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進來了。”西岫岩緩緩道,這話不是詢問而是肯定,剛剛那樣的聲勢若還沒有成功那就真的時不與我了,大敵當前,首要任務是找到離開的路徑,既然重明鳥進來了,那它就定有辦法,而他們之間的事情自然可以先放一放。
“恩,不過現在它趴在那裏似乎要給自己療傷,沒有任何要找出口的意思。”留卿目不轉睛的看著麵前的大鳥,頗有些心悸道“不過這裏它施展不開,我們是不是礙了它的事,占了它的地方!你之前看清楚過這重明鳥是從哪裏出現的嗎?”
“沒有!當時黑漆漆一團,我點的那點子火苗怎麼可能看的了那麼遠,隻是一個晃神它就和檮杌鬥在一塊了,哪裏還有空追究它是從哪裏來的?”西岫岩說著突然皺眉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覺得你之前的推測似乎有些錯誤,這裏可能不是通往外界的一個裂縫通道,而更像是這重明鳥的巢穴!這裏的空間大小現在看來簡直就是為它量身打造的!”留卿說著話,拉起西岫岩又向後退了幾步,一直到兩人後背都靠在了藤蔓上退無可退之處才停下來。
西岫岩也顧不得旁的,跟著他踉蹌的後退,她不知眼前的形勢,隻能任由留卿帶著她走。
他們摸索著向後退著,留卿還好能夠放輕腳步,但西岫岩那邊就難免發出聲音,重明鳥何等的伶俐,當下機警的扭過頭來看著他們這兩個不速之客,仿佛自己的地盤被不明物體闖入一般,半是不滿怨憤,半是戒備警惕。
看著他們一步步的後腿,重明鳥有向前逼近了一些,銳利擁有雙眸的眼睛緊緊盯著他們,甚至還輕輕嗅著空氣中彌漫的氣味,仿佛要從中分辨出異樣的成分。
留卿和西岫岩二人已經無法在躲避,這裏本來不大的空間完全被重明鳥占據,不需要仰頭就可以看到的那隻大鳥就在他們麵前站定,帶著不可一世的神情看著他們,剛剛被重重禁製阻礙時的落魄蕩然無存。
背緊緊地靠著藤蔓互相糾纏而成的牆,那如石塊一般的尖銳透過他們本已經殘破的衣服,紮入了被金光燒灼的傷痕累累的背部,背上的血混雜著塵埃和土礫順著藤蔓的紋路蜿蜒而下,流到地上,留卿身後的傷口再次綻開,剛剛發揮效用的止血藥也禁不住這樣的來回折騰。
若他們是全盛之時,兩人合擊之下對付一隻即便是上古神獸也不在話下,但此刻皆是滿身傷痕,無力對抗,麵對這樣一隻和他們等高甚至高過他們的巨鳥,人類的渺小頓時一覽無餘,被一隻鳥俯視著輕蔑的探查,這種滋味如同任人宰割的牛羊一般難過,更別說他們平日裏都是人中龍鳳,呼風喚雨之人,此番當真是落魄到底了。
“這鳥。。。吃人嗎?”西岫岩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她在書中所見描繪的重明鳥乃是趨吉避凶之物,可這裏乃是幻境結界,任何東西都不能以常理推論,她能夠感到頭頂上傳來的壓迫,熟悉的氣息令她知曉正是那隻重明鳥不斷靠近他們。
“我倒未曾聽說過它吃人!不過。。。看它的神情倒是多了幾分古怪。”留卿抬眸而視,雖然處於下風,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之感,但卻沒有絲毫的膽怯卑微,依然挺直而立,側身將西岫岩稍稍護在後麵。
兩人一鳥就在這空間裏對視著,半晌,重明鳥似乎終於確定眼前那個女子就是幾次救了它的人,高昂的頭顱低下幾分,口中也是低低的鳴著,企圖表達什麼,但遺憾的是在場兩人皆不通鳥語。
“它是。。。在示好?”等了許久,也沒有任何攻擊的意思,隻聽到悅耳的鳳鳴聲響起,西岫岩試探性的猜測道。
“應該是。。。”留卿向前伸出手,想要觸摸重明鳥的羽毛來確認它想表達的意思,如果是示好的話應該不會對此抱有敵意,但他的手還沒有蹭到重明鳥的一根羽毛,就被它尖銳的喙狠狠啄了一下,隨即口中發出一聲稍顯尖利的鳳鳴,極似警告之意。
“但它好像沒有那麼友好。”猛的抽回手,留卿看著手上一個冒出血珠的小口子不由得苦笑道,他幾時有過這樣狼狽的模樣,竟被一隻畜生啄了手,說出去簡直顏麵掃地。
“它在哪裏?讓我摸摸它!”西岫岩同樣伸出手去,向前來回摸索著,卻被留卿攔下。
“它尚有攻擊性,很危險!”留卿突然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繼續前進,那手中傳來的觸感令他竟生出一絲溫暖,柔軟無骨形容的就是這樣的女子吧,這樣一隻秀氣纖細甚至白皙誘人的手是如何握著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