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母後交待完各項要注意的事宜,我才小聲地說:“大皇姐她……父皇,我是不是做錯了。我是不忍心大皇姐她……”
“是父皇心太急了。你大皇姐沒事,你莫再擔心她。你要好好養身體。好了,一會喝了藥,就安心地睡下。我和你母後也累了一天了。”父皇牽起母後的手,起身欲走。
“知道了父皇。阿五之前任性了,會好好休息的。辛苦您和母後了。可…待會我想回王家。”我帶著懇求看向父皇。
我讓母後操碎了心,她不應許:“這麼晚了,你還回王家幹嘛?好好在宮裏呆上幾天,待傷好了大半再回去。不然我和你父皇都不放心。”
窗外閃過的驚雷讓我更是擔心阿述:“母後,你聽我說。明日奉孝出門,我這做媳婦的,就算與他鬧僵,可也得在外人麵前做做樣子,不然都城裏有人胡亂猜測,傳出什麼風言風語,若因此事被突厥在京的細作利用,挑撥各種關係,對我大隋目前緊張的局勢會有所不利。”
我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停下後氣喘籲籲。我緊張地看著母後,又看向父皇。父皇肯因我受傷而放棄逼迫大皇姐的計劃,定會考慮我說的一番話。
“難得吾兒如此地深明大義!”父皇又是心疼我,又是覺得我說得有理,看了一眼母後,見母後微微點頭才同意我離去,讓二皇兄帶上一些宮人親自送我回王家,且命令一名太醫陪同在王家別院住下,若我有其他情況,太醫可隨時看診。
我躺在寬大的皇室馬車裏,問坐在一旁沉默不語地二皇兄:“父皇為何事事都遵循母後的意思?”
二皇兄看著搖晃的馬車外下起的大雨,說:“因為當初若不是母後極力支持還在猶豫不決的父皇,父皇現在怕還是北周的丞相。父皇一直不敢妄想禪讓,母後說形勢逼人,男兒應力爭上遊,不應畏懼不前。可以說這大隋一半的天下,是母後的功勞。當然,還有阿五的,若不是你自願嫁入王家,父皇也不可能這般順利地登基為帝。反倒是我們這些作為兒子的出力較少……”
我聞後在想,父皇如此疼我,我是不是也能像母後那般影響父皇,那麼我心中的夢想是不是也可以因此實現。可我隨即又想,在這深宮皇權的影響下,我會不會因權欲而迷失了眼睛,忘卻了最初的初衷。我的夢想算不算是一種野心呢?
我隻是想通過唯才是用,有一天女子也可以向天下人證明自己的才能,而不是龜縮在房裏隻為了生兒育女。
我不想讓這美好的期望變成一種貪婪權力的野心。這不是我想要的,可我該怎麼做呢?
為了不讓自己在確認阿述是否在王家前入睡,我又問二皇兄:“大皇姐和四皇姐都在為夫守孝,都在孝期三年裏,為何四皇姐得不到封號,大皇姐卻能?”我說完這話,開始喘氣,肺腑一陣難受。
二皇兄以為我受寒哆嗦,幫我攏了攏披在我身上的棉毯:“阿五,你少說些話。大皇姐身份豈是楊顏這賤人可比的。大皇姐身為北周的太後,且是父皇的長女。若她能接受封號,則說明她這個太後承認了隋朝,靜帝是真正地禪位於父皇……”
“……雖然靜帝下旨禪讓,但還是有不少人在背後議論。且有她這個太後身份和宇文娥英存在,多多少少會影響我大隋的氣運。至於女子為夫守孝三年,那隻不過是禮製。對於一個國家而已,是氣運重要還是女子守禮製重要。那個楊顏命中帶煞,又恰逢喪夫,父皇母後覺得晦氣得不行,怎會封號她為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