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個每年都來的神秘人又有消息了!”
“是啊,要不咱們也不會這麼晚還出來尋他!”
“今年若又撲空可還得耽擱一年!”
“主上等了多年,一定要把那個神秘人揪出來才行,否則以主上的脾氣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可不是!這個人怎麼有這麼大本事,讓主上不禁出動我們這麼多人深入尼雅,埋伏了幾個月來尋他,究竟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呢?”
“恐怕,不是什麼深仇大恨!而是錢財招災啊!這些年來,世間傳說每到尼雅年關將至大災來臨之時,總有人前去解救他們於水火,讓尼雅的百姓免於死亡之難,而這人竟還是個中原的客商,事情越傳越真,如何不引得主上關注?”
“你是說。。。主上想要他手中的錢,說來也是,年年這麼花銷,廣施錢財,沒有富可敵國的家業如何能夠撐得下來!而一個中原人竟在大成沒有絲毫的表示,在尼雅卻這般大方,難怪主上會生氣惦記!”
“嘿,小聲點!這話可不能亂說啊!萬一要是被什麼人聽去到主上那一說,咱倆可都是吃不了兜著走!能保命就不錯!”
“不過這裏應該沒有人能聽得懂我們說話,就算有也沒有那通天的手段為了這個而回大成告狀,不過你說的也對,小心為上總是沒錯的!嗨!這世道。。。”
“別說了,快走吧,我們的人都趕去了那邊,別因為我們晚了而將人放走,那才是大大的不妙!”
兩個黑影在西岫岩所處的客棧樓下靜謐的街道上匆匆而過,謹慎的留意著周圍的動靜,見四下無人才敢將剛剛的想法說出,但經一人提醒,忙醒悟過來事情的緩急,同時加快腳步沿著長街離去。
西岫岩站在窗邊將他們二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聽在耳中,微微蹙起的眉頭顯示著她心中的納罕,怎麼,這兩個人不僅是中原人,而且還是來此有任務在身的中原人,看他們的腳步靈活毫無疲態的樣子,怕是武林中人也不可知,可,借著月色這兩人的長相卻是她原來行走江湖從未見過的,輕功雖不見得多高,隻是一般的內力腳法,沒有特殊的痕跡可尋。聽他們所說,同行之人還不在少數,他們要找的人又會是誰?值得出動那麼多習武之人埋伏包圍?是個商人,還是個中原來客,最近到達,莫不是。。。王舒?
這個念頭在西岫岩腦子裏轉了一轉,頗有些舉棋不定,那王舒該不會真的有這些手段,引得那麼多人的覬覦之心,如果是真的,那他真實身份又會是誰?西岫岩暗暗揣測,隻是這麼轉念之間,樓下街上的兩道黑影就已經快速的移動到了街口,即將趁著夜色消失於她眼皮子底下,不管如何,跟上去看看情況,若與自己無關再撤回就好,或許會有什麼其他的收獲也是可能的!西岫岩這樣想的同時,身子已經掠出窗戶,幾個起落便追趕上前麵的兩人,身法不知輕妙快捷了多少。
眼見前麵人影晃動,西岫岩不敢太過靠近,隻是遠遠的贅在幾丈之外,保證不會跟丟,又不會引起前麵人的警覺。尼雅的房屋風格顏色都趨於一致,和大成中原繁華迷人眼的景象完全不同,而西岫岩隻能一心二用,一邊注意跟蹤前人,一邊還要分心留意周圍的標誌,以防她找不到回去的路徑,好在看樣子他們的方向極是明確,一路向西而行,沒有太多的偏移,也沒有走偏僻的小路,隻是七拐八繞的走了半個時辰,才稍稍放慢了腳步。
而此刻的西岫岩簡直懷疑她已經要離開尼雅的邊界了,這尼雅國本就不大,經他們這一走,怕是已經橫穿了整個尼雅!見前麵的人終於有到達目的地的明顯舉動,西岫岩也同樣放慢速度,有時間好好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一路走來可能是因為匆匆而過,或者是因為景象承接的太過自然,此時才發現這裏簡直可以用貧民窟來形容,與她所住客棧所處的地方簡直是天壤之別,那裏或許還有她那樣舒適甚至奢華的房屋,白天街上也有隨處可見的小販和商鋪,就算是有些破舊的民居也比這裏強了太多!
這尼雅的西城難道是個難民營不成?西岫岩心中暗暗道,滿眼所見的就連一個完好的房屋都沒有,破舊已不能形容,隻能說是搖搖欲墜,房屋的牆壁仿佛隨時都會倒下,窗戶隻剩下窗欞在北風中“咯吱咯吱”作響,原本糊在上麵的窗戶紙已經不知去了哪裏,門板有的隻剩下一半,有的便是一個黑洞洞的窟窿,別說是燭火的光芒,就是天上的月亮星辰似乎也都遺忘了這裏,漆黑的蒼穹之下,是一片死寂,不同於那戈壁之上的寧靜和客棧裏的平靜,這裏有的都是令人心悸不已,仿佛下一秒死亡就會降臨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