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長著一對深深酒窩的圓臉丫鬟看了左盼幾眼,便頗為好奇地問左盼:“你便是那畫出寶書之人?奇也怪也!”
這個丫鬟是典型的娃娃型美女,聲音也帶有點娃娃音,顯得很可愛。左盼見她談吐不俗,頭飾也與其他幾個略有不同,她戴著的是一支玉蘭花形的銀釵,別的丫鬟卻隻是一根簡單的絞絲銀釵,便也知道她必定是上等丫鬟,或許還是這幾個丫鬟的頭頭。於是不敢怠慢,笑著點點頭。
不過,“寶書”??難道自己的畫冊竟被捧成了“寶書”?隻是,她為何說“奇也怪也”?自己不還沒說話呢,怎麼就奇怪了?難道自己長得很奇怪?沒覺得啊。自己長這樣都奇怪了,那一開口可還得了?
圓臉酒窩丫鬟說完,另幾個丫鬟也紛紛附和:“是也是也。”
左盼見罷,心中呼一聲:“暈!”怎麼這裏的丫鬟都這麼愛拽文?居然之乎者也起來了!平日見那章瑞也沒這麼文縐縐的啊。不過,他或許是為了遷就那些孩子?
圓臉酒窩丫鬟見左盼並不回答自己,還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微微有些不悅,大眼一瞪笑臉一收,聲音便沉了三分:“你為何不回答我的問題?莫不是你見翼公子與瑞公子看中你的畫書,你便自以為高人一等不成?”
其他幾個丫鬟也跟著柳眉倒豎,似左盼已對她做了什麼大惡不赦之事一般,豎著潔白的食指紛紛指責起左盼來。
這些人,變臉還真的快!左盼哭笑不得。不過看她們一個個的雖身為丫鬟,卻十指嫩白似蔥管,倒像是養尊處優的小姐模樣,或許是公子的貼身丫鬟,不用做粗活。也正因為此,才養成了她們比較蠻橫的個性。
“放肆,你們竟敢在此喧鬧!不知翼公子已入寢了嗎?”正在這時,心晴姑娘從屋內走了出來,嚴厲地掃了一眼圓臉酒窩丫鬟,“冰如,你可還沒對如今的生活習慣過來?翼公子已非往日寵你溺你的翼公子,上次二十大板可還沒打痛是嗎?”
那冰如頓時瑟縮了一下,雙手不自覺地在臀部蹭了蹭,似被心晴姑娘這一叱將老傷給喚了出來。又想到了這些日子翼公子對她的漠視,心中卻頓覺傷心起來。特別是想到上次聽說他已經會笑已經恢複常態,欣喜的她便如往常一樣,從他身後蒙住他的眼睛,他非但沒有如以前裝模作樣地猜著,反而是冷硬地站在那裏,對他身前的侍衛說:“將此人帶去杖責二十。”那聲音,那語調,冷得就如寒冬的霜,至今想起來她都覺得心寒頭頂傷心欲絕。
這次心晴姑娘又將她的傷心事說了出來,頓時,她的眼淚便在眼眶裏轉了起來。
心晴姑娘沒有再看她,而是轉頭對早已肅手而立的其他幾個丫鬟說,“此人是二位公子請來的,你們務必以禮待之。”
“是。”丫鬟整齊地一福。
那冰如亦是紅著眼跟著福了一福。
心晴姑娘見眾人都溫順了下來,便冷著臉點點頭,在屋內一把紅木雕花椅子上坐下,將白皙的雙手交叉置於腿上,挺直腰背,端端正正。然後才轉臉向左盼,淡淡地問聲:“你便是那左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