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呀,從小就刀子嘴豆腐心!看著是我們這四個人裏對什麼都最不上心的,實際上她的心思最重,而且性子又好強,不許別人幫她一分半毫,哪怕是我們也鮮少見到她軟弱的模樣!”
紫晶心中感慨,語氣也不複調侃的意味,隻是聲音卻還是壓低了,恰巧不能讓琉璃聽到的地步,這世上怕是沒有人比自己再了解她,哪怕是她自己也未必能在客觀的角度上看待自己。
“是麼。”低低的應了一聲,夜斯影突然發覺似乎應該先聽從紫晶的建議,然後再去找她不遲。
“她看著比誰都厲害,比誰都強硬,實際上最是脆弱的,最怕別人碰觸是因為不想得到背叛和傷害,所以便用這樣的外衣將自己裹起來,不讓任何人進入,自傲的根源是因為極其的自卑,孤兒的出身,令我們這些人本就和正常人不同,兼之這樣的身份,敏感如她卻是從不許別人看低,強撐著,哪怕是受了再嚴重的傷也不讓人知道,小時候病的昏迷了我們才能發現異樣。”
提起琉璃的種種事來,紫晶竟發現自己滔滔不絕,好像將她看穿,又像是再說自己一般,這些日子一個人遊蕩在這裏尋找出路,以她這樣開朗的性子是耐不住的,若是還沒有碰到他們,恐怕最後也難耐寂寞,這是她的弱點,卻也是她的長處。正因如此,她才能樂觀的度過這一個個的難關。
夜斯影聽得極為認真,仿佛要通過紫晶的話編織出那個他曾經缺失未曾見過的琉璃幼年時的模樣,慢慢勾勒,卻終是後悔為何遇到她已經那麼晚。腳下雖未有緩慢,但心中卻已經想到難怪那日在巫族之中,也是她最後高燒昏迷才被他發現,若非如此,她要強撐到什麼時候。
“怎麼?她又受傷了?”紫晶臉色微沉,想到琉璃此番獨自行走在苗疆這樣處處詭譎的地方便膽寒,一見夜斯影的模樣便猜到了幾分。
“她並沒有外傷,隻是高燒了幾日,現在慢慢好轉了。”夜斯影竟有一瞬不敢與紫晶對視,她的眸中的那份埋怨和指責令他更加的無措,如同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囁嚅。
“那還好,隻是這幾日細細調養才行,這裏什麼都沒有!你可。。。”紫晶的惱怒之意更勝,剛要說些什麼,卻想了想還是作罷,畢竟看的出來琉璃恐怕對這個夜斯影也不簡單,能讓她動了心思的,極為不易。
“是我的錯,都是我沒有看護好她,本就不該讓她去做那些危險的事情!”夜斯影急急道。
“說起來,你們到這裏麵是來做什麼?”紫晶突然想到了什麼似得問道。“琉璃又為什麼會牽扯進來!你們要她做什麼?”
“這個。。。說來話長。。。”夜斯影低聲將他們苗疆的事情挑些重要的講給紫晶,尤其說道第四樣寶物的時候,見她如琉璃一般的詫異和了然,末了,卻終是歸於一番歎息。
果然,她們還是有相似的地方,夜斯影如此想著,卻不料在前方一人獨行的琉璃此刻怒火更盛,在她的位置隻能大略聽到竊竊私語的聲音,卻完全不了解他們二人所談的內容,心中煩悶之意愈加難耐,卻還有些委屈徘徊在心頭。
這樣磨人的情緒是她從未感受過的,現在方知當初海藍對她說過的那番話的意味,原來情之一字是這樣的甜蜜不已,卻也傷人至深。
反複思量,卻竟連原先的幹涸之意都淡了幾分,似乎也無心於此,頭頂上的太陽依舊熾烈,但前路已經能看出些許不同。
兩側的樹木不再如林子深處那邊密實得不透風,也低矮了不少,甚至能聽到些許鳥鳴之聲。
琉璃心中暗道這該是快要出去了吧,若依之前的腳程,再有一天也就足矣,將將能趕回鳯族,岫岩,失去了大祭司的庇佑,你還無恙吧!
這樣想著,卻不知為何突然想起那夜她將要回返桃灼莊,卻遇海藍前來,她來此又是為了什麼呢?是威脅?是監視?還是交易?
而之前那個無名的雪鴿又是怎麼回事,是誰通知她的呢?難道是蕭俊辰,從桃灼莊得到了什麼訊息?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字跡卻仿佛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