手機又叮的響了一聲。

【我在門口等著你。】——小溪。

陳士柏唇邊又上揚起來一個好看的角度。

第三十六章不想提及的往事

A市最出名的酒吧。

Fly。

陳士柏和方寒溪坐在吧台處,手裏都拿著一瓶啤酒,對碰了一下,各自喝了一口。

酒吧裏不像其他的地方有些吵鬧混亂,Fly裏麵沒有煙霧繚繞,隻有淡淡的吉他聲傳遍四周,混著清晰低沉的女聲,別有一番風味。

陳士柏放下酒瓶,側過臉看著一旁的方寒溪滿臉的落寞憂鬱,不禁很是驚訝,用胳膊肘搗了搗他,一臉曖昧的問道,“怎麼?有了心上人了?”

方寒溪苦笑了一聲,喝了口酒。

“沒有。”

“沒有?你這個要死不活的樣子換成誰都能看出來是受了情傷好不好?來,跟兄弟說說,到底是誰家的姑娘把你傷透了心?”

陳士柏摟著方寒溪的肩膀,一臉賊笑。

“快點說啊……哥們在這等著呢。”

方寒溪搖搖頭,“沒什麼說的。”語調卻充滿心酸。

陳士柏看他那副樣子也不忍再去逼問了,拿起酒瓶碰了碰他的,“好了好了,不問你了。來來來,喝酒!”

“祝賀你回來!”方寒溪強撐起一個笑容。

“對了,你一直在找的那個女孩找到了嗎?”

方寒溪微歎了口氣,“找到了……”

“哦?是嗎?在哪找到的?過得還好嗎?”陳士柏似乎對這個女孩很感興趣。

“就在A大……她,過得不太好。”

“她也在A大?也是老師?”

“她是我的……學生。”方寒溪很不想承認那個字眼。

“學生啊,長得好看嗎?有沒有什麼進一步的發展?”陳士柏用肩膀捅了捅他。

“……我不知道,別問我了。”方寒溪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陳士柏卻仍是興致勃勃,在他旁邊絮絮叨叨個不停。

“你們相認了嗎?她知道當年的小男孩是你嗎?”

“她沒有被你的英俊外貌所傾倒嗎?”

“當年她傷的也不輕,現在有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

“你們有沒有牽過手?或者,來個深情擁抱?”

“喂!……”

“……”

被陳士柏唐僧似的念叨不斷,方寒溪終於忍受不了。把瓶裏的酒一口氣喝光,拿起旁邊放著的外套徑自離開了吧台。

陳士柏看著他忽然就走了,很是不解。從兜裏掏出錢付給服務生,拿起外套也連忙追了上去。

到了酒吧門口,方寒溪正在路邊走著。陳士柏忙跑過去一把摟住他。

“幹嘛啊你!不吭聲就走?”

方寒溪甩掉他的魔爪,“陳士柏,我以為你在瑞士呆了這麼些年,小時候的毛病也差不多都改掉了。沒想到,你現在唐僧的毛病不僅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不少!”說罷白了他一眼。

陳士柏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好氣的說,“喂!小溪,我話多那是因為關心你!你怎麼就是不知道我做兄弟的苦心呢?”

“……我知道。”方寒溪輕歎了口氣,“隻是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更好。”

“怎麼了?你和她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陳士柏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臉色也變得有些沉重。

“她媽媽就是當年破壞我家的那個第三者。”方寒溪隔了很久才對他說道。

“什麼?你會不會弄錯了?怎麼可能呢?當初捐給你眼睛的那個人不就是她媽媽嗎?她怎麼會是那個女人呢?”陳士柏很不能相信這個事實。

“我也希望弄錯了,但是事實就是這樣。無法改變。”

陳士柏不願相信,他一把握住方寒溪的肩膀,“你去找她!找到她媽媽當麵問個清楚!”

“……”方寒溪抬頭看著他,眼神裏充滿無助和悲痛。“她媽媽當年就死了。”

“死了?是因為車禍嗎?”陳士柏有些震驚。

“不知道,大概是吧。”

“那個女孩呢?她現在怎麼樣了?身體還好嗎?”

