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勞累反倒一時不能立即入睡,隻是靜靜的閉目養神,耳廓微微一動,琉璃知道這是守夜的人已經埋伏好位置,又凝神聽了一陣,按照各自的呼吸吐納判斷每個方位各有幾人。
心中默默計算了一下外麵基本的防禦能力,琉璃稍稍安心,正要合眸睡下,卻聽門被敲響,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明顯,敲幾聲停頓一下再繼續敲,琉璃詫異揚眉,這個時候了有誰會來找她,而且還是執著似乎認定她還沒有睡下。
隻得無奈起身,同時也起了幾分戒備道“誰?”
“是我,今日修習還沒有完成。”門外是影簡單道出了來意。
“這麼晚了,不方便吧,明日再繼續也是一樣的!”琉璃開口便是拒絕,也不知這份防備來自何處。
“每日都有要修習的東西和必要,明日繼續就耽擱了整體的流程,今日子時之前必須完成,否則之前幾天的堅持便是前功盡棄!”影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也沒有被拒絕的不耐。
“好。。。稍等。”琉璃無奈揉了揉額角,雖然她身體經過這幾日的修習和調整好了大半,但內裏如何她心中有數,如今聽得這樣的威脅,便隻能妥協,畢竟身子是自己的,後麵還有惡戰等著她,此刻能夠養足精神,將身體和功力都調至巔峰才是最有利的。
開門看著外麵那個深夜依舊衣冠楚楚神采奕奕如同從未歇下的男子,琉璃竟意外的感到一絲窘迫,側身將他讓進門後又趁著他轉身的工夫好歹理了理衣服,這才開口道“大祭司的情況如何?傷勢沒有加重吧?”
她不方便時時在大祭司身邊,但卻知這個影是一向侍奉他的人,但很明顯對方並不喜這個話題,影本來心中並不舒服,一路上這樣急急一刻不停,簡直就是將大祭司快速的推向死亡,他的傷勢又怎可能不加重,雖然知道是琉璃救人心切,無意為之,但若論親疏遠近,他自然是不會同情那個中了蠱的未知的人。
可是在琉璃開門的一刻,屋內女子神情倦怠,慵懶的模樣令他竟生不起責備之心,甚至還有些無法名狀的心疼,隻能點頭道了一聲無妨。
“既然影先生執意處處為了我的身體考慮,我自然也不是不識好歹之人,那麼便開始吧。”琉璃的嗓子發幹,聲音沙啞得在半明半暗的燭火下如真似幻。
“好。”淡淡答了一句,影強自鎮定的坐下,仿若無事一般開始敘述修習的重點和危險之處,但那藏在桌子下麵按在膝蓋上的左手卻止不住的發顫,誰能知道這一刻為何會那般怪異的停不下來的焦慮。
“影先生是否有什麼不妥?”雖然琉璃沒有看到,但她是何人,殺手敏銳的感覺從他進門開始就覺得不對勁。
不隻是他,好似他們兩人每次到了相對修習的時候就會彼此都不自在,按理說琉璃在江湖行走多年,早就不拒什麼男女大防,而影亦是民風開闊的苗疆之人,更不拘小節,但這仿佛是什麼注定的牽連,每每相遇靠近便會迸發出來那種異樣的衝動,不是愛意,不是厭惡,而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沒。。。沒什麼,我們繼續。”影兀自按耐著翻滾而來的東西,眼前不明的情景突然放大,待到想要探究之時卻又消失不見。
琉璃也不再多想,安心依照苗疆的方法來修習巫術,她想到了當年西岫岩練習的情形,卻一次都沒有發生過,術法大進,正如大祭司之前所說,她的身體或許真是萬中無一的資質,對於巫術的領悟是她從來沒有料想過的地步。
“你有沒有看到,剛剛那個男子是進了北護法的屋子!”
“噓。。。小點聲,你還怕北護法的耳朵不夠靈敏聽不到嗎?”
“可是,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獨處一室。。。難道你不好奇?”
“好奇歸好奇,難道說你敢去她屋子外麵偷看?那可是北護法,一旦被發現了我們還不立時就身首異處了!”
“就是說啊,那可是北護法,一向漠然得仿佛身外無物能夠入她的眼中,明明是極好看的杏眸,卻偏偏毫無感情,連眼珠的顏色都淡了。”
“那又如何,畢竟是女兒身,那個男子又長相出類拔萃,任何一個女子見了也不會完全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