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氳的霧氣彌漫在這片土地上,帶有一絲朦朧的美感。
天空中雲彩朵朵漂浮,瑞華萬丈。
不和諧的破空聲驟然響起,打破了此地的寧靜。
一名青年男子渾身上下布滿傷口,其背後被銳器劃開了好幾道口子,深可見骨,鮮血已凝結成血痂,他嘴角淌血,兩道濃密劍眉隨著潮水般上湧的疼痛緊緊獰在一起,不時吸著涼氣令自己好過一些,他的表情堅毅冷漠,右手緊緊將一小繈褓抱在胸前,繈褓內有一名可愛的嬰兒正在熟睡,對眼前的危機絲毫沒有察覺,這男子腳下正踏著一塊丈餘大的玉佩,飛行速度極快。
其身後二十丈開外,有著三男兩女駕禦著各自的法器破空飛行,緊追不舍。
一名黑衣女子嘴角掛著攝人心魄的笑,眼角嫵媚,風情萬種,柔媚的聲音遠遠傳去:“江鼎天,奴家看你還是把東西交出來,束手就擒吧。”
被喚作江鼎天的青年男子頭也不回,怒喝:“休想,這是我兄弟用命換來的東西,托付於我,我寧可毀了也不會交給你們。”
“江兄,你以為你還逃得掉麼?中了宮主的化神指法,你的修為已經開始不斷跌落,要不了多久你境界就會跌落至連一名普通人都不如,根本跑不了多遠的。”狐媚女子身旁一男子緩緩開口。
江鼎天絲毫不敢停滯,謹慎的駕禦著腳下的玉佩,罵道:“蕭厲,你這個無恥小人,閉嘴!你不配稱呼我的名諱,若不是你私底下向絕情宮主告密,出賣了我們,他又怎知道這件東西到了我們手中?”
被喚作蕭厲的男子聞此言身形一頓,微微垂下了頭:“江兄……”
“住口,你不配!”江鼎天怒氣更甚,牽動了胸前背後的幾處傷口,鮮血滲出,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蕭厲的神色言語間也有著幾分黯然:“江兄,你這又是何必,此物原本就是他們幾大勢力爭奪之物,根本不是我們這些小修可以覬覦的,為何你們先前就不肯聽我的?隻要你肯將宮主要的東西留下,同我們一起回去,我發誓一定會去向宮主求情,讓他放你一條生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江鼎天放肆的大笑,笑著笑著,淚水摻夾著血水從臉龐滑落,神色悲苦:“我江家上下修者,包括下人五百餘口,全部被絕情宮主派人殺得一幹二淨,炎兄弟為救我而不惜自爆,犧牲性命為我爭取了一點時間,此物是五百多條性命換來的,就算他絕情宮主不殺我,我也絕不可能饒過他。”
狐媚女子冷哼一聲,開口譏諷:“江鼎天,就憑你現在這副喪家之犬的模樣還想找宮主報仇?”這話說完,她自己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身邊的的幾人也笑了起來,滿臉嘲諷之色。
江鼎天不再言語,全力催化著腳下的玉佩,速度更快了幾分,而他也開始止不住的咳血,清晰的感覺到體內的真氣正在不斷的流失,境界也在快速的跌落,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得死在這幾人手上。
一行人飛過無數的的蒼茫的山川,江鼎天速度越來越慢,後麵的人趁此機會將距離拉近了幾分。
飛行良久,跨越了一道極長的河流,氣溫驟降,眾人都感覺寒氣入骨,即使他們這些破空飛行的強者也必須得運轉真氣來抵抗這突至的嚴寒。
前麵是一座巍峨壯觀的高山,山上積雪皚皚,山徑難尋,肆掠的狂風刀子般的狠狠紮在眾人臉上,身上,天空中不斷漂浮著鵝毛大雪,被寒風卷得四散飛舞。
以那條長河為界,西麵氣候溫暖,百花綻放,而此地寒風冷冽,大雪封山,連陽光也照不進來一絲。
此山高有萬丈不止,極其廣闊,名曰天山,地處邊境地帶,不知為何終年飄雪,氣候寒冷無比,積雪萬古不化,盡頭就是那空間屏障,屏障後是無盡的虛空。
此處被列為幾大禁地之一,山上並無危險,其禁忌之處,在於天山頂峰的那一片天池,池中布滿弱水,這弱水無數年前就已經存在,無論凡人仙人或者任何物體沾上一點弱水,立時魂銷骨碎,化為水氣,端的是天下至毒之物。
除了極高境界強者可以稍微抵擋片刻之外,其他人皆視天池為絕地,不敢躍雷池一步。
幾人的到來打擾了天山亙古的平靜,這片潔白的世界中多了幾抹其他之色,顯得格格不入,萬分礙眼。
江鼎天駕禦的玉佩開始搖晃,他的氣息紊亂,嘴裏咳出的鮮血滴落到潔白的雪地之上,像一朵朵傲然開放的梅花,又很快的凝結成冰。
他們飛到了天池邊,江鼎天手無寸鐵,在先前與絕情宮主戰鬥之下,他的兵器早已化為齏粉,幾人將他半包圍起來,三千弱水就在他們的身前。
狐媚女子上前笑道:“不知江兄現在還有幾分實力呢?這化神指的滋味不好受吧,奴家可很是期待江兄淪落為普通人的模樣呢。”
江鼎天默然無語,如今已是陷入絕境,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江兄,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我定向宮主求情,最多……”蕭厲低下頭,將自己表情深深隱藏。
“最多隻化我修為,將我貶為凡人是吧?”江鼎天打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