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蘇梅再次接受了顱骨修補術,再一個月後,她終於完全康複。
蘇媽媽和蘇爸爸雙手從杜立明的醫院辭職。杜立明見蘇梅蘇醒過來,非常後悔自己的決定,他懷著愧疚去蘇梅家,希望能得到蘇梅的原諒,不等蘇梅說什麼,蘇媽媽先開口說:“俗語說,好馬不吃回頭草,退婚是你自己決定的,既然已經退了,就沒有再複合的道理。”杜立明滿麵通紅地退出,從此再無顏來找蘇梅。
對於蘇梅還在不在二附醫院的胸外科當外科醫生,經過上次那次可怕的事,加上媒體三天兩頭報道某個醫院的醫生被患者殺害,蘇媽媽又糾結又後怕。
“蘇梅,我不想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想,我們還是不當這個醫生,我去走走關係,讓醫院安排你在藥房上班怎麼樣?”她對蘇梅說。
蘇梅沒有聽從媽媽的建議,林楓說得對,手術刀已經成為她身體和心裏的一部分,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把它和她分開。再說,她也舍不得離開胸外科的那些人。
蘇梅決定上班。上班的頭一天,從早起就下起了暴雨,那雨勢特大,地麵上密密麻麻激起一個個碗大的雨渦,據氣象台說,是百年未遇的大雨。
第二天好歹住了雨,蘇梅不願擠公交車,騎自行車上班,一路上,街麵上就積了許多的水,有好幾個低窪段,深得蘇梅隻好下了自行車,淌水過來。
到科室時,大家看見她,張倩等人都很高興。
“蘇醫生,你真的不是一般的堅強,要是換了別人,恐怕早打退場鼓了。”章醫生讚許地說。
蘇梅笑笑,沒有說什麼,徑自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辦公室裏,萬醫生早來了,聽見腳步聲,抬頭看見蘇梅,很高興:“蘇醫生,來啦,怎麼不多休息幾天?”
“沒事,在床上躺膩了,還是早些來上班。”蘇梅笑了笑,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來。
半年多沒有上班,她辦公桌上擺著的一盆酒瓶蘭還活著,映著雪白的牆麵,特別地青翠欲滴。
“半年了,我以為它早死了,想不到還這麼清脆。”蘇梅撫摸著它的葉子說。
“都是林老師給澆的。有時他去開會,囑咐我,我才記得澆一兩次。”萬醫生在一旁接口說。
蘇梅心裏一震,沒有說話。
說著話,一陣腳步聲,林楓大步走了進來,他看見蘇梅,愣了愣,蘇梅先對他點點頭:“林老師早。”
“早。來上班啦?”林楓淡淡地說。
“是。”
說話時,窗外又下起了傾盆大雨,霎時,將整個城市籠罩在一層迷霧中。
上午,蘇梅收了幾個病人,中午照常在醫院餐廳吃午飯。下午,科室沒什麼事,她在辦公室寫病曆時,林楓走進來,對她說:“才剛一附醫院打電話來讓我去會診,如果有什麼事,你打我電話。”
“好。”蘇梅說。
林楓冒雨走了,蘇梅繼續寫病曆,正寫著,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蘇梅抬頭,見一個年輕帥氣的男子渾身濕透地正站在辦公室的門前,腳下一灘水漬。蘇梅看著他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
“請問,林楓在麼?”問時,他的頭發濕濕地緊貼額頭,卻影響不了他的陽光笑容。
蘇梅猛然想起,兩年前的晚上,在林楓家,他也是這麼濕著頭發來給她開門,她一輩子都忘不了,他就是林楓的TT!
“他不在。”
蘇梅心裏吞了隻蒼蠅似的,她不願看他,低頭邊在電腦鍵盤上打字邊冷冷地說。
“那他去哪了?”
“他去出診了。”
“他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