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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申從飛機上下到北京的地麵上,感覺時間有些錯位,眼前的一切,也是不真實的。她還記得登機前大律師李忠用力的擁抱著她,然後把住她的胳膊,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和她說
回來,你一定要回來。
王申給了他一個不置可否的回應,她轉身後急速的離開,沒有眼淚,因為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為了這個男人,而回到這個到如今她的傷疤還在做痛的土地。而且,她在中國,還有於達,還有於小飛。她拿不定主意,隻能抱之以背影的消失。
剛進入機場,她就能明顯感覺到,北京的人之多。偌大的候機廳,到處充斥著的都是人,嘈雜的聲音不絕於耳。她帶著一個寬大的墨鏡,幾乎蓋住了半個臉,但是她那種厭惡的表情,還是從那皺起的眉頭,顯現出來。她高高的高跟鞋,在機場中沒有響起那優雅的節奏,而是被機場內雜亂的播放的各種聲音而淹沒掉。她試圖調整一下自己的氣息,她停了下來,手下意識的護住了胸口。她想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慢慢去接受,這個回到中國的現實。
啊,一聲尖叫,從她那剛有些平息的胸腔裏傳出來。
一摞的行李箱散亂在王申的腿下,一個慌張的,不知所措的女人,張著口,推著行李車,看著她。
你,怎麼搞的,沒有看到這裏有人?
王申心情一時間變得不好起來,她覺得心中的一堆火焰在燃燒。
我,我,不是故意的。
女人手忙腳亂的把散亂的行李箱,往行李車上放。一些剛放好的,又掉了下來。
行李箱把王申的絲襪完全豁開了一個大口,那塊皮膚上有著輕微的紅血印。
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去給你買一雙絲襪你換上?女人征求著她的意見。
買?你買得起嗎?這個夠你幾個月的工資。鄉巴佬,以後走路看著點。
王申看到女人隻是穿了一身胸前帶著波浪標的工作服,有些不屑的說。
哎,同誌,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說話呢?女人也有了些怒氣。
我說你怎麼了,你還不承認,看你這身衣服,不就是個企業小職員嗎?你知道這個是什麼牌子嗎?
王申高傲的指著自己的絲襪說。
這個我不知道,但是你也應該懂得起碼的尊重。女人以理力爭
還尊重,現在是你撞我,不是我撞你,我沒讓你陪,就已經可以了,還尊重你。
王申掐起了腰,把手指幾乎伸到了女人的鼻子上。女人見有些說不出道理,眼圈裏泛起了淚花。
女人正想還要再和王申爭辯什麼,從機場一側跑過來一個男人向她大聲喊著。
趙卓,快點,一會老總,就上飛機了,你還磨蹭什麼呢?
哎,高處長,我馬上就過去。女人應了一聲,看了看王申,正氣的和她說。
真的不用我陪,是吧,那好,我走了。還沒等王申是否同意,女人已經推著行李車憤憤離去。
因為,這短暫的耽擱,高處長顯然有些不滿。
跟著老總出來辦事,怎麼能這麼拖拉,快點。他著急的催促著女人,女人眨了眨眼,把淚水退了回去,和高處長去追趕老總們。
王申此時倒傻了眼,絲襪還露著洞,小腿也隱約的還有些痛,可是現在就隻剩下她一個人。連個要發火的對象,都沒有了。她想哭,想大哭一場,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她從包裏翻出了電話。
她沒有哭,而是變成了怒罵,她把這些傾倒給了電話對麵的人。
我在機場遇到了個鄉巴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