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雲散(四)(2 / 2)

這一句問完,答案就不言而喻了:沐雲先是呆眼看了昊琛,繼而極快地看了昊瑱,不自覺地側了側身子——卻不是往昊琛這邊兒!昊瑱縱不很明所以,看到沐雲如此也知她是不願意了,頓時又驚又喜,微張著嘴,笑意就不可抑製了,昊琛明察秋毫,見此鬆了口氣,心道老四個呆子再不至於疑了沐雲和他了!“沐雲,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隻要這屋裏的幾個人明白你,你又管別人如何?”沐雲有一樣和他的夫人倒是相似,都容不得被旁人非議,也不知這性子是好還是不好。

沐雲還未從昊琛的話裏複原,一遍遍回味著,難以相信自家聽到他問到的話時竟是避之惟恐不及,一直以來,她都以為她苦惱的根源是將軍……她明明是答應了爹的,也從未想過要違拗,何以竟……是了,她定是顧忌少夫人在旁,才排拒將軍那麼問!與她自個兒的心意無關!她不是忤逆之人,絕對不會置爹的囑咐於不顧,是以……是以……是以如何,沐雲忽更加的迷惘了,恰此時眼角處掃到昊瑱的欣然之色,頓覺怨苦難禁,新一波的灰心就占了上風,不及細思就跪下去了,“將軍,請念在沐雲的身份尷尬,勿再勉強沐雲,否則,沐雲隻能,永不見人!”清者自清?將軍高估她了!她一個人的清抵不過眾人的濁,她能想象得出今日之後的謠傳紛紜,她,招架不起!跪著施了禮,沐雲不等屋裏的三個人有所反應,起身朝外奔去!

“沐雲!”昊琛先回神,大喝出聲,到底喝住了,隻人是站下了,可背著身子誰也不看,追到她近旁的昊瑱不敢造次,一邊兒拿眼覷著她,防她突又跑了,一邊兒又瞅著昊琛,滿麵求援之色,昊琛歎氣,站在原處沉聲道,“沐雲,我讓你走!隻一句:你要有一點點的不好,那都是對我們的懲罰!”言罷,昊琛轉身去把藥端給容琳,再未往門口看一眼!

容琳一直盼著昊琛能勸轉沐雲,現眼看著沐雲腳步微頓,卻還是不顧而去,昊瑱也追著出去了,哀叫,“將軍……”

昊琛搖頭,“藥!”溫柔卻不容違逆地看著容琳把藥喝了,這才替她揩了嘴角,歎息道,“讓她躲出去也好,靜下心想想以後要如何,不然老在死胡同裏轉悠,早晚把自個兒憋出病來!”也能把旁人憋出病,老四不就像剁尾巴猴兒似的了?

“她能怎麼樣?”容琳這半天坐在一旁,已替沐雲想過了,也是不得主意,“程師傅有遺命,讓她跟著你,她如何能做一個不孝之人?”昊琛使了偏著兒,逼出了沐雲的真心,隻父命難違,她要如何是好?

容琳就事論事,昊琛卻有心打岔,哼笑了一聲道,“夫人也想讓沐雲跟著我?夫人真是賢惠,那……”沐雲的事上,容琳未如等閑女子亂吃飛醋,反體恤有加,令他對這小女子更添讚服,隻不願她憂煩,故而誠心說笑。

被他戲謔,容琳抬手就掐,“容琳說的是正事!”

昊琛張開懷抱,把她整個人箍住了,讓她動不了手,胸有成竹道,“那倒是其次!隻要她想清楚了,自有大過父命的可替她做主!”古來君命高於父命,相信他為此有所請的話,太子必會玉成!

容琳一聽他如此說,立時明白,麵上就現出笑容,隻未等開言,昊琛問起秋千的事,容琳細細道來,昊琛隻聽著,不言語,看往前院的神色可就嚴峻起來……

弄影此時已聽說了沐雲要走,惶然中也不知是喜是憂,在房中轉了兩圈兒,終踏了月色去往妙瑩處……錦繡來應的門,說少夫人有恙,服了藥睡下了,要有事,明日再說,就把門在弄影麵前關上了!弄影氣得渾身發抖,心中卻恐慌起來,隻覺著冷月銀光正如彌天大網,把她困在中間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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