“……她,不好。”方寒溪語氣有些內疚。

“哪裏不好了?”陳士柏搖晃著他,見他遲遲不說,很是著急。“你說啊!到底怎麼了?”

“她聽不到了。”

“?也是因為車禍?”陳士柏擰著眉毛著急的看著他。

“是。她明明會說話,卻一直都裝成啞巴。要不是我學了點手語,差點都沒有和她認出來。”

“裝啞巴?她不是葉市委的女兒嗎?為什麼要刻意去裝成一個啞巴?”陳士柏很不能理解。

“她爸爸已經是A市的市長了。”方寒溪淡淡的說道。

陳士柏對此倒沒有過多的驚訝,“過了二十年,當上了市長也不容易。”

“不過……我看那個葉市長有些問題。”方寒溪有些懷疑的對他說。

“哪裏有問題?是生活作風上的還是政治參與上的?”

“是不是這些我不太清楚,我去他家一次,看他和一軒……相處的不是很好。”

“一軒?是那個女孩的名字?”

“……是。”

陳士柏沒有再接著問下去,轉過身用手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片刻又回轉過來看著他,“難道是因為當年葉市長知道他老婆出軌的事然後趁著她出車禍的時候把她殺了?那個女孩知道了便從此恨死了她爸爸?”

方寒溪無奈的搖搖頭,鄙視了他一眼。

“聽我媽說當年唐柔和我爸在一起的時候還沒有嫁人,隻是個大學生。雖然那個時候葉絕也曾經追求過她,但是唐柔卻認定了我爸爸,死活不願嫁給其他人。直到她和我爸的事情被揭露了出來,大肆宣傳。”

“然後呢?她就嫁給了那個葉市委?”陳士柏覺得有點太不靠譜。

“唐柔的家人受不了打擊,再加上那時候葉絕還不計前嫌的要娶她,自然是要嫁給他了。”

“那你父母親的死?……”陳士柏看著他有些風輕雲淡的說著這些往事。

“你不恨唐柔嗎?”

“恨!我把她記在了心底整整二十年!可是,你要我怎麼做?她救了我的命還捐給了我一雙眼睛,一軒也因為那場車禍永遠的聽不見了!這些你要我怎麼辦?”方寒溪痛苦的一件件說出來擺在陳士柏的麵前。

“……小溪,或許是你的報仇心理太過於執著!他們上一代的恩怨早就在他們去世的時候消失了,你根本不必去為了這些自尋煩惱!”

方寒溪悲痛的望著他,“不是我過於執著!是我覺得我對不起我媽!我知道當年的事也不能全怪唐柔,但是我答應了我媽要為她奪回一個公道,現在呢?唐柔早就死了,我的複仇報在誰身上?我怎麼替我媽奪回公道!”

方寒溪此刻像極了被丟棄的孩子,無助般的蹲在地上哭著。

陳士柏也蹲下來,拍了拍他的肩頭。語氣沉重。

“小溪,你應該多珍惜眼前所擁有的人才對!那些事情的當事人都已經不再了,你再把它拿出來隻會更加傷心。我剛才在學校的檔案室裏拿到了二十年前的校長李序的資料。你放心,我會幫你把那年的事情完完本本的給你查出來!”

“不要再難過了。”陳士柏輕輕的順著方寒溪的後背,心裏也在想著這件事在當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第三十七章頭兒

第二天一早。

A市警察局。

陳士柏早早的來到局裏,本以為會沒有人在的,誰知道卻看見頭兒正一個人在抽悶煙。

陳士柏衝他打了聲招呼,“morning!sir!”

正在想著案情的餘鴻飛被人猛地打斷,很是不爽,皺著眉頭看著他。

“說了多少遍!不要在我麵前說英語!老子他媽的最恨的就是那些洋鬼子!”

餘鴻飛悻悻的把煙頭踩在腳底,朝著半空中吐出一個煙圈。

“是是是,知道了,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