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嗎?”
“是。”
“那答案呢?”
淡色的眼眸裏,淒涼一片。
“我當皇後,換我哥哥的自由。”
“你還要講條件嗎?絕塵早就自由了,要走要留由不得你吧?”
“既然皇上答應了,就不要反悔,若是沒事,容落塵告退了。”
“下去吧,四天後就要大典了,有你好忙的。”
落塵看不見朔璃臉上勝利的笑容,更不知道朔璃早已用她這根鎖鏈將絕塵牢牢拴住。
“自由啊……”
朔璃仰天歎息,邪魅的笑容,何其殘忍……
……
這幾日落塵幾乎都在絕塵的床邊照顧著,宮裏為了冊封大典,所有人都忙得沒有歇息的時間,然而這場婚禮的主人卻都置身事外一樣。
明天,就是大典了,落塵卻還沒試過嫁衣,宮女們也隻好排著隊等在門外,水蘭不斷招呼著絡繹不絕的宮人們來找落塵,很多的準備工作,落塵都沒做過,然而落塵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她隻想好好陪陪絕塵,四天了,絕塵還是沒醒。侍劍立於一旁,有許多話想對落塵說,卻無法開口。他也知道,現在落塵的決定也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落塵看看侍劍緊蹙的眉頭,淡淡地笑了。
“侍劍,你是不是怪我不等哥哥同意,就決定嫁進宮裏。”
“小姐……”
“我知道,你們一定不會同意的,哥哥也是。要是醒來知道我已經嫁人了,哥哥一定會訓斥我的,說不定會和皇上吵起來呢。到時候,你一定要阻止他,不要讓他做傻事哦。哥哥醒了,就把這封信交給他吧。”
說著從袖子裏拿了封信交到侍劍的手裏。信封上,滿是淚水暈開的墨點……
“我也該走了,明天落塵就是新娘子了呢。哥哥這個大傻瓜還不醒啊,就真的看不到落塵穿嫁衣的樣子了。不過現在看了也不會高興吧……”
落塵笑著,從侍劍的眼前消失在冗長的長廊盡頭。在侍劍的眼中,這個新娘子的笑容,是世界上最悲涼的……
……
宮殿外喧鬧一片,華燈結彩,然而大殿內卻是森冷一片。
還有一個時辰就要大典了,然而朔璃卻還在批改著奏折,一旁的曹休急得直冒冷汗,聽說各國的使臣都差不多到了。
“陛下,大典要開始了,您還沒準備呢,是否……”
朔璃和上折子,轉了轉脖子,緩緩閉上眼,好像在想什麼。
“曹休,替我找盒胭脂來。還有把衣裳拿來這吧,我就在這換。”
“陛下……是。”
……
宮殿大門緩緩打開,迎著山呼般的嘩然,一身盛裝的落塵緩緩步入大殿,滿頭滿身的珠翠丁丁當當,錢素紅的嫁衣上,一隻展翅的金線鳳凰栩栩如生,然而再華貴的衣裳珠寶,都無法輕易掩去那張絕世的容顏,雪白的臉上,兩團粉雲煞是可愛,淡色的眼眸流轉著光華,細挺的秀鼻下,一抹朱紅嬌豔欲滴。滿朝堂的文武百官、外國使節都震懾在眼前女子的美貌之下。一顰一笑無不優雅至極。然而無人知曉這張容顏後的悲傷,他的哥哥還在病床上,至今未醒,她卻要嫁給一個她不愛,也不會愛她的人,幸福,何其渺茫。
無數豔羨的目光投向高高龍椅內,那個笑得邪魅的王者。世人隻知道英雄佳人,卻看不到佳人眼裏的盈盈淚光。
落塵跪在朔璃的腳下,臣服是令朔璃最滿意的答案。曹休在宣讀冊封的聖旨,朔璃卻把玩著手裏的胭脂盒,想著另一個人,那個躺在床上至今沒有醒來的人。
冊封大典在萬千人民的祝福中,這份祝福卻永遠送不到這對新人的心裏……
……
侍劍和水蘭無法參加冊封大典,他們也根本不想去,但是水蘭還是很擔心落塵。
“侍劍,你說小姐會幸福嗎?”
侍劍沒有回答,其實這答案早就明了了,隻是水蘭不想接受這樣的現實,他們的小姐何其善良單純,為何老天就是要這樣折磨她呢?
就在侍劍為絕塵擦汗時,突然被絕塵握住了手腕,嘴裏還不斷嘟囔著。
侍劍緊張地反握住絕塵的手,輕輕搖晃著。
“公子,公子,你怎麼了。你醒醒啊,公子。水蘭快去找太醫來。”
“好,我這就去。”
就在侍劍的呼喚聲中,絕塵終於緩緩睜開了雙眼。
“公子!你醒了嗎?你都昏迷五天了。公子!公子!”
絕塵虛弱的看了看四周,掙紮著要起來,被侍劍當機立斷製止了。
“公子,你還很虛弱要好好修養,不要再勉強自己了。”
絕塵也實在使不上氣力,就依了侍劍,他現在一心想的,隻有一個人。
“落塵呢?”
“公子……”
“你剛才說我昏迷幾天了?”
“五天了。”
“五天!那落塵呢,落塵在哪?侍劍!”
絕塵越說越激動,硬是坐了起來,拽著侍劍的袖子,不斷詢問落塵。他昏迷五天了,朔璃說過五天就要舉行冊封大典了,那現在落塵……
本來侍劍是想等絕塵冷靜下來後再把信給絕塵看,不過現在看來,要是再不讓絕塵知道事實,恐怕絕塵又要做出傷害自己的事。