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國宏瑞十三年京都
城東的品茗閣今日座無虛席,所有客人都守在一層廳堂,津津有味地聽著京城第一說書人——曾相先生繼續說那未講完的皇家密事。
隻見他是慢慢悠悠地搖曳著手中折扇,淺笑地張口說道:“皇上趕在這五月匆忙立後,曾某想定是有什麼因由?”他說完,瞥見滿堂的人全都顯出你不說我也知道的表情。
他揚眉繼續說道:“都說皇上是因年僅十歲的公主不喜而遲遲不立後,此次封後如此突然,難道是萱芸公主沒有阻撓皇上立後?於是皇上見公主不反對,未免夜長夢多而盡快行事?”眾人覺得他這話有理,不少人都微微頜首表示讚同。
“但曾某一想,為何皇上封後省去諸多禮儀,異常低調行事?這讓曾某覺得,皇上有意瞞著公主而封後才是。”
這話一出,大家就有些不可置信了,皇上立後竟需像做賊一般瞞著萱芸公主?那這萱芸公主豈不是騎在皇上頭頂上了?
想那明憲帝可是他們黎國的英明君主啊!而今的盛世太平的諸多繁榮,更是可以讓這位帝王變成黎國史書上的千古一帝。所以……所以他們一直知道皇上寵愛萱芸公主這唯一的女兒,但卻無法相信皇上是寵她寵到了懼怕的程度。
這……父懼女……這……這讓他們如何能一下子接受啊?
曾相先生自是明白眾人心境,心中也了解大家會一下子難以相信,於是又言道:“曾某心想,封後何等大事?公主身在宮中,是如何能瞞得過去?所以曾某便覺得公主此時當不在皇宮,所以皇上才會如此匆忙低調立後。這不但是時間緊迫,而簡化的封後儀式更是為了避免生出事端,待皇後接了鳳印,木已成舟,讓那蒙在鼓裏的公主是想破壞也為時已晚才是!”
“聽先生這麼說,好似知曉公主身在何處才是?要不然,如何那麼肯定公主此刻不在皇宮?”這聲略顯稚嫩的嗓音令曾相先生循聲望了過去,隻見說話的正是一名麵容秀麗的小公子,他一身淡紫華服的麵料一看便是價值不菲,而中間束的腰帶紋飾更是用真金而繡。
他看起來約是十歲上下,站立於二層雅間門口,手執合起的折扇,正輕輕地叩向另一手的掌心,曾相先生是一眼便識出扇下的玉墜是那名貴的藍田玉。
他心中已肯定這麵如冠玉的小公子身份必然了得才是,而那氣勢更是非一般大戶能培育得出。再看向他身後所立的兩名護衛模樣的少年,雖未弱冠,但散發出來的氣度卻猶如征戰多年的猛將。
曾相先生心中微驚,不知這名公子是誰,卻也不敢怠慢,他先微微躬身行了一禮,這才應道:“鄙人正是有了先前疑慮,於是便前往百裏外的叱靈庵走走。”他說得比較委婉,但是誰人都知曉他說的走走其實是有意去那庵堂打聽才是。
因為眾人皆知,這叱靈庵乃是萱芸公主的生母謹瑜皇後出家之所。
“這叱靈庵雖說是皇家庵堂,但每月初一、十五還是允咱們平常人家前去禮佛參拜的。可昨日五月十五,曾某是庵堂的十裏以外都沒到,便被把守在外的重兵給遣了回來。”他這麼一說,大家也都明白了,萱芸公主很有可能真的身在庵堂,所以皇上當真是趁公主不在宮中而瞞天過海的準備立後了!
眾人思緒可謂百轉千回,有些人倒吸涼氣,有些人以沉默讓自己慢慢接受他們的皇上當真懼女的事實。
就在這份寂靜還在持續時,二層雅間的小公子向那雕翎護欄邁了一步,他輕扶欄沿淺笑說道:“先生果真很有見解,不知可願與本公子打一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