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聖陶集》第十一卷收輯了作者關於教育的論說,大多是短篇的即興雜感,很少引經據典的長篇大論。仍按寫作(或發表)的先後編排,順時間的推移分為四輯,建國前後恰好各兩輯。為了醒目,這一回重擬了四輯的標題;還將若幹文篇作了調動。最大的調動是把原先編在第十二卷最後的《時論一束》,提到了這一卷,分別編在建國前那兩輯的末尾和頭裏。這束“時論”本是一九三六年秋,作者應《申報》而寫的教育雜評,刊登在評論欄中。當時談妥題目由作者自定,隻要文體與這一欄中的其他短評一致就好。作者在不足六個月中,陸續提供了這樣半文不白的短文十來篇,結果大概還是由於持論過激而中斷了。如今想想,既然同是談論教育的,讀者又都是社會人士,還是歸在一起的好;至於文章體裁,隻好由他了。
頭一輯原來的標題是《教育雜文一輯》,收集到的文篇都跟兒童教育有關,寫的都是作者當小學教員的感受,因而把標題改成了《兒童·學校·家庭》。給《申報》寫的短評有兩篇是講兒童讀物的,正好附在後頭。
第二輯原來稱作《教育雜文二卷》,如今刪去“二卷”兩字,就稱作《教育雜文》;原來從抗戰爆發後直編到臨近解放。如今把給《申報》寫的十篇短評編在頭裏,時間的上限推到了抗戰的前夜。連續十二三年,迅猛變革的現實激勵著作者,促使他發表了不少“投槍”般的雜文。關於教育方麵的,有些已編進了第六卷;更多的是跟正在受教育的青年少年說的,如今按計劃編成了後頭的第十二卷。
建國後的兩輯,以十年“文革”分界。前一輯原來稱作《教育雜文三卷》,如今把標題改成了《教育者的責任》,因為從收集到的文篇看,以關涉這一問題的篇數居多。後一輯原來取其中一組短文的題目《晴窗隨筆》作標題,如今為避免攪混,改作《晴窗集》。這一改倒也符合實際,因為至少有一半文篇並非“隨筆”,而是各方各麵的約稿。當然都得須晴日,都得趁太陽兒射在桌子上才好動筆。光戴老花鏡是不夠的,左手得執著個放大鏡。明知道全都違背眼科大夫的叮嚀,又有什麼法子呢?
葉至善2001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