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施接過包子，咬了一口便停下來，看了看左盼，抓起一個放在左盼手裏，眨眨還紅腫著的眼睛，“姐姐也吃吧。”
左盼忽然覺得這情形有點熟悉，她也曾經這樣塞過饅頭給林晗……也不知他怎樣了，有點想他了……
接下來兩天，左盼都陪著文施文武，努力用真心的關懷使他們逐漸走出悲痛。
文家大嫂下葬後第三天，左盼帶文施文武二人去墳前祭拜，二人終於是平靜了許多，左盼的心也算是放了下來。
祭拜完文大嫂，文施文武又去看望小夥伴，這次去的卻是一處荒屋，據說文武都是在此荒屋教小夥伴識字打拳的。左盼一直在外麵等著，聽到裏麵傳來的嘰嘰喳喳的聲音，恍若回到了她的幼兒園。那裏，小朋友們都喜歡圍著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回小院的路上，左盼問文武：“小武，那些都是你的朋友麼？”
“是的。”
“你會教他們識字？”
“是的。”
“你還會打拳？”
“是的。”
或是剛剛祭拜過娘親，文武心情顯然是不好，冷冷地回答著左盼的問題。
“是娘親教你識字的嗎？”
“不是。”
“施施會認字嗎？”
“施施……哦！”他忽然頓住，“會認字！會認字！”說著他還擔心地看了看左盼和文施。
左盼不明白他為何這樣一副擔心的樣子。認字就認字，不認字就不認字，有必要想過後再回答嗎？
或許是，有什麼事他想瞞著自己？
小屁孩兒！還有心思呢！是因為古人早熟嗎？為何她見到的一個個小小年紀卻都非凡得很？
“你的那些朋友，他們是幹什麼的？家人沒有送他們學舍的嗎？”她知道，文武想說便會說，若他有苦衷不想說她也不好再問什麼，便揀起這些話來說了。
“他們都沒有爹爹和娘親。”文武白了一眼左盼，好似她說的話很可笑。
“哦。”
也對啊，就算是義務教育的新時代尚且有失學的少兒呢，何況是此封閉落後的古代？讀書，對這群孤苦無依的孩子而言不啻是奢侈吧？所以當日童慧妤見到她識字後才很驚訝，哪怕自己寫的是“奇怪”的簡體字，童軒中亦是因此才破例讓自己進入童府的。
“姐姐，你會寫字嗎？”一直默不作聲的文施忽然說。
“會。”
“那你教我識字，好嗎？”
“好啊！但是……我們要學什麼？”這個時候不會有《三字經》、《百家姓》的吧？似乎那都是南宋的事……
文武又冷幽幽地插一句：“學《論語》”
“哦！對的！”左盼暗暗吐舌。
真笨，這都沒想到，也難怪文武對自己撇嘴了，這別扭的小孩！
“那我們此刻就去書齋買書，可好？”
“好！”文施乖乖地回答。
“我……也去。”文武喃喃地說了一句，“娘親定喜歡我識字的……”
“對啊，娘親叫你文武，就是要你文武雙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