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盼將碎布帶回來,給繡藝班的孩子練針法,同時還可以將碎布拚起來當被子。左盼知道若她不接受小寶爹娘的禮物,他們或多或少都會過意不去的,特別是小寶爹。
大約十天後,小寶爹就帶了一大包的衣服到了家園。見到沒有化妝的左盼時,他委實愣了好一會兒。左盼解釋說當日臉上長東西,擦藥的緣故,他也不再說什麼。
小寶和他的小女朋友也來了。當時是課間操的時間,小寶二人見了家園裏的孩子們整齊劃一充滿朝氣的動作,極是好奇。
左盼見到了小寶眼裏的向往,便喊來文施教他們。小孩子就是容易相處,不一會兒這仨孩子就熟絡地喊起節拍來。
這邊興致勃勃地學著體操,那邊已經興奮地歡呼起來,因為他們看到了自己的新衣服。
小寶爹才將衣服拿出來,就有幾個興奮的孩子搶來在自己身上比著,小寶爹一時有些應付不了。左盼隻喊了一句“排隊”,立刻他們便如訓練有素的士兵一樣,立正站好。
小寶爹見了這一幕,嘖嘖稱奇。
孩子們一人領了兩件,已經迫不及待地換上了,一個個喜笑顏開,可比過年要快樂得多。
小寶見了他們統一的著裝,滿臉的羨慕神色。左盼見了隻覺好笑,小孩子就是這樣,最喜歡跟風。若別的孩子都有的,他卻沒有,他心裏便會很難過。哪怕是別人的東西其實不如自己所擁有的。
小寶哭喪著臉對他爹說:“爹,我也想要這樣的衣服……”
小寶爹忙拉住他拽到背後,嘴裏還嘀咕著:“你娘親說那不好看,你還想,等下回家娘親打你……”
左盼聞言,微微一笑,果然古代人和現代人的審美還是不一樣啊。原來小寶娘當時說T恤好看隻是客套話。
小寶當然不依,聲音也提高了三分:“我就喜歡這衣服!我要這衣服!你和娘親不給我做,我就到姐姐這來念書!讓姐姐給我!”
小寶以為隻要在這讀書,左盼便會發新衣服,他哪裏知道這些孩子根本就沒有衣服穿,哪像他這般錦衣玉食的。
小寶這麼一嚷,小寶爹就有些尷尬了,他使勁地拉住小寶大喝一聲,小寶立即小嘴一癟,便要哭起來。
左盼忙握住他的手,親切地摸摸他的頭說:“大哥別罵孩子,孩子是用來誇的,不是用來罵的。”
接著她稍稍下蹲,笑著對小寶說:“在姐姐這裏念書的都是沒有爹爹和娘親的,他們沒有人疼愛,姐姐就來疼他們。可是,你有爹爹,還有娘親,他們都很愛你的。”
小寶收住要哭的架勢,依舊癟著嘴說:“可是我也想要姐姐來疼。”然後他拽拽身後的小女孩,尋求同盟,“璃兒你說,你喜不喜歡姐姐,你想不想到姐姐這來念書?”
璃兒重重點頭,響亮地回答:“想!我回家就叫爹爹帶我來!我爹爹可好了,定會同意的!”
說完她還示威一般瞧著小寶爹。
嗬,感情這孩子在說小寶爹不好呢!
小寶爹聽了,臉色微變,尷尬地笑笑,一副憨厚的樣子。
經過這兩次相處,左盼已經對小寶爹有了大致的了解。他人很善良,也很大方,唯一的弱點是——怕老婆。
左盼見著兩個小孩鬧得有點厲害,便柔聲對他們說:“念書是一件大事,應該爹爹娘親都同意了才行。你們回家和爹爹娘親好好商量了才來,好不好?因為爹爹娘親才是最愛你的人,他們所做的都是為你們好。”
“這裏的孩子,因為沒有爹爹娘親,吃不飽,穿不暖,生病了也沒錢看大夫。姐姐的力量小,隻能給與他們最基本的保障,今後,姐姐恐怕連基本的保障都做不到了……”左盼說著,神色一黯,對此有種無力感。這十多天,她想過很多路子,可卻沒想出能解決家園的經濟狀況的方法。
小寶等人聽到這,都流露出難過的神色,璃兒乖乖地拉著左盼的手搖晃著說:“姐姐,我爹爹有很多很多的銀子,我叫他給你一些就是了,你別難過。”
璃兒家是開銀樓的,當然有很多銀子。可這不過是小孩子話,是小孩子很天真純潔的話。
小孩子真是天使。
左盼心一暖,點了點璃兒的鼻尖,笑著搖搖頭。
小寶卻忽然受到啟發一般,大聲對他爹說:“爹爹,你也要幫姐姐!璃兒都幫了!”
小寶爹本來是一副感動的神色,心裏還在回味左盼的話,回想左盼所做的事呢,估計也沒聽到小寶和璃兒說的是什麼。這冷不丁被他家小子一喊,猛地抬起頭,想也不想地說:“好好好!”
小寶歡呼起來,抱住他爹一個勁地親,小寶爹這才問:“你要我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