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逢場作戲也罷,又有誰能保證其中一絲真情也無?
師傅說過不能產生感情,任何感情都是負累,海藍自我安慰著,試圖讓自己的心能夠好受一些,能夠讓自己的良心不再受到譴責,隻是任務完成前,隻是安心的去做一個女兒,隻是這樣就好,隻當做是補償一個臨終的老人心中的執念和愧疚,打定主意,海藍沿著原路而回,不多時走出禦花園,遠遠望著承乾宮的方向仿佛出了什麼事端,到處奔走的宮人全部彙集到那個方向!她心中疑惑不禁也加快腳步,走了沒多遠便看到黃汐和綠羅急急走來。
“小姐,你去哪了?可讓奴婢好找。”
“快走吧,小姐,承乾宮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怎麼都這麼慌亂?”海藍心中不安的情緒在緩緩擴散,抓著綠羅的手漸漸變得冰冷。
“聽說皇上不好了!”綠羅擔憂的看了一眼因為她的一句話便白了臉色的海藍,她本就膚白勝雪,此刻卻已經幾近透明。
“怎麼會?我走的時候他還。。。還在。。。”海藍想說他還在回憶中痛苦,卻幹張了張嘴,喉嚨好像被什麼堵住一般發不出聲音。
“小姐,我們先過去就知道了。”
“對,也許是訛傳呢!快走!”海藍疾步前行,甚至運出輕功越過眾人直奔承乾宮,連她自己都知道沒有人敢訛傳皇上的安危,但心中還是抱著僥幸。
撥開乾元殿前的眾人,一路直入內殿,海藍無心去看周圍人傷心哀歎的表情,不經人通報,也無人敢攔阻她,就這樣在不到半個時辰後再次回到這裏,和剛剛一樣的屋子,不同的是此刻屋內已經聚集了不少的太醫,環顧四周,南宮淺浠和南宮淺洺和在殿內的一側,隻是南宮淺洺麵色鐵青,琥珀色的眸中那哀傷欲絕的神情做不得假,而南宮淺浠則相對平靜很多。
太醫們圍在龍榻周圍,窸窸窣窣半晌才伏倒在地帶著哭聲道“皇上駕崩了!”
此言一出,殿上眾人神色各異,在海藍眼中看來卻已經分辨不出區別,耳朵裏和腦中隻是不斷回響著太醫那齊聲的高喝“駕崩”她再不懂宮內的用語也明白這個詞的意思,但卻任憑自己再努力也無法將這兩個字理解到心裏,直到周圍的眾人已經開始振聾發聵的痛苦,和遠處不斷參與進來的各宮妃子那尖銳的嗓音,才將海藍從晃神中驚醒。
再看龍榻四周已經前後跪著問詢而來的各皇子公主妃子娘娘,而她也不知何時跪倒在地,慧側皇妃帶領著後宮諸人,還是不見皇後的到來,想必此刻無人去通知她,但這等事情一時半刻她也就會知曉了,那她也會從佛堂出來,海藍很佩服此刻她的腦子還能運轉,還能想到關於任務的所有細節,那時就是她最佳時刻!
海藍不斷回憶著自己之前的安排,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不是怕出現疏漏,而是她不想停下,一旦停止思考就意味著要跟著眼前的這些人一起痛哭,她不願意在這裏讓別人看出她的痛苦,隻要不斷給自己找事情想,就不會流出淚來。
“娘娘節哀啊!現在娘娘需要主持後宮事宜才是,還有皇上的身後事都要娘娘主持安排,國不可一日無君,娘娘是否請幾位朝中重臣進來,將聖上的遺詔宣讀了!”小福子在旁勸慰著慧側皇妃,短短數日,她先失兒子,再失夫君,那麼多的痛她想一並化作淚水流出,可是卻還有這麼多的事等著她來做,她不能有絲毫的軟弱,小福子再三勸慰,才將她從地上扶起,又召來朝中首輔,六部尚書入殿。
皇上已知自己大限將至,早已立下遺詔,以防不測,小福子從層層被封裝的錦盒之內拿出遺詔,宣讀。
“皇長子淺浠,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
另西北之禍端一日不平,朕心一日不寧,著封舒窈公主為從一品清玉公主,和親烏桓,以示大成之友好,促進邦交。欽此。”
隨著小福子合上了那金黃色的聖旨,海藍直覺一道霹靂將自己定在當場,剛剛勉強自己分心的思緒此刻盡數回籠,這怎麼可能,南宮淺溫失蹤,能夠繼承帝位最可能的人選也是南宮淺洺,而且之前南宮淺浠已經因為謀反被軟禁怎麼可能突然被放出,而且還要他來做皇帝?之前皇上也明明對她說的是不讓她去和親,怎麼遺詔卻又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