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贖罪!”隨著多摩誠懇的話語,柔然的來使皆口稱歉意,叩頭不止。
“朕念在爾等也是一片愛國之心,就不予追究了!既然決定要出兵,那今日也便一起定下日子,了卻了爾等的心事,欽天監!”昌佑帝今日覺得身體似乎分外的有力,往日不斷的咳嗽這時也減少了很多,似乎這個決斷也讓他猶豫不決的生命光彩了一次,朗聲傳來欽天監看看哪日是黃道吉日利於出兵。
“回皇上,下月初三是個利於出兵討伐的吉日!”欽天監從下麵的酒席中站起,幾步走到中間的空地上,向上跪著叩首道。
一旁跪著的幾個柔然使者對此事頗為不以為然,在他們看來出兵打仗哪裏需要這些繁瑣之事,難道上天就能預示著仗贏還是輸不成,要是上天這麼靈驗,那他們何須來此借兵!隻不過現在有求於人,這話卻不能出口,就連麵上也不敢表露分毫。
“好!就定下月初三,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足夠安排糧草和兵馬,此次出兵乃是要給烏桓一個痛擊,不知諸位愛卿可有自薦掛帥之人!”昌佑帝猛地拍了一下龍椅的扶手,目光灼灼的盯著下麵坐著的文臣武將。
不過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卻無一人站起,大成國風重文輕武,雖然民風偏豪放不羈,但真正能夠領兵掛帥之人卻少之又少,而且近年幾處邊關烽煙四起,能夠上陣殺敵的全被派出,一時間竟無人敢應下這差事。
“滿朝文武竟無一人願往嗎!平日裏說的好聽,說什麼為朕分憂,真到如今卻無一人出來願掛帥上陣殺敵!這幾日吵嚷著要打敗烏桓的幾人呢!怎麼,現在要做縮頭烏龜不成!”昌佑帝等了半晌,整個夜宴之上鴉雀無聲,隻剩下秋風的瑟瑟吹過仿若無人的席麵,柔然使者跪在原地雙膝雖然已有些酸麻,但心中卻萬分的鄙夷,都說什麼大國,卻不想竟無人至此,真是可笑之極。
“柔然使者先請起,朕既然答應就必會給你們一個交代!”昌佑帝目光掃到依然跪著的幾人,隻得無奈道,本想著終有一事是他能夠做主決斷的事情,卻不料竟是如此的結果,若是最後還無人願掛帥前往,隻能在剩餘的武將之內挑出一個罷了,心中連連歎息無奈。
正想著,下麵突然出現一道低沉的男聲,雖然不大,卻足夠令整個宴席上人聽得清清楚楚“臣,願往!”
這個聲音無疑是解了皇帝現在的燃眉之急,要合作出兵的話已經出口,若真的無人領兵,豈不是會讓人笑話他大成無人!出爾反爾之事更會令天下人恥笑不已,還好有一人出現願意領兵前往,昌佑帝按捺住心中的激動,抬頭去看是何人在此時刻站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中間站立的那人身上,卻無人注意到柔然的使者席上有一人悄悄離開,他們的衣服本就以黑色為主,此刻隱沒在夜色中更是不顯,幾乎融為一體,柔然來使皆為男子,這人的體型卻相比之下更瘦小一些,混在眾人中也不引人注目,就這樣匆匆而去,不知他去向後宮又意欲如何。
皇宮之大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海藍之前並沒有來過儀瀛宮,好在黃汐已經大概跟她描述了一番這儀瀛宮的路線,雖然是天色暗淡,周圍偶爾還會出現高手隱匿的氣息,但她借著身形的靈活,一時半刻倒也不會露了行蹤,此時海藍大概明白為何南宮淺溫不讓柳江前來通知她也能將話說明,想來是顧及到今日宴會的其他事宜,而且這種暗語他肯定自己能夠想到。
兜兜轉轉,海藍站在暗處的角落裏看著麵前的儀瀛宮,隻覺得有些簡單,沒有什麼奢華的裝飾,也沒有什麼奪目之處,隻是簡單的近乎於隻剩下一塊牌匾,但卻不顯得簡陋,牆壁門扉能夠看出皆是用的上等材料,隻是內斂不露而已,借著月色。
海藍緩緩的將這個儀瀛宮的正麵看了個大概,才繞道旁邊的小路,準備由側邊圍牆而入,卻猛然間察覺有一股奇怪的氣流從身後經過,停步擰身回轉,身後還是那條羊腸小道,空無一人,仔細感覺卻再無剛剛那種氣息,好像那一瞬間隻是幻覺的錯失,但海藍知道這絕不是幻覺,而是真的有一種不同於中原武林的武功路數出現,這個人恐怕就是她今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