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其色的衣服在雪地上麵不是很明顯。
“你們是誰？”拐角處一個像是去解手的警察舉起了手槍望著不該在小院裏麵出現的人。
“哦，漏網之魚，剛好……”段勤陽的“好”字說完，人已經成功扣住了離他五步遠的漏網之魚。
“你……”
“噓，現在是我們在問你！”左澤因為漏網之魚的出現而不爽，這人真是傻，三個都放倒了，還差你一個嗎？
“怎麼回事？”
段勤陽目光看了看後麵的一片廢墟，警察硬氣的閉口不言。
“嘿，有點骨氣啊！”左澤幸災樂禍的恐嚇：“知道不，別看他這麼溫溫和和，柔柔弱弱的，其實隻要手指這麼一合上……”
為了加強自己的語氣，左澤伸出手做了個握拳的動作，繼續恐嚇：“知道不，就這麼一下，就能擊碎了你的喉嚨！”
“嘿，我說兩位，我兄弟是吃軟不吃硬，恐嚇對他老說沒用，你們要是使個美人計還差不多！”牆角的另外一邊，有個人抓著一團雪，像個貪玩的孩子一般。
“哦，二對二了哦！”左澤意味深長。
習慣性的將左澤的話屏蔽在耳朵外麵的段勤陽，望著靠著牆的男人，露出個優雅的笑容：“老秦，別來無恙啊？”
“無恙無恙，無恙的很。”來人看著段勤陽，笑的玩味十足：“兄弟現在在哪高就呢？”
卡其色的衣服映著段勤陽的笑容，顯得格外的燦爛，而段勤陽的笑容在銀裝素裹的白雪世界裏麵，又顯得有幾分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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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是寒冷的雪地，不知何時下了一場雪，瑩瑩的白，素裹了天地。
可是呆在溫暖如春的室內，趙有成臉上依舊禁不住的微微發熱起來，年近而立的他，一直都帶著一種三十年的安然，不動如山。
可是現在這座山卻因為一句低語，一句甚至算不上是含情的低語，就起了一點灼熱的溫度。
可以和蘇朋知道了他表白時候是醒著的，清楚聽到了一切時候的迥然相比。
其實趙有成並不在乎蘇朋知道了他重生這個秘密，可倘若那時候知道蘇朋是醒著的……
大概就算是再死一次，趙有成想，自己也絕對不會說出那些話……
現在想想，那時候的自己，簡直就是對著蘇朋，用最真摯的心，最低柔的聲音，最寬和的心態，來做了一場最長篇的表白，外加最驚悚的自我介紹。
對蘇朋說的那些話，很多很多都是一個人想想，最多也就是自言自語的發泄一下就完了，再不濟告訴她自己的來曆，免除了蘇朋的困惑也就罷了。
以前年少時也被臉頰紅成蘋果的女孩子表白過，也曾撞見過戀愛中的男孩女孩男人女人對著喜歡的對象告白。
對與趙有成來說，那些話光是聽聽也實在太過肉麻，更別說是由自己做出來的了，那簡直，簡直就是太難為情了。
趙有成的難為情結束在蘇朋不再沉默的目光裏麵，那輕輕開啟的因為失血過多而失去色澤的唇，帶著病弱的蒼白，說著蒼白卻不可轉圜的話。
蘇朋說：“隻是，我們終究不是同路人。”
“趙有成，你愛上的，隻是前世的我。”
“今生，我沒有為你而死，也不會為你做什麼，即便是……以我的個性，也多半是在利用你。”
“我不會……”
“蘇朋！”隱約的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趙有成打斷了下麵的話，心裏的苦澀翻湧，混著酸，混著澀。
這一句比一句要冷靜，要傷人。
從前在蘇朋還對著他很是戒備的情況下，不論趙有成和蘇朋說些什麼，哪怕隻是簡單的一種沉默，這人也總是這樣。
冷靜的，溫和的，看著無害純良，卻帶著致命的誘惑。
“蘇朋！”趙有成閉了閉眼睛，他想，有時候自己也會因為自身顧慮，做出一些傷人的事情，就如現在的蘇朋一樣，所以他們是一樣的，是同一類人。
“我們並不是同一類人。”蘇朋像是看出了趙有成的想法，平靜的開口。
“你總是說出一些沒頭沒尾的話。”趙有成忽略了心裏那種苦澀，五年來的相處，斷斷續續的，連著上輩子的了解，趙有成知道，每當這個人想要將身邊的人推開時。
“你總會表現的無情無義，冷血冷心。”
“隻有我知道，你傷人一分，自損十分。”
趙有成不知不覺的就將自己心裏的話說了出來：“當你遇到不想要回答的問題，就會這樣，挑動別人的怒氣。”
“你不想要和馬蓉說起當年在淨土的事情，所以激怒馬蓉，你不想要和我說段楓的事情，所以借著現在，來推開我。”
趙有成目光定定的望著蘇朋：“別人也許會發現你這個習慣，然後跟你說，這樣不好，會很傷人的！”
“可是，蘇朋……”
“咳咳……咳咳咳……”蘇朋捂著嘴唇，一點一點的咳嗽聲溢出指縫。
“就如這樣，你想要咳嗽，不需要忍著！”趙有成抱著她，慢慢的拍著她的背。
心疼的揪了起來的感覺，原來是真的。
人啊，真是奇妙的生物，會生氣，會憤怒，會難受，會心疼，還會傷心……
趙有成是人，對於蘇朋這類似於絕情的話，自然也是會傷心的。
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怪蘇朋。
隻是待她的咳嗽輕緩了一些，才將參合了中藥的茶水放到她的嘴邊，看著她一口一口的喝完，才溫柔的說：“你不累嗎？”
“你不累嗎？”
×××
天上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下裏，帶著一種朦朧視線的美好，讓天地的銀裝素裹更為迷人。
當然，這份迷人並不能夠影響來找茬的人！尤其這怒氣衝衝的還是石頭這樣的男人！
“這就是蘇約的合作？”石頭走進一家咖啡店，打招呼的方式是踹門。
“馬小姐。”裏麵的人似乎早就在等待著了，然而開口雖然恭敬，可惜語氣裏麵卻有著三分的算計。
石頭，或者應該說是馬蓉看了看咖啡店裏，不知道為什麼會被發現。
蘇朋拐彎抹角的讓她換一張臉，其實是告訴她石頭是趙有成這邊來跟蘇約合作的人。
馬蓉原本以為是趙晉，聽蘇朋那麼說了，自然是要辦成石頭的，她並不懷疑蘇朋的話，因為蘇朋可以算計任何人，可卻永遠不會算計她馬蓉。
這一點，馬蓉知道，卻也因此而憤怒。
“馬小姐……”
那人的話被馬蓉打斷：“你們怎麼知道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