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瑩在房中計議不止,預備看弄影會如何,弄影蹙眉低頭往回走,心中也正罵妙瑩滑頭,又想讓她鬧出些事情讓杜容琳難堪,又想躲在後頭裝好人,想指著妙瑩把窗戶紙捅破、把她的意圖過到明路上看來是不可能了,枉她這些天在她身上動那些腦筋!
她倒是會說話,說最好是老三開口提,她才好出麵操辦,要是能讓昊琛哥開口,她林弄影還用得著哄完老的哄小的?!可恨昊琛哥,也不知怎麼想的?在京中連看杜容琳一眼都嫌費事,這才大半年就整個全變了!在京中的時候她吹簫給他聽,讓他給指點指點,他一口一個“不通音律”,那天卻和杜容琳笛簫合鳴得那般默契!當她聽不出來啊?那杜容琳的簫吹得也不比她強多少,不是昊琛哥在高音處托著、低回處引著,那曲子哪會象巡按大人誇得那麼好?還有蕩秋千,她一樣蕩得好,才不會象有些人嚇得嘰哇亂叫,那飄然如仙的該是她和昊琛哥才對,昊琛哥怎麼就認準了那麼個人,還下輩子都要和她一處?!
要說杜容琳比她強的,不過就是女紅一項,可那又當得了什麼?要是昊琛哥喜歡,她從頭學就是了!隻是……昊琛哥會在乎嗎?在京中,她軟磨硬纏,昊琛哥始終淡淡的,這一次來,怕昊琛哥覺得她不莊重,故意也淡淡地對他,昊琛哥卻象壓根兒就不以為意……他真是眼大漏神,從京中到平盧,怎麼就看不到她的好?!不管,他既能對杜容琳回心轉意,也必能對她林弄影刮目相看!隻要,隻要能給她接近他的機會!
當務之急就是怎麼才能得著這個機會!杜容琳那兒毋須說是死路一條了,妙瑩說杜容琳看著溫吞,慮事卻又細又密,再三告誡她得想得周全些,免得做得太過了被她看出來有了防範可就難辦了!常氏那兒,妙瑩也搖頭,說不中用,人家早把夫人收服了,後來人再怎麼做功夫也是枉然,說來說去,她一會兒說巴不得能有弄影這麼個人做妯娌,一會兒又說沒有萬全之策,還是認命吧,聽得弄影愈加不甘,她才又說了一番話,隻是吞吞吐吐的,又是前車後轍的,又是舍得為他人作嫁衣裳的,弄影再要問,她卻縮回去了,隻說是些惹是非的話,她就當沒聽到好了——真是要憋死人了!
弄影一路走來想著心事,不覺就過了正房,直走到後麵的園子才醒過神來,不由分說斥著自己的丫頭道,“你死人啊?走過頭了都不知道告訴一聲?!”一抬頭,忽看到秋千架上有人坐著,忙壓低了聲音,“死人!滾!”不管丫頭是如何“滾”的,弄影自顧笑意盈盈地舉步往秋千那兒去了,“沐雲姑娘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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