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琉璃隻恨自己不能肋生雙翅,她不知岫岩來此的目的,但也清楚她奉的是玲瓏的命令,想必是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
雖然不是沒有懷疑過海藍的動機和她的所言真假,但直覺上,剛剛她所說的每一言一語都是真的,否則她的眼中神色不會那般嘲諷肯定,甚至焦急。
沒錯,正是焦急,琉璃想不通為何會有那樣的神色出現在海藍的眼中,可是,偏偏出現,她來不及想其中的緣由,更加不明海藍既然焦急為何不去救任何一個,反而來通知甚至嘲諷她,看著她怒火衝天。
她走的時候乃是半夜,而停歇的客棧所在的城鎮和苗疆鳯族之外的安息林還是相隔甚遠,就算她用上了寶馬良駒,趕到的時候也已經日上中天。
不過也恰恰是瘴氣最為稀薄的時候,一進一出琉璃已經掌握了這安息林內瘴氣的規律,沒有半分的猶豫,也無法再繼續等待瘴氣進一步稀薄,隻讓自己以最短的路線最快的通過安息林,直到眼前可以看到依家的那個特殊的屋頂才微微舒出一口氣。
琉璃四處打量著周圍的景象,這裏在她等待大祭司出關的時候無數次來回往複,不知看了多少遍,已經將其中的每一個細節都牢記下來。沒有絲毫的異樣,她這才暗道或許西岫岩並沒有來到這裏,或是隱藏在暗處。
“依大叔,依大叔?”雖然知道此刻依家並不想見到自己,甚至聽到有關任何自己的事情,但卻不得不做。
沒有回應,琉璃條件反射般看了看天空,這個時辰他們會出去到外麵買賣,可也不會一人都不在啊,起碼依丹箬的母親會在家照應,她習慣性的想到了當時還住在這裏的清形,複又喚了一句。
“依依?你在嗎?依大嬸?”話音未落,琉璃邁步向著屋內走去,低矮的籬笆之內依舊是寂靜無聲,不知何處刮來一股微風,風中夾雜著一絲她們再熟悉不過的氣味。眉梢之處跳了跳,心裏暗道不好,縱身一躍進屋,之間裏麵是慘不忍睹的景象。
鮮血!到處都是淋漓的血跡,塗滿了牆壁和地麵!
可是卻空無一人,隻有滿眼可見的鮮血彌漫,糊住了她的視線,仿佛連她的雙眸也被染成紅色!
這樣的景象就算是琉璃見慣了生死和屍體,也不禁暗暗吸了口氣,不斷湧出的惡心難以壓抑,這樣殘忍的手法,竟已經不似人可以做出來的,而是失去了理智的野獸才能如此毒辣。
繼續踏步向前,隻是提高了幾分警惕,地麵上的血跡厚薄不一,有的地方已經幹涸,有的地方還是在不斷的流動,似還有生命一般,跳躍在琉璃杏眸中的是不可置信,此刻這麼巧合的時間,凶手不做他想。
“依大叔!依依!”再次呼喚,希望或許還能有奇跡出現,他們或許還能有活命的可能!但這樣多的鮮血,就算是屍首也不見蹤影,恐怕是凶多吉少!
踩著血跡來回轉了一圈,白色的鞋襪已經被浸透了紅色,黏糊糊的貼在腳上,可是卻不及她此刻心中感覺的半分。
“依依。。。”無力再叫,喉嚨裏仿佛被堵上了什麼東西,那個活潑靈動的女孩,美麗得如同星辰的眼睛,還有甜美的笑容都沒有了,這本該是行善有福報的依家,如何就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琉璃腦中突地一醒,她本就不是多愁善感之人,理智讓她此刻明白更重要的是什麼,腳尖點地,身子縱上了屋頂,四處遙望,青山綠水之間一個白色的人影不斷跳躍在其中。
嘴角微微一挑,溢出的不是笑意而是苦澀的嘲諷,運起輕功追向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若是以西岫岩的輕功,恐怕就算琉璃用上十分的內力也未必能夠追到她,但前者仿佛不躲不閃,閑庭信步一般行走在山野之中。
“岫岩!岫岩!”琉璃趕到近前,攔在西岫岩的前麵,抬眸對視,正是她一心想要救的姐妹。
但那雙冷傲孤高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琉璃,沒有半分波動,如同看到了下一個獵物而已,心髒瞬間冰涼透底,這個眼神是屬於西岫岩的,但又不是屬於她的,帶著陌生的氣息緩緩逼近。
“岫岩!你醒醒!”輕聲呼喚,企圖將她本心喚出,若不是被人操縱,她斷不會如此,哪怕曾經是失去了記憶的西岫岩也明白她們三人的重要性,也感受得到這幾人沒有惡意,但現在的情形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