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奉孝的臉上充滿回憶之色,可看向王奉述時,變得怨恨的神色中包含著一絲嫉妒:“你和二弟長得像就算了,還處處學他。二弟學畫畫,你跟著他畫得有模有樣;二弟學下棋,你和他下得不分上下;二弟學射箭,你射得和他一樣準;二弟學騎馬,你立馬後腳跟上……
“……府裏的下人對此議論紛紛,議論你為何樣樣跟二弟學,還學得有模有樣。你們兩人又長得像,簡直難以區分彼此。有人說你居心叵測,想謀王家二子取而代之。娘為此日夜不安,建議爹把你遣送至鄉。可爹對你疼愛,不但不聽還嚴令下人不許議論,直至二弟出事,他才後悔莫及。”
原來是這樣,原來懷疑的種子早在很久之前生根發芽。
王奉述聞後傷心欲泣,不顧身上的傷痛,緩慢地支起身子坐在床上。
我很擔心他,跑過去扶了他一把:“奉述,你沒事吧。”
他搖頭說:“沒事。”
他看向王奉孝,眼底是被冤枉後掩飾不住的悲傷:“我沒有故意處處學二哥。二哥喜歡和我一起玩,和一起我鬧,有好吃的會分給我,有人欺負我會幫我。試問,我與他形影不離,比親兄弟還親,又怎可能加害於他!”
王奉孝完全不為所動:“人心叵測。二弟是如何出事的,沒有人看到,你沒法證明你的清白,說不定正是你推二弟入河的!”
[1]
“不,我沒有!”王奉述極力辯駁,接著突然喜道:“有人能證明不是我推二哥入河的。”
“誰?”王奉孝有些意外。
王奉述努力地回想往事,起初說得有點慢,接著越說越流暢:“當時我解手後去尋二哥,發現他把馬係在河邊的樹上。我過去尋他,發現他被水衝到河道拐角。我知無法救出二哥,心急如焚大喊‘救命’,四下張望希望有人前來相助,無意中瞥見一女孩全身濕漉漉地躺在河邊的另一處。當時我心裏隻想著盡快救出二哥,沒有上前察看那女孩。我見沒人前來相救,隻好策馬去尋大哥。”
王奉孝若有所思:“你可看清那女孩的模樣?”
王奉述微蹙眉頭,頗為懊惱:“她趴在地上,臉向下。我未看清。”
王奉孝嗤笑:“隻怕是你亂編的吧。”
“我沒有。”王奉述臉上黑乎乎的,掩飾住他難過的神色。
“那你為何早不說晚不說,偏偏我和阿五前來看你才提起,分明是見我對你已有改觀,想進一步地讓我相信你而故意撒謊罷了。”
“那是因為我早已忘卻此事,至今才想起來。”王奉述說到後麵,語氣裏帶著顫音。王奉孝對他的不信任,他已難過得快要哭出來了。
聽到王奉述的話,我腦中產生一個奇怪的想法,覺得自己是他口中所說的那個女孩。這怎麼可能!我在心中極力的否定,不斷地搖頭。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說的謊言。”王奉孝上前欲拉我走:“阿五,我們走。”
我甩開王奉孝的手:“我不走。我要留下來。”看到王奉述這時候那麼的難過,我豈可一走了之。
王奉孝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願意相信這個滿口謊言的騙子。”
我試圖甩開王奉孝的手:“他不是騙子。在王家,他是第一個願意為我不顧一切的人,所以我願意做第一個相信他的人。”
王奉孝執意要拉我走:“阿休才是第一個相信他的人,不是你!”
“阿休搬出王家早已不是王家的人。你快放手,你先回去,我一會再回。”
王奉孝突然鬆手,讓我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