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吃著,張宏推門走了進來。
“我今日前來,是因文武之事。家師傳來書信,言已應允收文武為徒,今日我正要上山拜見師父,便想帶著他一同前去。隻是此去路途遙遠,山中生活清苦,習武又非一時之功,這一別,恐三五年不能回。故而,前日說起此事時,文武似有不願。”
“哦?小武不願?為何不願?能拜得高人為師不是你最大的願望麼?為何不願?”
左盼既奇怪又生氣地看向文武,隻見他低頭垂眼,板著一張小臉,看不出他的想法。
他怔愣著,半晌,終於抬眼看了左盼一眼,這一眼,竟充滿了埋怨。
左盼愣住。
文武老氣橫秋地長歎一聲,幽幽地說道:“我並非不願拜師,隻是……放不下施施和……你。若我走了,家裏便隻有你和施施……我會盡快習得師父真傳,早日歸來。”
見他終於答應上山,左盼鬆了一口氣,一絲絲的感動和不舍卻漸漸爬上心頭。
雖然文武比她小,可一直以來卻是他照顧她的時候多,如今他有實現理想的機會,卻因放不下家人而猶豫著。所以,左盼心裏有些感動。
與他相處的時間雖然不多,可卻已經生出了親人般的感情,若真的要三五年才能見,她還真的舍不得。
可是,她仍笑著鼓勵他,並保證自己會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施施。並且,她們如今又多了一個親人,這個哥哥會照顧她們的。
說這話時,左盼衝文武眨眨眼,文武明白她說的是林晗,便陰沉著臉進屋去了。
他在臥房內喚醒了文施,低低地交代著什麼。左盼卻在院子裏,對張宏千叮嚀萬囑咐,張宏隻是微笑著聽著,最後說了一句話:“無須將他當孩子,我觀他許久,他之心性比你我差不了多少。”
嗬,他這是誇文武呢,不過,為何他的笑有些……奇怪?竟頗有深意若有所指的感覺!
一個時辰後,文武便提著收拾好的行李跟著張宏緩緩走出門外。
文施知道了哥哥要遠行,已經是泣不成聲,左盼的淚也是一串一串地淌著,文武背朝著她們,左盼看不出他的神色,隻是,他跨出院門說的一句“好好的,等我回來。”卻是帶著濃濃的鼻音。
連張宏都感染到了離別的哀傷,滿臉沉重。
此時,家園的其他孩子都已到齊。聽說文武要上山拜師,有不舍有難過,可更多的是羨慕。
待文武走後,左盼情緒低落,文施仍是哭泣不止,孩子們都在默默地寫著字,亦是默不作聲。
待午時孩子們各自散去,又一個煩惱來了。
她去了相國府,文施怎麼辦?以往她走後都有文武陪著,可如今卻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絕對不可將她一個人放在家裏,難道,要將她帶進相國府?
她不想文施跟著去涉險,並且,她作為一個丫鬟,能自由出入都已經是很特殊了,難道她還要做出更出格的事,帶著一個孩子去工作?
唉,今日先將她悄悄帶進府,容後做打算吧,章瑞那肯定是沒問題的。隻盼著別引起某些人的注意,比如章鈺和心晴等人。
來接她的車夫見到多了一個小丫頭上車也不驚奇,左盼心略安。
進相國府後,她帶著文施盡量揀僻靜的路走,文施很聽話,縱是好奇萬分也緊閉著嘴巴,隻是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轉著。
呼,終於到了瑞園。一路沒出什麼事兒,就算有人見到她和文施也沒人好奇地過問。左盼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