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起碼在表麵上看起來是其樂融融的,皇家的規矩包羅萬象,飯桌之上食不言便是其中一條,但很明顯今日的昌佑帝心情非常愉悅,也顧不得一直以來秉持的規矩,頻頻和海藍、南宮淺洺聊天,隻是南宮淺溫卻不似平日那般長袖善舞,也不插話,默默的吃著常人幾乎一輩子也見不到的禦膳,卻不知他吃到嘴裏是什麼味道。
海藍眼睛在他身上轉了幾轉,雖不知是何原因,心中疑惑,但麵上還是笑吟吟的給昌佑帝講述她原來在江湖中的一些見聞,雖然在她來說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情,但皇上和皇子的身份決定了他們永遠沒有可能見識到那樣快意恩仇的江湖,講著講著,就連海藍都覺得自己離那江湖是否太遠了,神色也不禁黯淡,如今她來到這皇宮之中,任務不知何時能完成,她也不知何時才能安然回去,而琉璃和岫岩不知如何受罰,紫晶更不知現在身在何處。
“父皇,今日已經晚了,還是早些歇息吧,兒臣改日再進宮陪伴父皇。”南宮淺溫開口說了自打他開始吃飯後的第一句話,他倒是將食不言寢不語這規矩貫徹的很好,他雖未說話,耳朵卻一直聽著她們說,眼角瞥見海藍的臉色,也知她心中想的為何,便開口幫她掩飾,也請辭道。
不管因為什麼,海藍也被他一打攪從自己剛剛那一絲傷感的情緒中走出,詫異於他的敏感,也點頭應和道:“父皇今日為了舒窈之事勞心費神,還是早些歇息,莫要傷及龍體才是啊!”
皇上一見海藍也開口這樣說,便道:“海藍今日也該早點回宮休息,不過,朕有一事要同你說。”此刻宮內的燭火通明,卻還是比白日的陽光暗上幾分,映照在昌佑帝的臉上隻有柔和的慈愛。
“父皇請講。”海藍忙站起身低首做聆聽狀。
“海藍,這個名字很特別,朕為你選的封號自然是取了最美的辭藻,可是畢竟海藍這名字已經是你本來的名字了,十八年你都是被人喚作海藍,如今入宮,也不必勉強自己改過來,就還叫海藍吧,作為你的閨名,朕不希望你在宮內有任何的不適,你的習慣都不需要更改,就做你本來的樣子就好,明白嗎?隻要你開心快樂就好。”昌佑帝低聲說著,不知是因為今晚心情愉悅還是因為剛吃過飯的緣故,他的咳嗽之聲竟也不聞。
“是,海藍明白了,多謝父皇苦心。”海藍心中突然的暖了一下,這番話其中的溫暖和體貼她不可能聽不出來,但她從沒有過父母,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隻能覺得這皇帝好像是真心的待她好,真心的想讓她開心,幸福。
南宮淺溫和南宮淺洺各施一禮,三人魚貫而出,立於分岔路口,海藍微微福身行禮道:“二位皇兄慢走,海藍先行回宮了。”黃汐和綠羅帶領著宮人一直在外麵等候,此刻見海藍出來,忙迎上來遞過披風等禦寒擋風之物,扶著她的手離開。
“九皇妹真是個可人兒,太招人喜歡了,又貌美聰慧,靈氣逼人,這等女子世間難有,恰恰還是我們失蹤已久的皇妹,實在是太巧了,你說是嗎,皇兄?”南宮淺洺站在原地,眼睛望著海藍等一眾人離開的方向,那是靈犀宮,口中卻對著南宮淺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