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4)(1 / 3)

曾經的一個習慣,現在已經愈加頻繁,那就是我總是不自覺地摸自己的臉。我的臉上有皺紋了嗎?我的臉上粗糙了嗎?我越來越害怕。有人說,這是懦弱,怕死的表現,俗稱沒用!也有人說,這是因為還想有更多的時間用來無所顧忌地愛一些人。

仔細斟酌了下,其實就我自己而言,兩者都有。我並不是怕死,是因為我的生命無形中附加了另一個人,他在我心中長存,是我能夠活下去的其中一個信念;我想要有更多更多的時間,陪著一些人,回到那些地方,看好久未見的花園,開出一樣的花朵。

想得出神,突然手機震動了起來。是許哲陽發來的短信,公司決定臨時組織一群人,去海南旅行。我對著手機屏幕發了好長一會呆,即使背景光已經暗了下去。

我回了許哲陽短信:明天我不來上班了,去見見容槿!他同意了。

其實,昨天我才去看得容槿,沒有請假,隻是下班後抽出時的而已。不是我想要偷懶,而是因為除了容槿,我還要去見一個人。

容槿瘦不拉幾的臉,最近終於又有了紅暈。我笑,“怎麼,最近食堂的夥食變好了?”容槿白我一眼,“是啊,要不你進來陪陪我?哎,我說秋依,怎麼以前我看不出你這麼依賴我啊,昨天才來見我,今天又來,這裏快成你家了!”我也給她一記白眼,她笑得沒心沒肺。

突然間,我有些走神。容槿的笑聲恍惚間把我帶回了那個少年時代,那個時候我跟在她屁股後麵,看上去就跟跟班一樣,然而她卻總屈服於我。我們倆個是學校的無敵雙生姐妹花,沒日沒夜縱橫江湖。

容槿問:“你怎麼了?”我看著她因為長期沒有護理而略顯蒼老的臉,心跟被針紮了一下,尖銳地疼痛了一下。搖了搖頭,我說沒事。

容槿猜出來我又在胡思亂想了,對我搖了搖頭,不過沒有說什麼。其實真得沒有什麼好難過了,時間太長了,反而讓人覺得太過做作。

明明是來和容槿商議該不該去海南,可是正事沒做,倒是和她開心地聊起了最近發生的趣事,我們數落著彼此,我們開懷大笑。

因為三年前,林沙因為我在海南遭遇車禍,我似乎已經暗暗地把它當作了地獄,再也不敢涉足一步。可是,和容槿告別後,我心裏便有了答案。在來見她之前,我已經知道自己該怎樣的抉擇了,隻是想要聽聽別人的聲音。其實即使別人的想法和自己不同,我還是會堅持自己。

三年間,我唯一學會的,便是要懂得堅持,或對或錯,都那麼做了。時間的流逝讓我不敢停下腳步,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堅強,也同時在心上築起了高高的圍牆。容槿說得沒錯,靠得住的永遠隻有自己而已。

外麵豔陽高照,夏季正高調地宣告自己的到來。藍天白雲,清風徐徐,花香四溢。大街上人影匆匆,好像並沒有因為炎熱而困住人們逛街的好心情。因為如果所有的決定都來自於自己,拋開一切,你才是中心。

就像我已經開始漸漸明白,如果我的生命不是林沙用他的命換來的,我還是得好好地活著。世間給你的所有磨難,皆是上天瞧不起的證明。因為我是個爭強好勝的女子,所以無論怎樣都得扛過去。

我扛過去了,所以上天送給了我一個禮物,那便是那些人兒現在都將回到我身邊,容槿即將出獄,另外羽寒溪也從上海回來了。

去機場接他,當他站在我麵前時,我差一點就奔湧出淚水。三年時光的磨練,羽寒溪比之前成熟了好多,臉上的笑容使整個人看上去很精神,像當年的那個他,高三時突然空降到我們班,臉上有著優等生掩蓋不掉的驕傲。

我們一起去見了容槿,他已經釋懷了很多,看開了人情世故,這是成長。也許,這三年很荒涼,卻剛好讓我們能夠安靜下來,回首以往做過的事,然後慢慢地循規蹈矩地生活,不再意氣用事,不再矯情蠻橫。

容槿聽說我又來了,很不耐煩,還沒看見她的臉,她就嚷嚷起來,“你煩不煩啊?”可是當她看清楚我帶來了羽寒溪後,她就愣在那,什麼話也說不出口,然後哭成淚人。

這是許久以來再次見到容槿哭泣,雖然已經看慣了,可是依舊惹人心疼,忍不住想衝上去抱住她。容槿深吸一口氣,擦了擦眼淚,揚起微笑,坐到椅子上,心情平靜地問候了一句:“你來啦!”羽寒溪微笑,點了點頭,“來看看你,好久不見!”整個世界似乎隻剩下他們,空氣裏流動著曖昧。

或許,曾經的一些心結可以解開,我心裏這麼想著,覺得那是好事。

想來,最近老媽自從因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抱上外孫,榮升為外婆後,就一直跟我碎碎念,“丫頭啊,你也不小了啊!”不過她知道我的脾氣,雖然後麵那句重要的話從未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